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鸭公嗓恭谨的答道:“是啊,爷,您瞌睡过头了。”

“这样啊——”男人似乎思索了一会儿,紧接着一柄象牙骨扇挑开帘子,男人终于露出了脸。

高贵清的紫衣,挺拔修长的身段,男人气势斐然,就那么松松一站,浑身就好像笼罩上了一层光芒,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狭长的丹凤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场下,最后落到惊呆的老鸨身上:“楚某远道而来,不知妈妈可否卖楚某一个面子,让楚某把手上的花投了?”

老鸨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看对方这身打扮就知道他来头不小,也不敢得罪,当下连忙拱手作揖:“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楚公子请。”

楚宸眼角微微一挑,目光落到锦瑟身上,身后的王安了然,转身拎起旁边的一筐花,快步走下贵宾席,在众人惊掉下巴的表情中,将一筐花悉数倒进锦瑟面前的花篮里。

场中一时间静到了极点。

几朵花因为花篮太满了,骨碌碌滚到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只要流连过风月场所的人都知道,京都里的销金窟非留欢阁莫属,三个月一次的花魁选拔,只要有钱就可到场,十金一朵花,为倾心的美人儿投上一朵,换取她们娇羞无限的眼神一个,达官显贵们乐此不疲,而眼前这个贵气逼人的公子,出手阔绰非寻常人所能比肩,十金一朵花,一筐花少说也有一百多朵,一掷千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

明显还游弋在状况外的锦瑟刚刚才回过神来,看着贵宾席上嘴角挑着笑的楚宸,她有种想抓狂的感觉。

她是想赢没错,可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赢啊!

她不想栽到他手里啊!

可楚宸丝毫不理会她抗议的眼神,抬眸向老鸨:“妈妈,可以了。”

老鸨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声音都带了一丝颤音:“哦,那个……我宣布,本季度的花魁是——璃烟小姐。”

后来发生的事锦瑟都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四面八方涌过来一大群婢女,纷纷朝她贺喜,然后架着她往后堂走去,沐浴更衣,上妆盘发,她晕头转向的任由她们摆弄,直到被塞进一间富丽堂皇的房间里时,她才慌了神。

房间布置得很……****,正中央一张大床,四周垂下来粉红色的纱幔,**铺着粉红色的被单,这种象征着梦幻的颜色一直都让锦瑟很鄙弃,此刻在这个目光所及之处全都充斥着粉红色的房间里,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婢女们纷纷掩上门退下,锦瑟侧耳听了一会儿房间外的动静,知道有人在外面守着,轻手轻脚的解下头上繁复精美的头饰,把长长的裙摆卷起来系在腰间,伸手就去扒窗户。

“吱——”

窗户关得很紧,她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打开,转而把目标移到门上,但两尊门神挺立的背影印在窗纸上,告诉她,想跑,没门~

摸着下巴,锦瑟思索着,硬的不行,那么只能智取了,以她对楚宸的了解,这个人似乎并不怎么聪明,应该能糊弄得过去。

正思索着,门“吱嘎”一声打开,楚宸那张俊逸的脸出现在门口,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叶姑娘~别来无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