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自己?”

郑民内心如此问道。眼睁睁的看着韩琳菲匆忙的背影渐渐消失于自己的视线里,感觉她这一走,自己今生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边厢,韩琳菲进了医院里,来到指定的加护病房,在这里,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发现,有的只是将她围作一团的人,她认出来了,这些都是父亲公司的人,他们是来针对自己的吗?韩琳菲的心里有些胆寒,但最终还是没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向前走,这里没有母亲,父亲的病也治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关于她的事了,到底自己是何下场,韩琳菲自己也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

背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来不及回头看伤人者是谁,胸部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一时间分辨不出来,自己是坠入地狱了吗,那人有几只手,竟然可以同时攻击自己身体的不同位置,真的很不可思议。

在倒下的那一刹那,她输了,最终她才认为,郑民拦截自己是有理由的,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听从他的劝告,最后惨死的父亲那些人的倒下。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看到了居高临下俯视他的父亲,再次在电话里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和之前在手机里的声音一模一样,看来,这一切都是父亲的计划,只挖了一个坑,看着自己心甘情愿的跳进去,他成功了,但自己这一辈子的幸福,算是全毁了。

在临死之前,她看到了一道白光,终于要上天了么,自己是仙女么,但是她还是没有等到她的弗斯洛克,还没有知晓她落难的消息。

弗斯洛克?

她睁大了眼睛,悠远的记忆终于从她的脑内苏醒,这一刻,她什么都记起来了,关于前世的种种,关于自己和郑民的真实身份,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再次来到天庭,薇雅拉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时第几次重返天庭了,但是剩下的情劫应该不多了,她还是很有信心的以为,弗斯洛克最终会和她在一起。

“圣主,弗斯洛克呢,他在哪儿?”

薇薇看着上帝,很疑惑的问道。

高高在上的撒迦利亚上帝望着她,冷漠的说道:

“你是比他先死的,你不知道么,看来这次考验,你们还是依旧没能度过。”

依旧,没能。

是啊,无数次的折磨,无数次的轮回,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而且都不是两人同时出现在上帝面前,她真的有些累了。

“是么,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吧。”

说罢,便蹲下身,默默的等着弗斯洛克。这一下,真的伤的她不轻,前胸和后背的刀伤,虽然是在人间留下的,但是却还是隐隐作痛。

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么,现在身上还是会有那些伤痕,是在人间自己最亲密的人造成的,不知道下一次的劫难,会不会还会再出现那么狠心的父亲。

“望君珍重。”

临走时,上帝对薇雅拉说道,也对着还未出现的弗斯洛克的箴言,希望他们在下次轮回中,不会重蹈覆辙。

记忆碎片在脑中来回飞旋,这一辈子,自己遇到的人和事已经够多了,那些不论是对自己好或者或者坏的人,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们呢。

他们还不是都受了上帝的指示来对她和弗斯洛克展开迫害的么。

所以,到底是自己的错,自己并不怨恨他们。

并不怨恨。

恨得只恨自己的命,每一次都在陷阱中挣扎,她一点都没有学会自救。

公元2006年,中国上海,著名企业内部。

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射进屋子里。霍梓妍从梦中醒来。揉了揉睡得发肿的眼睛。看了看表。嗯,正好一分不差。这几天生物钟极为准时。她一点都不用担心迟到的事。可是这次,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美好。一切都照旧进行。这个世上,有太多祸福难料的事了。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母亲曾经告诉她和妹妹,只离开一会儿。但是她们俩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好久。都没等到母亲。事后还是爸爸将他们接走了。看到父亲复杂的表情,年幼时期的霍梓妍就已经知道。以后见到妈妈的时间将会稀少而仓促。从此以后,她跟妹妹就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了。心里委屈的很,但这么些年都熬过来了,也慢慢的习惯了,适应了。慢慢走下楼梯。看到父亲正在悠闲的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爸爸,今天怎么有兴致待在家里啊,平常这个时候,不是都在麒麟湾修养呢嘛。”

霍启文收起报纸,看了一下手表,笑眯眯的说道:

“我的事你就甭管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我猜你比我更清楚。”

“嗯?”

