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回来的第三天,趁着众将云集廷巴克图,我们召开了基地成立第一次大会。虽然六大海盗只在其一,金牙舰队老成员也都因直布罗陀前线战事繁忙未能参加,但因为大会是我金牙主持,我们海盗团体又不讲民主,凡事都是头儿说了算,所以今天大会上我决定下来的事情,将来传达到他们那里时想必也没什么异议。

其实我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是一步,因为是第一次建立基地,没有人有什么经验,包括我金牙,也绝非经天纬地之才,我只知道作为一个领导人,我首先应该广开言路。我不是诸葛亮,只好依靠臭皮匠,我唯一聪明的地方就是让这些臭皮匠一个一个发言,大谈他们每个人的主张,然后以我虽然浅薄但在这个时代已经够用的来自现代的见识,小心在沙里淘金。在大会上,我作为大家瞩目的基地最高首脑,说的最让与会者难以忘记的话就是:“啊,大家都说了,我也来总结一句。我认为卡特林娜的主意不错,啊,罗格先生说的也很对,加里的想法也很不错,恩,怎么办呢?我认为应该综合各家之长,A+B+C…我们基地现在应该试行的政策就出来了。反正是试行政策嘛,都是草案条例,不要怕犯错,我们应该有犯错的勇气,在实行政策的过程发现漏洞和错误,随时加以修正。我们应该抱着错了就改,改了再错的态度。没有任何法律可以永恒,我不相信真理。大家都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要加一句,时间在流逝,实践也会变化,今天是真理,明天可能就是假科学,所以我赞成与时俱进,要有随时检验真理,检查自己的勇气。我们提倡探索,发现,论证,推倒重来,只有永远保持学习和前进的姿态,我们才能不断不断前进!”

与时俱进的思想在当时的大航海时代,全民狂热支持大发现,大冒险的时代是很有市场的,所以我的话引起热烈的反响。鼓掌的声音很响亮持久,但也有持异议者,海盗出身的加里站出来反对:“老大,你这样说,我认为不妥。基地人需要英明领导,军队需要常胜将军。在别的方面我赞成老大的探索求新精神,但在领导者权威方面,加里认为绝对不可任由一般人随便质疑,我们应该延续海盗的传统:头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头儿可以对手下生杀予夺。凡是头儿作出的决定,我们都坚决维护,凡是头儿的命令,我们都始终不渝地执行!”

我暗暗心惊,这个加里,怎么把“两个凡是”也搬了出来,他的思想还真不是一般的超前啊?这个思想与我刚才提出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完全冲突的,如果任由“凡是”的思想蔓延,将会在基地造成对我的个人崇拜,关于真理标准的争论也会愈演愈烈。摆摆手,我道:“不要说什么凡是,没有人永远是对的,以后这个海盗传统在我军就此废弃。”

卡特林娜却也站出来分辩道:“我认为加里说的很有道理。我们海盗生存环境恶劣,必须有一位杰出人物领导着,在内部用强权维持紧密的团结,对外铁血冷酷!海盗团体就象大海里的鲨鱼群,有谁听说过鲨鱼群可以没有鲨王带领?失去鲨王的鲨鱼群,不出三天就会被饿死,被捕杀,分崩离析!”

卡特林娜是六大海盗之一的红发女海盗,威望甚重,我不可能直接象压制加里那样去贯彻我的意志,我必须找出合适的理由说服她。所幸我是个诡辩家,也不看看我是干什么吃的,我一向用嘴吃饭!当下微笑道:“卡特林娜,既然你以鲨鱼群比喻我们的团体,那我问你,鲨王正确时,强壮时,其他的鲨鱼是不是都听它的?”

“是的。”

“那如果鲨王老了呢,将鲨鱼群带入危险境地呢?鲨王马上会被愤怒的手下撕碎,群鲨将吞食鲨王的血肉果腹解恨,是也不是?”

卡特林娜无语。

我在主席台上站起来,有力的双臂撑着桌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俯瞰姿态逼视全场,低沉道:“我就是鲨王。现在我年轻,我的头脑还算灵活,只要我一日没有将整个团队带入绝境,只要你们能够看到——前方永远有希望,你们就必须听我的!但是,我也是人,会老,会昏庸,会犯错误,届时我希望大家推翻我,另立新王!什么叫海盗的铁血和强权,这才是铁血强权的真义!我是对的,你们就不必,我相信也没人想干掉我,因为我将带给大家温饱,金银,胜利,安全和幸福,如果一天在实践中证明我不适合当头儿了,你们应该严格检验我!只有这样,海盗团体才会因这铁血强权无情注入新血,保持旺盛的生命力,而这个,才是海盗的优良传统!卡特林娜,加里,你们理解片面了,海盗传统与我提出的‘与时俱进’思想一点儿也不冲突!”

确立了基地人的思想,我们制定了今后的工作计划,虽然是草案,也倾注了基地人的心血,虽然在后世人看来,金牙第一个基地的政策制定水平简直就是过家家。

政治上,我们提出“与时俱进”“建设海盗乐园”的主张。

军事上,海陆分离。

海军成立金牙第一,第二两个舰队。舰队编制各为十艘装有“黄金大炮”的巨轮。本来六艘汉堡巨轮,十艘都柏林三桅巨轮,现在都经过廷巴克图船厂的改装。十艘都柏林巨轮装上“黄金大炮”,成立第二舰队;六艘汉堡巨轮经历北冰洋战争后船体受损,后在船厂大修后,又编进我们船厂新生产的四艘汉堡巨轮,编为第一舰队,现正在直布罗陀海峡执行封锁任务。

金牙第一舰队司令官由我金牙亲自担任,旗舰A01;法鲁南.品特担任副司令官,座舰B02;其次加里.费夏C03,路易.科斯塔D04,安冬尼.金索E05,卡扎莱.费德里F06,米开罗.莱尔G07,潘佛.奥力德H08,阿尔桑德.班卓I09,路易斯.斯科特J10。

路易斯.斯科特本是个小海盗头目,今年24岁,勇气73剑术78会测炮,是年轻海盗一代中的佼佼者。由于劳伦斯的临阵叛变,我第一舰队J10舰无人可用,所以启用了路易斯.斯科特。

唉,劳伦斯,这个叛徒,现在在做些什么勾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