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理都不理,懒得看那胖子,也不跟妈妈说话,赌气一般自己就走了,哑哑在后面拉都拉不住。

看着儿子生气地出门离去,张宽尴尬极了,对哑哑道:“儿子生份,可能过几天就好。”

哑哑闻言点头,当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总得给儿子一阵适应时间。

当天,张宽就不让哑哑继续上班,什么破勤杂工,渭阳首富的老婆干勤杂工?传出去不是笑话?

哑哑虽然担忧,但拗不过他,就留在家里,陪着张宽。

张宽三个老婆,分别给他生了三个女儿,想再要,肚子却不争气,一直都种不上。张宽也不着急,他心里有一个大儿子,李师师说了,等天宝长到二十岁,就告诉他实情。

虽然说张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但毕竟是渭阳首富,没个儿子说不过去。李师师的孩子毕竟是顶着李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还不知道,但哑哑这个孩子不一样,她没有男人,孩子随母性,完全可以改过来,等孩子长大,继承家业,张宽这一辈子,还有什么追求?

他已经计划好了,等青木上面的浮空城建成,就交给哑哑打理,并且,为了表彰哑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他要在浮空城上面立个雕塑,就叫神女像。

两人在家诉说甜蜜,张宽手机不停地响,他懒得接,又打电话叫来文明远,对他一番交代,要给哑哑准备一套新别墅,区别于其他三个女人的,要更好的。

文明远一一记下,并且客气地称呼哑哑为:夫人!

哑哑受宠若惊,在她心里,能被人称呼为张宽的婆姨,她就要笑出泪了,居然还有人称呼她是夫人,而且还是个地位不低的成功人士如此称呼,心里高兴极了。

算起来,文明远和哑哑是同村的,只是明远凭着自己本事早就成为一方富翁,并且给黄花沟带来机遇,让全村人都变富。就凭这份功劳,文明远在黄花沟的人气一时无两,村长书记都比不过他。

而自己则是黄土塬最穷的一家,父亲早死,弟弟上学,自己还是个未婚先孕的残疾人,没有一样能让全村人看得起,现在好了,那个昔日高高在上的文明远,居然也对着自己点头弯腰,口称夫人。

这是哑哑做梦都想不到的。

天赐去了学校,一整天脑子都是蒙的,只要静下来,眼前就出现那一坨白肉,明晃晃的刺眼睛。

十一岁的小男孩,懂的不多,但也不少,知道那个大白胖子跟妈妈发生了某种令人脸红的事情。大人们都会做那种事,这个天赐知道,妈妈单身,又漂亮,有很多男人都在打妈妈的主意,这个天赐也知道。

按说发生这种事,应该可以理解。但天赐偏偏过不了自己那关,究其原因,只有一个,哪怕张宽是个三百斤的胖子,也容易接受些不是。眼下这长的跟日本相扑似得,那个怀揣英雄梦的少年能接受?

老师提问,平时很简答的问题,天赐也是答非所问,让老师很生气,勒令他把该问题抄写一百遍。

等到放学,所有学生都回家,天赐却留在学校里不肯走,他害怕自己回家,那个丑陋的胖子还在自己家里。更可怕的是,那个白胖子要让自己喊他爸爸。

除非我死,负责办不到,天赐如此在心里发誓,实在扛不住肚里饿,回家去了。

令天赐意外的是,今天的晚餐很丰盛,多了许多没见过的东西,看着就好吃,如果不是因为白胖子在场,天赐早就如饿狼一样扑上去了。

哑哑还在旁边笑着介绍,“巴巴,巴巴。”翻来覆去就这个词,天赐听的心烦,也不看张宽,往自己屋里去了。

哑哑无奈,对张宽耸肩,去敲天赐房门。

里面传来天赐气愤的吼声,“叫他走,我不想看到他,我不想有这么丑的爸爸。”

如此直白的说法,让张宽面红耳赤,挠着头扮鬼脸,道,“要不我今天先走,你给儿子做做思想工作。”

哑哑点头,过来扑到张宽怀里,手掌摸摸张宽胸口,又摸摸自己胸口,比了一个爱心。

张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笑着点头,招呼文明远,“带一卡通了吗,给她先来一百万。”

明远闻言立即执行,问哑哑要一卡通,按照账号往里划了一百万,可以在渭阳购买任何东西。

张宽满面喜色地跟明远从单元楼里出来,丝毫没注意到,远处松树背后有个人拿着望远镜在偷偷看他。

等明远的车子启动,那人才从松树背后出来,却是张果,开始打电话,“姐,张宽现在才从人家屋里出来,咋办?”

