作者:孤月鹰听到李风的话,我们这些轮换下来的人不得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立即将树墙上的雪狼尸体拉到里面,按照李风的要求垒了第二道防线,中间留了缺口供外圈的人能在危急时刻撤进来。三个应急的人直接被派到了外圈作战,而我们则帮忙搜集射入狼体内箭,重新交给弓箭手。

本来我以为当狼王的嚎叫停止的时候,大战才会开始,没想到我们刚刚做完这一切,群狼就开始进攻了。自这一刻开始到最后狼王的嚎叫就从没有停止过。

面对汹涌如潮水一般的狼群,李风仍然坚持让我们吃饭休息,而我们也确实太累了,停下来一会儿才感觉到手臂的酸痛。

此刻处在后面的我才有机会观察全面的情况:狼群四面围攻,一直以来平静的水面此刻也开始有狼泅水而来,结果自然被特意设置的钢针短弩射杀——这玩意儿可不是雪狼那硬脑袋壳能挡得住的。可是尽管遭受了迎头痛击,后面的雪狼仍然悍不畏死的继续泅水进攻着。正面,一如刚才我坚守时候的情形,一天又一条狼不断蹿起,让橙衣她们手忙脚乱,左右两侧的情况也是一样的危险。仅仅过了半时不到,她们左支右绌的感到十分吃力了。我们此事都已经吃过了肉粥,我准备上前助阵,李风却抿着嘴角丝毫不带感情的说,“刚吃完要消化一阵子,不然容易得胃病。”

如果不是战况如此紧张,而他的表情又是从未有过的阴冷,我真的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后来我知道这确实是医学常识,不过在这种时候还要讲究这种常识,是不是有点匪夷所思呢?不管怎么说,他就是冷冷的注视着那只嚎叫着的狼王不说话。我觉得,我们也是一群狼;而他,就是我们的狼王。现在,我们的狼王正在和雪狼王较劲。他比雪狼王高,战略战术和知识也不是区区一个雪狼王所能比得了的;可是雪狼王却比他重,比他的兵多,雪狼王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它的兵,可是我们的王却不能;我们的王虽然远远比雪狼王的兵少,但是它的兵战斗力却更强,也不是区区雪狼所能比的。结果,到底是我们的王获胜,还是雪狼王获胜呢?我真的不知道。

“看来他是看破了我们的弱点了!”李风现在的话语不知道失去了感情,有些冷冷的味道。“你们六个弓箭手,结束休息,三个使用短弩支援水面,三个支援正面。”

有了狼王嚎叫的雪狼,进攻更加勇猛,后来我才知道雪狼王的嚎叫就和军中的战鼓一样,而且我仔细观察后发现,雪狼并不是真的悍不畏死,攻击一段时间之后总会出现畏缩和惧意,这个时候雪狼王的嚎叫就特别的高亢和尖厉,就像是鼓励和威胁一样,它们听到声音后再次变得勇猛起来。

橙衣大约坚持了一个半小时,也就是凌晨五时的时候,李风让我们把外围的防御人员接应到了内圈,她们开始休息。缩小了防御范围后,我们可以有两个人加入水面的战斗,即使这样,现在的五个弓弩手加上两个刀手应付起来还是十分的危险,不得不把轮休的两个人也派上来。而雪狼王此刻也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它从一开始就把突破口选在了水面!

虽然我们撤到内圈减少了防御面,雪狼同样也减少了攻击面,几乎一半的雪狼开始从水面方向向我们进攻,而我们的钢针短弩已经快要告罄了!整个水潭都被雪狼的尸体填满了,雪狼根本不需要再泅水,直接踩着同伴的尸体向我们猛扑。

“所有弓箭手改为支援水面战斗!”李风双眼紧眯成一条缝,注视着雪狼王根本就没有转动过,却对战况了如指掌。

“雪狼的主攻方向就是水面,要顶住这次冲击!你们记住,退,就是死!没有退路,一步都没有!”

“黄衣,你也去支援水面战斗!”

“橙衣,抓紧时间回气,红衣撑不了一刻钟!”

“兰雨,你也去支援水面!水面破了你怎么也看不住她们三个!”李风挪动脚步走到了三个伤员躺着的担架前,抽刀在手,脸若寒霜。

“橙衣,你们上,替换红衣她们下来!”

