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她没有给我一个好的出身,恨她明知道自己配不上皇家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对于小时候所受过的苦难,楚宸似乎并不怎么想提起,但见锦瑟难得一脸浓郁的八卦表情,他继续说下去:“那时候娘亲经常偷偷的从浣衣局跑来看朕,给朕带一些她托人从宫外带回来的小玩意,或者一些她积攒下来的零嘴,但朕那时候心里记恨着她,并不领情,她送来的东西,朕全都当着她的面丢进湖里,朕记得,那时候她哭得很伤心。”

“后来父皇驾崩,宫里政变,皇后一生无所出,膝下三个皇子都不是自己亲生的,为了保住凤位,她只能从朕和其他两个皇子里扶持一个登上皇位,朕那时候想,这种事怎么都轮不到朕身上的,但是没想到那天深夜,朕还在睡觉,照顾朕的嬷嬷突然把朕叫起来,说是皇后召见,朕当时吓得够呛。”

楚宸笑了笑,伸手握住锦瑟的右手,放在手心里细细把玩着,锦瑟甩了一下没甩开,也就由得他去了,催促道:“然后呢?”

“然后啊,朕衣衫不整的跑到玉华殿,皇后告诉朕,朕即将是下一任天子。”

“朕当时觉得这是一个阴谋,因为无论是资质还是朝中的关注度,朕都不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当时忐忑了很久都没想明白,皇后为什么要扶持当时一无是处的我为皇帝,后来才知道,就是因为朕一无是处,在后宫没有任何势力,在前朝没有任何后台,方便她搓圆捏扁,所以朕才有幸坐上这个位置。”

锦瑟听着,忍不住插嘴道:“所以民间传言你和太后不和都是真的了?”

“假的。”楚宸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她:“朕对太后一直都是恭敬有加唯命是从,哪来的不和传言。”

虽然楚宸说得轻巧,但锦瑟还是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自嘲。

“朕初登大宝时不过三岁,三岁的奶娃子懂什么,太后垂帘听政,协同摄政王替朕摆平了一切外侵内乱,朕对她是心存感激的。”

锦瑟嘟囔了一句:“又是垂帘听政的戏码,这不是外戚干政么!”

楚宸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这张嘴啊就是太直了,想到什么说什么,刚刚那句话要是让太后听到了,非得扒你一层皮!”

锦瑟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楚宸继续道:“后来年龄大了一些的时候,朕也渐渐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想过要给娘亲一个名份,把她从浣衣局接出来,于是把这件事跟太后一提,太后思肘过后觉得有道理,毕竟我是一国天子,虽然出身不光彩,但没有理由让自己的生身母亲一直做一个粗使宫人,当天她就拟了一道圣旨,命人去浣衣局宣旨,并让娘亲好好梳洗准备一番,第二天入住华阳宫。”

说到这里,楚宸深吸了一口气,有情绪自唇齿间溢出来:“没想到第二天,宫人带着仪仗队去接娘亲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自尽在厢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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