那头张艳玲气鼓鼓地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

哑哑家里,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沟通,天赐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那个白胖子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前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自己和妈妈躲开父亲,过着艰苦的生活,现在岁月变了,父亲回来看自己,并且很喜欢自己,还说要给自己和妈妈换套大房子,别墅区,还说以后妈妈不用上班,饭都不用做,天天享福就行。

十一岁的少年,已经懂的很多事,尤其是亲眼目睹他们睡在一张**之后,不想接受也得接受。妈妈已经是他的人了,无论哪个男人多丑,也的从一而终,书上一直都是这么教育的。

最最主要的,是那个胖子的身份,他居然是渭阳首富?

全渭阳所有的面包果汁都是他的工厂生产的,这就意味着,天赐日后有吃不完的面包果汁,全都免费。

这在天赐来说简直是个梦,自己居然有个有钱老爸!!

少年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关心动画片,偶尔也幻想过自己老爸,不用太好,普普通通,能跟朱喜妹老爸那样就可以了,有份固定工作,老老实实,没事喜欢喝两杯,见人总是笑眯眯,这就够了。

眼下倒好,自己的老爸居然是渭阳首富,还是亲生的呢。

尽管少年心里接受这个事情,但面子还是抹不开,他只是不再躲着张宽,但也不会喊他爸。

对于张宽来说,能坐在一起吃饭就很开心了,当初父亲从监狱出来,自己用了五年时间才喊出一声大,儿子性格随自己,这很正常。

再次回到哑哑家里,张宽笑眯眯地问,“天赐,学校里有没有别的同学欺负你?”张胖子也是没有别的话题,随便问的。

天赐吃着饭点头,却不说话。

张宽又道:“从今天起,有爸爸在,任何人欺负你都不要怕,谁敢惹你,就收拾他。”

哑哑在旁边用手推张宽胳膊,嗔怪他,而后对着儿子比划手语:“别听你爸爸乱说,好好读书,不要打架。”

天赐看着妈妈,用手语回复,“我怎么觉得这胖子有点傻?”

哑哑怔住,继续比划:“不要胡说,他是你爸爸,是非常聪明的人。”

天赐不语,继续吃饭。

张胖子却抓瞎了,左右看看,道:“以后我也得学习手语,不然无法跟你们交流。”

吃完饭,哑哑收拾碗筷,张宽却抢过去,殷勤地道:“我来我来,这些年你辛苦了,从今天起,你什么都不要做,只管享福。”

哑哑坚持自己洗,被张宽蛮横地夺过去,无法,只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肥胖的张宽站在洗碗池跟前,笨拙地操作。

天赐也探头来看,忍不住叫道:“天呐,不要放那么多洗洁精,抹布不是现在用的,笨蛋,自动洗碗机都不会用。”

张宽被儿子说的面红耳赤,回头气鼓鼓地道:“我就是喜欢人工操作,可以锻炼身体,还能减肥。”

“减肥?!”天赐上下瞄了一番他的身体,眼皮一翻,“好吧,你什么时候是标准体重了,我就喊你爸爸。”

哑哑露出会心的笑,拉着儿子,往他卧室推,让他去写作业。

......

是夜,张宽还赖着不走,天赐急了,下逐客令,哑哑很难堪,张胖子却一摇三摆地揽着儿子肩膀到电脑前,搜索张宽照片,其中就有十年前的旧照片,指着其中一张对儿子解释:“你看看,我年轻时候是不是和你长的很像,这说明什么?我们基因是一样的,你就是我的基因和你妈妈的基因融合而成。”

天赐看着照片,同意这个观点。

胖子又道:“我和你妈妈是正常夫妻,以前分居两地,是不正常的,对你妈妈和我,都不公平,现在我们又聚在一起,就不能再分开,我必须每天都看到你,看到你妈妈,谁也别想让我们分开。”胖子说完,看着天赐,“你也不行。”

天赐无奈,接受了这个事实,嘴皮子嗫嚅半天,轻声道:“那你晚上别压我妈妈,你那么胖......”

哑哑刚好在后面偷听,听到这话脸红极了,张胖子却呵呵笑着,“这孩子实诚,随我。”而后大手一挥,做斩钉截铁状:“向习大大保证,只有你妈妈压我,没有我压她。”

这回天赐脸红了,迅速逃离电脑桌,哑哑气的拿手掐张宽。

......

如此过了三天幸福日子,明远来汇报,新的别墅已经准备好,选了三处地址,让张宽做最后定夺。

张宽看着全息影像,道:“为什么没有阳光照射量和空气质量的数据?算了,带我去实际场地看看。”

张宽说完深深地注视了哑哑一眼,又摸摸儿子头,模仿终结者的语调道:“iwillbeback!,我会回来的。”

看着张宽出门,下楼。天赐拉着妈妈手臂,平静地问,“以后,我们就是有钱人了,对吗?”

哑哑疼爱地揽着儿子,点头。

天赐看着妈妈,她在笑,很幸福,只是,脖子下面有意无意地露出一些紫红色伤痕,想必,是那个死胖子弄的吧。

刚准备去写作业,听到有人敲门,天赐奇怪,死胖子这么快就回来了?结果打开门,外面站着四五个表情冷峻的男子,都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让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