二十分钟后,我再次替换了橙衣,挥动着已经酸软的手臂去砍杀无穷无尽的雪狼,我根本没想过能不能杀光它们,我只是听从我们的王给予我的命令。这时候,我的身上已经有了几道抓痕。我一下又一下的挥刀,耳边不断传来李风的呼喝声。

“我们作为一个战士,绝对不能被这些畜生战败!”

“什么都不要去想,对着扑过来的家伙砍就是了!”

“意志!要靠你们坚强的意志战胜这些畜生!”

“上!轮休的都上水面支援!”

“顶住!就剩下三百只畜生了!”

“那个王八蛋没劲嚎叫了,它比我们还要累!”

“胜利就在于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当我现在回忆起来那场人兽大战的时候,我觉得李风一点都不必那头狼王轻松:其实两个王都在嚎叫,都在鼓舞自己的士兵战斗到最后一刻。

可是我实在顶不住了,当我挥刀砍向扑上我的一头雪狼的时候,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后来,黄衣告诉我,我昏倒之后,李风将我拖到了三个担架的旁边,交给了病情稍微好一点,右腿受战刀砍了一刀的黄云一把砍刀、一把短弩,让她来看护我们三个,他自己亲自上阵了。

然而一个接着一个的人昏倒在地让他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而雪狼王的嚎叫却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尖锐!

就在李风自己也以为我们要完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尖厉的嚎叫像被什么突然截断了似的停止了,下一刻他就看到面前的百余头雪狼全部扭头望向雪狼王所处的地方,李风也望了过去,却看见雪狼王软倒在地,旁边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冰冷的人,而在他身后,还有两个全身黑衣,头戴斗笠的人站着。

我后来知道那个黄衣所说的远远看去十分冰冷的人就是四大护卫之一的残影,是在办完事情返回的途中听到了雪狼王的嚎叫,方才赶过来的,没想到正好救了我们。

没有了狼王,剩下的雪狼自然一哄而散了。在那两个头戴斗笠的人的帮助下,我们昏迷的人一个个醒了过来,其实我们都是太累了。我醒来的时候,看到残影和李风站在远处的大石边在交谈什么,过了一会,他们就回来了。我连天什么时候亮的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温泉潭里堆满了尸体,李风让两个黑衣人把潭里清理干净。那两个人很快就完成了,前后也就几分钟的功夫,看起来一百多斤的雪狼在他们手里简直和稻草差不了多少,他们向外扔雪狼的尸体速度比我们射箭的速度还要快。

我们七个队长强忍着浑身的酸痛为姐妹们煮肉粥,李风让刚刚清理完水潭的两个斗笠人去剥雪狼皮,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去把这些畜生的皮都剥下来!”

那两个人看起来有些犹豫,我以为李风是为了出气才这样说的。可是残影只是把目光转向了两个斗笠,他们就毫不犹豫的去做了——残影的眼睛里充满了死亡的阴影,每当他的眼光扫过我,我就觉得浑身发冷。

尽管两个斗笠似乎武功很高,可是毕竟雪狼太多,他们足足耗费了两天时间才干完活儿。李风却对二人说,“才出了多少刀?手法就变形了?你们的工夫还差得远呢?”我看不出来整整齐齐的狼皮有什么手法变形,如果他们的武功差的远,那我们算什么?

两天内,我们这些被狼抓伤的人和三个伤员都在泡温泉——当然,我们将温泉永不准备再用的那些追兵衣服围挡了起来,也只能这么办了。

圣魔帝国一五零四年四月二十八日(天风历二零零四年一月二十八日),清晨,李风告诉我们逃往结束了。我们一起出发,所有人的伤基本上都好的差不多了,速度自然快了很多。其中的一个斗笠被留下来处理狼皮勒。又经过了十天,我们进入了图门要塞。在我看来,逃往算是真正的结束了。那一天,是圣魔帝国一五零四年五月八日(天风历二零零四年二月八日)

我们的逃亡,从四月九日夜开始,直到五月八日下午结束,历经二十九天。我们的逃亡,是一次旅行,一次惊心动魄的旅行,一次对敌人来说绝对是死亡的旅行。(全书完)