霍梓妍起先还没能理解父亲的话,但是听他这么一说,终于茅塞顿开了,今天是离校的纪念日啊,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抛之脑后。唉,真是的。

但是现在还来得及,首先这个时候,第一个要联系的人,就是那位江秉烈大少爷,同时也是自己的男友兼发小。

被早晨的闹铃声吵醒后,江秉烈还是一如既往的继续蒙头睡大觉,等到手机闹铃继续向了三次之后,突然传来气急败坏的女人声音,他惊讶的瞪大眼,想回忆起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江秉烈!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我限你二十分钟之内赶到学校!否则以后你就休想见到我!”

是妍的声音!

他这才回想起来,手机曾被这女人把玩过,偷偷的把手机铃声和闹铃声顶的一一模一样,就是想在第一时间接到她的电话,可是也真奇怪,今天竟然会发来语音,倒也觉得她可爱过头了。

“好了,我马上就到。”

他回过去了语音,接着从豪华的大**走下来,转身去更衣室换了一套三件式西服。

“大少爷,今晚老爷请各大企业董事长小聚,您今晚要去吗?”

管家雷伯问道,看着周围的佣人都在忙着给江秉烈更衣,只能试探性的问道,但却不敢提问他的行踪,他在外面做的事,从不对家里人说。

“我会给爸爸提前打电话的,这件事不劳你操心了。”

说罢,江秉烈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走出门去,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雷管家嘱咐道:

“对了,记得照料好小果,别让它饿着了。”

看书!’^网免费kanshu”一怔,然后相视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也许这对我们并不遥远。”

江秉烈含情脉脉的望着霍梓妍,心想着结婚之后,那将是多美好的二人世界啊,如果条件允许,之后还会发展为三口之家。

霍梓妍没好气的用手指戳戳他的脑袋,叫他不要痴心妄想了,谁说自己要嫁给他了。真是好笑又无趣。

大家正在包厢里玩的很热火朝天的时候,江秉烈裤兜里的手机开始急速震动起来。

他皱了皱眉,手伸进去关掉了。

“是谁?找你有事吗。”

看到男朋友难看的脸色,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人物。

“没事,一定又是爸爸那些无关痛痒的聚餐的事,我已经留言给他了,不用担心,今晚是属于我们的!”

霍梓妍听罢,终于笑得如花般灿烂,搂着他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了,感觉这时起就是她一生最美的时刻。

可人世间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尽然,正当两人柔情蜜意之时,江秉烈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两人停下跳舞的脚步,愣在原地,看来是势必要手机的主人接电话不可了。

没办法,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已经打过好几十个了,应该是刚才刚进门的时候太吵了,手机放在公文包里没有听见,直到将它装在裤兜里的时候,才引起他的注意。

“喂,是雷管家吧,都说了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今晚爸爸的聚餐就……”

江秉烈说着说着突然就停住了,那样子像是突然被人掐住咽喉一样,紧接着他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最终,他失神的放下手机,表情万分痛苦的摇摇头,仿佛听到了人世间最惨的噩耗。

对面的霍梓妍把他的一切变化都看在眼里,她很了解他,知道事情一定非同小可,就劝慰说如果有要紧事,就赶快去忙,同学那里她会帮自己解释清楚的。

最后,江秉烈考虑再三,决定先回自己本家,他握紧霍梓妍的手,有些焦虑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深吻,说“等我回来”,就拿起公文包,不理会周围同学的疑问,逃也似的离开了包间。

