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的几天,锦瑟发现,不止凝烟和云烟,其他女子或多或少都和外面的男子有接触,有时在院中的假山上,有时在深夜的树丫上,有时两人明目张胆的坐在房檐上,刚开始时他们还忌讳着旁人,可随着在小小的留欢阁里碰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都不再拘束,胆子最大的轻烟直接搬到隔壁空置的客房,夜夜笙歌。

这天早上刚起床,锦瑟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发现早已过了平时起床的时间,而且脑子昏沉得厉害,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洗脸,镜中的人脸色蜡黄憔悴,她心里一惊,最近吃得好睡得好,怎么反而憔悴了?

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是甜腻的玫瑰花香薰,近来云烟越来越喜欢熏香,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要点上一炉,掩上门窗,在甜香袅袅中一觉到天亮。

锦瑟放下洗脸的毛巾,走到香炉前,揭开香炉盖子,里面的香薰燃得只剩下一小块,她伸手把它捏起来,放到鼻子下一嗅,浓烈的气味熏得她差点晕过去,和刚刚起床时的昏沉感一模一样,她心里起了疑,悄悄把香薰藏进袖子里,带出厢房。

早饭过后,锦瑟寻了个理由留下魅烟,等其他人走后她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她:“魅烟,最近有没有觉得其他人不太对劲?”

魅烟挑眉:“其他人不太对劲?什么意思?”

“看来你也发现了。”

“我确实发现了,不过我要纠正一点,不对劲的不止其他人,还有你——”

锦瑟眯起眼:“此话怎讲?”

“前段时间来铜阁吃饭的那个年轻男子我不是没看见。”

锦瑟笑了笑:“你说百里安?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若不是出了闯阁那件事,恐怕你和其他人就没有区别了。”

“你有什么看法?”

“阁里那么多人,干嘛偏偏来问我?”

“你心里很清楚,现在除了你和我,阁里其他人都在晚上秘密私会外人——”

魅烟顿住。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一点。”

“过誉了。”

“你也觉得不对劲?按理说铜阁的女人寂寞,私会外人很正常,这没什么好怀疑的,只能说,进了铜阁的女人本性还是水性杨花的,还没上玉殿,就急不可耐的找男人消遣。”魅烟的语气里满是讥讽和嫌恶,不知是在说别人,还是在说自己。

“不对劲的是,她们私会的这些男子个个样貌气质出挑,极容易吸引人,按理说,长相俊美,还有钱到留欢阁消遣的男子并不缺女人,又怎么会看上这些还没出山的雏儿呢?”

“你也怀疑这是个圈套?”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这就是个圈套!”魅烟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玉葱般修长的手指,“可惜这帮蠢女人,这么简单的伎俩都看不透,真是可笑!”

“你是怎么看透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要不陷进去,一直清醒着,要发现还不是难事?”

锦瑟突然觉得自己看不透魅烟。

她这么冷静的理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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