二月八日,叶鹰进入图门要塞之后,立即在提前到达的残阳安排下坐上了车帮的车马队继续前进。他没有选择快马返回,他担心暴露目标,为林寒霜惹来麻烦,但他留下了一封信托人转交给林寒霜。

二月二十二日清晨,圣华车帮的车队进入了安西城内,也意味着一直处于忙乱状态的秦州政权有了真正的大脑,印月——这个一直被叶鹰紧盯着的友邻,居然提前进攻了他,却正中他的心意。

印月军自从天凤城扑向安西,临时总指挥,哥亚述的副将卡纳克就面对着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虽然他担心的骑兵没有出现,但是面前的一道道壕沟让他不胜其烦。他终于明白了秦州的冬季训练就是为了防守使用的,这种步步后退的拖延防守战术无疑拉长了他的进攻时间。用了十天的时间,秦州就先后挖出了10条长达一百里,宽两丈、深一丈的壕沟;他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去攻击壕沟对面的秦军,花费了10天才前进了五十里。正当自己以为敌人不再挖沟,而且主力出来决战的时候,对方却屯兵营中不出。他可不敢冒险绕过去,一旦被割断了和天凤城的联系,他就彻彻底底成了一支孤军了。粮草不足之下,他只能选择强攻。

二月十九日,卡纳克终于击破秦军大营,再次向前逼近十里扎营。现在,用肉眼都能够看到秦州正在修建的外城墙了。

二月十九日的战败,直接导致了秦州军政高层的分裂和相互指责。在设于西府的参谋本部的紧急会议上,张良首先发难:“我一直以来对于参谋本部的工作都理解不清。这次的严重失误的调遣导致了安西的危险,出城决战的计划现在几乎把安西城陷入了绝境。我建议暂时停止参谋本部的工作。有政务府配合城防厅负责抗击印月的侵略。”

费信接着说:“我同意政务总长张良的提议。”

禁卫军统领龙振说道,“我愿意代替公主领兵出战!”——这句话大有问题。

雷诺敲了敲桌子,现在唯一能震得住这批实权派的也只有他了。参谋一处处长兰芷婷,参谋二处处长唐玲,虽然在军中都有自己的班底,但毕竟自己手上没有军权,而且他们手下的野战军都已经投入了前线,影响不了安西的情况了。兰芷婷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她看得出来,叶鹰失踪这么久,有些人想要出来夺权了。她在得知城外大营被破的同时,已经意识到了这种危险,飞鸽传信让雷多特率大军返回了。唐铃负责的是水军,事不关己,她是保持沉默的。

等到都静了下来,雷诺说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防守安西城?讨论一下是不是要修改总体作战计划。至于是否停止参谋本部工作的问题,我看还是等到击退了敌人,把各个军团、师团的统领叫到一起再讨论。如今,还是先解燃眉之急吧。”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谁也不得罪,实际上却是在支持兰芷婷,因为实战派中的将领都是支持她的,起码雷多特是一个,有这一个就足够了。

“我建议有雷诺厅长亲自统军,集合禁卫军、城防军、警卫军、宪兵部队、民军和城外的黑鹰旗全部兵力,拒城而守。然后调集周围的野战兵力前来围歼敌军于城下。”张良再次发言。

雷诺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张良政务长是文武全才呀。”这不明摆着吗?一旦调回部署在外的各个野战主力,也就意味着总体作战计划的失败,还是为推翻参谋本部作打算。雷诺有点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变得有些反常。

费信这时候建议,“城内还有四万城防军、一万禁卫军、两万宪兵,民军已经动员了八万,再过两天应该可以达到十万。我认为防守安西城等到西北军团回防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我们的建设就要受损失了。我不同意调回外面的野战军,他们还是按计划歼灭敌人比较好。”

雷诺点了点头,“我也赞同这个提议。兰参谋长,你呢?”