注意到江秉烈反常的举动,都围在霍梓妍身边问出了什么事。她笑容可掬的回答大家是为了自己而去做一件重要的事,同学们深信不疑,听罢便都开始起哄起来,说江秉烈真是名副其实的“气管炎”,霍梓妍敷衍的跟大家笑了笑,心里却为他的事感到万分担心。

他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众望所归的代表,在外面的压力大不说,回到本家去,还要面对他那不通人情的父母亲,和落井下石的兄弟们。真的霍梓妍心里着实为江秉烈捏一把汗。

回到了本家,江秉烈看到全家人都一脸严肃的坐在客厅,表情生硬而肃穆,自己的突然来到,更像是一个不速之客,打扰了这里的宁静。

“哼,你还知道回来?”

江启文盯着大儿子,气的双手发抖。

“爸爸,对不起,我不知道……”

江秉烈连忙解释,他并不是故意不接听电话的,如果早知道公司出了事,他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帮父亲解决问题,但是看到盛怒之下的父亲,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恶果已经酿成,已无力回天。

“如今公司上下都在追查那笔资金的流向,如果一个月内还没有头绪,那就得依靠警方解决了,但是大哥,你也不想见到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对不对。”

老二江厚源说道,他无非只是想为大哥脱罪,都知道大哥江秉烈花起钱来一向是大手大脚,但那么一笔大的天文数字,他不会在几天之内挥霍干净,这期中一定有诈,但是谁跟大哥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呢,虽然江秉烈有些华而不实,但是打公司钱的注意,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会的。

“大哥,是不是你的那个校花女朋友,你一定在她身上费了大把钱吧,该不会就是……”

老三江佑和落井下石,他虽然是江家的老幺,但却没有获得父亲的太多宠爱,因为他是已故江夫人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在江夫人生前时很受宠爱,等江夫

人因病过世之后,就变得有些刻薄怨毒,这跟他从小的生长环境有一定关系,看到得宠的大哥二哥,他打心眼里嫉妒怨恨,所以一逮到机会,就开始趁火打劫,见缝插针。

“你这是什么话,霍家也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你觉得她跟我交往是贪图那些东西吗?”

江秉烈忍住怒火,知道他这是激将自己,但在父亲面前,不能失去风度和尊严。

“烈儿,现在公司上下所有人都在怀疑你,如果你现在出现在公司,就算是想要解决危机,你还是会被他们当作众矢之的,所以,唯一的办法,你离开一阵子吧,等到整件事平息了,你再回来,一切东山再起,那时候一切都好说。”

江启文抽了一根烟,对自己的大儿子下了最后通牒。

“离开?如今整件事都处在风口浪尖上,按爸爸您的意思让我在关键时刻临阵脱逃,

对不起爸爸,我做不到!”

江秉烈坚决的口气不容置疑,他走了不要紧,就担心心怀鬼胎的二弟和三地趁机分割江氏集团,到那时候爸爸辛苦打下的半壁江山不是要被这俩败家子蚕食鲸吞了么。

“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如今事态紧急,不由得你随意做主。也是从小我太宠你的缘故,现在酿成的大祸,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教好你。”

江启文说罢,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爸爸!”

江厚源和江佑和都走到父亲身边,手放在江启文的膝盖上,故作安慰的样子。

“不,爸爸,你是叫我离开您,离开家吗?那么居无定所的日子我再也不想去过了,爸爸,求你,别让我走,除了这个,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罢,扑通一声跪在了自己父亲面前,曾经跟随母亲风餐露宿的生活,他已经过够了,如今还要再次体验么,那种重温噩梦的感觉,他只想赶快挣脱掉,再也不去触碰。

“好了,大哥,你少说两句吧。”

三地江佑和说道,嘴角扯出嘲讽的笑。

“是啊,大哥,你先回避下吧,爸爸他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再说气话刺激他了。”

连平日关系最好的二弟都跟他相持而立,江秉烈顿时觉得黑暗侵袭了自己,铺天盖地的寒冷环绕着周身,他无法得到救赎。

两个弟弟不知何时已经搀扶着江启文离开了,剩下独自一人的江秉烈跪在原地,他双膝已经麻木,想要站起来凭借自身力气是根本不够的,痛彻心扉的泪水滑落在腮边,他不由得喃喃自语。

“爸爸,求你,不要赶我走……”

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他也是他的亲生儿子,难道指示自己离开时,没有顾念一丝的父子之情!