“我没有意见。另外最好伯父担任总指挥,这样大家都放心。”说完,兰芷婷看了张良一眼。

“同意。”监察厅次长陈之山发言最少,“建议天鹰军校的学生军上城墙锻炼。”

张良自然也只能同意了。

等了两天之后,不见敌人出兵,卡纳克将大军推到了城下扎营,同时开始派人破坏安西的各项工程建设。就在他忙着扎营的时候,他所面对的敌人已经有忙乱变为了一部高效的战争机器。

迅速翻阅了所有的重要情报之后,叶鹰根本来不及训斥几位首脑的错误和内斗,叫来卡巴斯的妻子亚娜,一边展开大幅印月军用地图察看,一边接连发出了数道命令。

“传令凌军,立即带上工兵锹,全速向印月东南部的斐克纳达城前进并不惜一切代价占领该城。之后,在城前五十米外挖掘训练手册规定的壕沟三十里;如果没有危险,继续开挖,可支民工钱。”

“传令唐剑,带领第五师团全部,加强城中的所有骑兵,带上工兵锹,全速向印月东南部的紫盐城前进,如有可能即占领该城;否则,在城东十里开挖训练手册规定的壕沟三十里;如果没有危险,继续开挖。若占领城池,壕沟移到城前五十米。可支民工钱。”

“传令燕飞,率领神鹰军团所有骑兵,携带工兵锹,全速赶往印月中东部的克兹斯诺城,如若可能,占领之;若不能占领,沿着克兹斯诺城—新垭加城一线向南,直到寻找一座可以攻占的中等以上城市,攻占并在城外五十米开挖训练手册规定的壕沟,可支民工钱。”

“传令南宫雪剑,带领十万人马以每天不低于一百二十里的速度开进,路线紫盐城—斐克纳达城—克兹斯诺城,经过城池入围被攻克,有你统帅周围我军攻克城池,方可继续开进,终点克兹斯诺城。粮草后方随后送到。”

“传令王毅、博尔,有王毅统领四万骑兵,携带工兵锹,日夜兼程前往印月中南部的德里城,最好抢占该城,在城东十里开挖训练手册规定的壕沟三十里;如果没有危险,继续开挖。若占领城池,壕沟移到城前五十米。可支民工钱。可相机向周围发展。”

“传令庄俊,立即带领城内的五万精兵和所有骑兵,前往斐克纳达城,如果该城未克,听命于凌军,协助攻克该城,并驻守,凌军继续向南前进。”

“传令要离,立即带领第二骑兵师团四万人马,前往新垭加城,中途不得停留。”

“传令向皋,带领神鹰军团的七万步兵立即向印月紫盐城—斐克纳达城—克兹斯诺城—新垭加城开进,一路上遇到战斗就可以加入,战斗结束就继续前进,不可以去攻击别的城市。”

发出了这一连串指令之后,叶鹰稍微缓了一口气之后,重新将目光聚集到地图上。心莲适时的送上来一壶泡好的浓茶,叶鹰向她点了点头,“你留下吧,没事。”

喝着茶叶鹰沉思起来,仔细思索自己部署是否还有漏洞。屋子里只有,兰芷婷、残阳、残影卡巴斯及妻子亚娜和心莲,就连公主都没有见到甚至不知道叶鹰已经回来了。房子里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在思索着什么,但是对于印月的不熟悉导致了他们对于叶鹰的布置有些不解,但是没有人发问,一个都没有。屋子里静得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叶鹰自己的和心莲的,这无疑说明了亚娜也是一个高手,叶鹰无意中又发现了这个秘密。

大约过了一刻,叶鹰方才放下手中的茶壶,说道:“传令,以上各部队达成目标之后,统有南宫雪剑指挥,组织北突击集团,负责抵御来自西面和东面的敌人。为获得有利的态势,可相机攻占战线前后的城市,但必须保住战线上的城市。组织挖掘一条贯穿整个战线的壕沟,如果有条件,要不断的加宽加深。”

“亚娜,以上命令立即以飞鸽送到各个执行者的手中,另外安排残阳尽快汇合南宫雪剑,贴身保护他的安全,你去办吧。”叶鹰说完,再次将目光转移到地图上,说道,“芷婷,作如下记录。”

“兹令任水云统帅第三军团全部,蜀州全部驻军、巴州全部驻军,组成南突击集团,有任水云统一指挥集团所有部队。任务如下:首先利用舰队运送蜀州驻军二十万以上,在二月二十三日前迅速占领亚西国,切断印月南线归国的道路。然后分兵十万有唐豹带领向印月东南腹地开进,抢占重要城市,割断南北联系;在抢占亚西国的同时,水师舰队顺江而下,迅速击垮楚岚,在湘洲登陆后,逼楚岚投降,否则有相关人员刺杀之,登陆军直扑彝州,将敌军南线部队再次掐断,相机协助外务厅与楚远颢和印月军谈判。在抢占亚西国的同时,宋家地面部队全线出击,务必将敌人分割成互补兼顾的数段,然后抽调至少五万兵力进入印月,配合唐豹的攻势。北线将执行夺取并坚守紫盐城—斐克纳达城—克兹斯诺城—新垭加城的任务,印月大平原的占领有南线负责。以上任务,要以最快的速度达成。叶鹰。以上密令一式两份。”叶鹰看着写完的命令,对兰芷婷说,“派柳雨亲自送过去,天心莜,公孙玉带人护送,天心莜留下来保护任水云。”

“传令各厅厅长及次长,立即过来召开紧急会议,守城的雷厅长不用出席,坚守城池。”

“芷婷,你持我的佩刀前去黑鹰旗,带着他们负责游击破坏我们建设的敌人分队,不要硬拼。”

说完,他解下星月刀,递给兰芷婷。一向视刀如命的大哥居然把刀叫到了自己手上,兰芷婷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沉重,心中却为大哥的绝对信任而激动莫名。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瞬间,落下了两滴泪水。

“心莲,我们去见见公主吧”

公主听到敲门声,不知道为何竟然快步跑来开门,而没有让正在整理房间的侍女去做。拉开门,她看到了一个日夜思念的人出现在面前,不相信这是真的,揉了揉眼睛再去看,还是不敢相信。

叶鹰昏迷两个多月,又在山中度过了一个月,廋了很多;失去了功力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变得更多,完全看不到以前的洒脱,乍一看去,谁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玩世不恭却掌控中原半壁的叶鹰呀?

龙昭这是看看左右,才看到了敲门的心莲。“公子回来看你了,公主殿下。”

再看看后面的卡巴斯也微微笑着点头,她终于确信真的是叶鹰回来了。下一刻,泪如泉涌。

“你廋了很多。”叶鹰看到笼罩原来圆圆的脸蛋现在变成了慢长型,心内才知道这个女人真的把自己看作了生命了一部分,鼻子酸酸的。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张开双臂向前走去。

龙昭听到那满含深情的话,觉得自己几个月来的思念终于有了尽头,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快走两步扑到了叶鹰的怀中,“呜呜”的痛哭起来,尽情的释放着连日来的相思和忧愁。

过了一会儿,龙昭方才止住哭声抬起头来,却看到叶鹰的胸前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脸色红红的布知道该说些什么。叶鹰嘴角含笑,牵着她的手向外面的会议厅走去,“我们去开个会,快点把眼泪擦擦吧。”

龙昭用心莲递过来的手巾胡乱的擦了几下,就这样两人牵着手走进了会议厅。众人皆已落座,看到二人进来,立即起立致敬,心内的想法却是各不相同。

叶鹰和公主坐了下来,示意众人坐下之后,会议就开始了。

“大家看到我活着回来了,是不是很失望呢?”话一出口,众人就感觉到了与平常不同的味道。以往虽然同样是叶鹰的一言堂,但气氛总是比较轻松的;今天这开头第一句话,就像一座大山般突然压在了众人的心头,语气不善呢!而且,残影立在叶鹰后面,就像个冰冷的死神一样,那充满死亡的双眼扫到哪里,哪里的人就浑身发冷,汗毛直竖——以往他是从未参加过会议的。可是这时候每人敢去质疑残影的资格问题,很显然叶鹰在怀疑什么。

叶鹰根本不看众人,抬眼望着天花板。屋内静悄悄的,除了人的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众人抬头看了看,却看不出天花板有什么奇怪的,为什么叶鹰却看了五分钟了还不说话?他们一个个心里的压力越来越重,张良更是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有人说成立参谋本部是个错误,要撤销它!因为参谋部的计划不对,让敌人杀到了城下!我倒要问问,敌人杀到城下就能证明计划错了吗?”

“我才几天没回来,有人就等不及了,想要夺军权!”叶鹰怒声斥责,字字诛心,“军权是随便拿的吗?”