“不!”

撕心裂肺的吼叫回荡在在客厅的各个角落。

“秉烈!”

霍梓妍惊叫着从梦中惊醒,她四肢冰凉,额头冒汗,呼吸急促,因为在梦中,她看到江秉烈的模样,是如此的痛苦难受,像是在遭受极刑时才露出的扭曲表情。为什么会做这个梦,难道他在宴会上的突然离去,真是发生了什么坏事?

抬眼看看周围的同学,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心生疑虑满腹疑惑的霍梓妍,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拿过自己的手提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问清楚江秉烈,他到底怎么了,问他离开的原因,还有告诉他,如今自己是多么担心他,好想立刻见到他。

但要按下通话键的那一刻,她停住了,不知道是女人的直觉还是第六感,认为这个电话不仅不能得到江秉烈的消息,更会让事态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跟他交往到现在,她最清楚他的个性,害怕孤独,喜欢挑战,热爱分享。如今出了这件事,看来就是两人自此分别的契机。

一想到这里,霍梓妍捂住胸口,那里隐隐作痛,离开往往伴随着悲伤,但却能让心情得到释放,那些曾属于两人的美好回忆,就先放在两人心里的最深处吧,曾经的感动一去不复返,回忆就是它最好的祭奠。

次日的清晨,阳光很好,万里无云的一天,最适合跟家人一起郊游,一家刚刚爬山归来的一家子,来到山间的一座小咖啡屋里,正其乐融融的坐成一团,享受田园生活的乐趣。

一个身穿工服,头戴碎花头巾的女孩走到这家人所在的餐桌旁,热情洋溢的为他们点餐,笑容可掬,彬彬有礼,眼神清澈,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了,因为她的关系,一家人的心情真的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而在这家人的不远处,有一位优雅的男士,手捧着一张报纸,表面是在聚精会神的读报,可是却私下里在偷偷的观察那个如精灵般的女服务生,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在他的心上,看她的眼神流露出爱意,涌入鼻腔的咖啡香甜气息,仿佛出自她的身上,让他倍感自在安心。

等到她再次为那家人端来点来茶点时,她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是跟她气质完全相符的钢琴曲——卡农。

起先她意识到了,但不敢在客人面前接,直到那家人的小儿子,不过才四五岁大,指着她的围裙兜,叫喊着:

“姐姐,你身上有声音在响哎!”

她怔了怔,加快手里放茶点的动作,然后在返回的途中,手忙脚乱的从围裙兜里拿出手机,正要翻盖接听,却因为紧张手心一滑,手机掉在木质地板上,摔出了里面的电池,正落到那名男士的脚边。

他弯下身子,将它拾起,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然后走到她面前,看到她还弓着腰在四周漫无目的的找,随即恶作剧的笑了笑,将电池递到她眼前。

她看到了,轻轻地接过,笑得甜蜜又明媚,抬起头想对面前帮助自己的人表示感谢,却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那位先生,难道是在跟我玩神秘?”

安好了电池之后,查看呼入电话,是父亲的手机号!好奇怪,像以往父亲从不在自己工作时间打来的,今天怎么破例了呢。

重新拨了过去,那边已经转为语言信箱,父亲急促的说话声从中传来。

“小彤,赶快回家!你姐姐不行了!”

大脑瞬间“轰”的一声,什么叫“不行了”?姐姐她从小身体就不好,一年中大病小病不断,但她还那么年轻,没有什么病痛能打到她的,但为什么这一次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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