“费厅长!”叶鹰突然点到了费信的名字。

费信腾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一下就变得苍白如纸,急忙辩解,“属下绝无此意,都是为了秦州防务。请公子和公主明察!”

“我知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把所有的军权交给你,你能管好吗?”

“属下不敢。”

“我不是问你敢不敢,我是问你能不能?”叶鹰瞪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费信。

费信脸上斗大的汗珠开始啪嗒啪嗒往下落,整个会议室突然静得就只听到了汗珠落在地上的声音。每个人暗地里都捏着一把汗,这问题太难回答了。

“属下无能,难以应付繁重的军务,恳请公子允许属下辞官归乡。”费信浑身几近虚脱,强忍着说完话,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坐了下去。

“坐下吧。”叶鹰也不愿意他出丑,总算没让他作出擅自落座这等对长官不敬的事情来。

“龙振!”

禁卫军统领龙振嘴角猛一哆嗦,腾身起立。

“既然你想要统军出战,命令你带领三千骑兵,去阻击骚扰敌人破坏我们外城建设的分队,立即执行!”

“是!”直到走出会议室,龙振方才呼出了一口气,暗中骂道,“真他妈的邪门!”

“张良政务长,一向以来大家都认为你的才能最高,我把军政大权交给你,你能管理好吗?”

“下官…下官——下官不敢!”说到这里张良才意思到自己竟然没有站起来,下一刻身体立即弹了起来,心都要跳了出来,“下官无能!”

叶鹰却像开玩笑似的说,“看把你吓的,坐下吧。”

再次扫视了全场,叶鹰方才漫不经心的问道,“还有谁认为现在的位置不足以施展自己的才能,站起来说说,我一定满足他的要求。”

会场这次静的只剩下了叶鹰一个人的呼吸声和手指敲击会议长桌的声音。众人全部都摒住了呼吸,生怕叶鹰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

“既然没有,那就算了。咱们开会解决眼前的问题。费信解除现有职务,进入参谋本部,任三处参谋,负责各地国防处的统筹管理工作,处长待定。警卫厅厅长有次长傅如山担任,司徒平恬将出任警卫厅次长,负责巴、蜀、彝、甘、陕五州警卫工作,其空缺有警卫厅推荐,报给我确定。国防厅次长赵武改任秦州国防处长,专职负责秦州国防动员等工作。”

“张良政务长将目前工作整理准备交接,出任印月自治领政务总长,准备到印月我军占领地协调各项工作。”

“费信和赵武、民政厅长司马富民一起,立即组织民夫和民军将秦印关的粮草向印月输送,沿途自由我军负责接收。”

“司马富民立即动员百姓,做好春耕工作。”

“外务厅立即组织人员做好准备,随时去和楚越各方谈判投诚的事情。”

对着一头雾水的众人,叶鹰却宣布会议结束,“散会,按照命令照办就是了。”

西城墙上,叶鹰站着观望敌人连绵不绝的军营,摇了摇头。

感觉到叶鹰到来的雷诺,也没有回头,望着敌人大营说,“听到你回来的消息,我真高兴。”

“不高兴才怪,怎么说我和小雷也是兄弟,是你的干儿子吧?”

雷诺没想到叶鹰会这么说,哈哈大笑起来,“嘴巴这么甜,也不枉我操了这么多心。”

“如今有件事要麻烦你老人家出趟远门,不知道——”

雷诺这才返身看着侧后的叶鹰,“看来对于城外的敌人,你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了。说吧,是什么大事。一般是你是不会开口劳动我这把老骨头的。你比我那儿子还会心疼我这把老骨头,我心里很清楚。”

叶鹰上前两步,扶着城墙说,“咱们的大军将要出秦印关,将印月从紫盐城—斐克纳达城—克兹斯诺城—新垭加城一线一分为二,然后巴蜀出兵亚西国,攻击印月大平原,如果顺利应该不耽误春耕。眼前的敌人已经不足为虑了,我只是担心帝都那边趁机捣乱,所以请你和丽丝去一趟中都城,让吕先带兵过来。这样的话,西北军就能放心的进入印月大平原,迅速击败敌人,尽快结束战斗。”叶鹰呼出了一口气,“俗话说得好,夜长梦多。万一陷入了印月,帝都那边肯定不会闲着的,政治利益面前也难保苏伦不会再次背叛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