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宽在青木为钱拼搏的期间,刘飞叶小川等人也在渭阳为了订单而努力。所用的招数依然是那一套,约人吃饭,美人计,仙人跳,以此为要挟,逼迫对方就范。

如此做法,简单粗暴,直接有效,前面一些购买负责人爱惜羽毛,不得已答应了他们的订单,但随着这几人越发猖狂,这种行为就逐渐在服装圈子传开来。

大家都知道,万源最近新出了几个年轻业务员,个个如狼似虎,心狠手辣,根本招惹不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都是为了钱,虽然说购买负责人拿回扣是坑了老板的利益,可大家都这么干,凭什么我不做?

如果不拿回扣,干购买还有什么意思?拿回扣这事说白了,也只是把商品该赚的利益分了一小点。如果不拿回扣呢?老板该花多少钱一样的花,只不过是让商人多赚点罢了。

这是行业规则,灰色收入,大家都这么干的。

眼下倒好,出了几个小年轻,就要改掉这规矩,不但不给回扣,购买负责人还得乖乖听话,不然就拿挖掘机埋人。

这一招吓唬胆小的还行,遇到硬茬子,且看看谁敢拿挖掘机埋人?

位于渭阳西边的晨曦炼钢厂购买部部长就是一个狠人,四十岁出头,生的人高马大,相貌堂堂,有点八十年代国产电影明星的韵味,很符合主旋律的高大上。平时他穿西装走在外面,好多中年妇女都以为他是什么电视主持人或者演员。

此人名叫朱俊,小时候常被人喊猪俊,长大后生了一身好力气,谁敢乱喊就用锤头砸,从小学到大学,无论文武,都是校霸。毕业后娶了个好媳妇,岳父是原渭阳县县长,利用关系,给弄到炼钢厂,短短数月,就成了管理,自此一路平顺,稳步上升。

至今,做了购买部部长,和厂长是拜把子过命兄弟,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扛。

他收回扣,那是白纸黑字写出来的章程,行规是收一成,他敢要三成。不给就没订单。举报?你去给厂长举报?给市长举报?给书记举报?

开玩笑,老岳父做县长时提拔的心腹,如今都在市委班子呢。

刘飞等人不知道厉害,只是听说朱俊这人牛,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对待业体供应商跟对孙子没区别,就有心去会会他。

晨曦钢厂早先时候也用过万源的东西,后来被铃兰的人抢了去,就一直没拉回来。直到唐一诺来到万源,才重新抢回订单。岂料,没过几年,唐一诺去了铃兰,订单也顺手带走。

刘飞等人如果再拉回晨曦钢厂,就等于万源失去的订单全部追回,没有一家流失。对此,三个年轻业务员自信满满,欣喜万分。

成功拿下晨曦,三个人就能同时晋升经理,坐大班台,享受高级白领待遇,何其美哉。

岂不知,唐一诺就在这挖了个坑等着他们。

依照经验,三人先约朱部长吃饭,这都不费事,人家很爽快地答应,不过地点是朱部长说了算,就在钢厂附近的一家农家菜馆。

三人提前去观察场地,安排十几个手下在外面超市等候命令,走一步看一步,如果对方识相,乖乖合作,后面的事情就免了。如果对方玩心眼,要钱,那就不好意思,让他出个名。

到了时间,朱俊一个人过来,大大咧咧,根本没把三个年轻人往眼里放。

依照惯例,先礼后兵,三人哥长哥短地叫,朱俊照单全收。菜汤没上齐,白酒就干了三杯。

贾瑾胥依然如故,喝过酒往朱俊跟前凑,嗲嗲地叫着朱部长,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我一直以为,男人四十是朵花是骗小姑娘的,今天见了朱哥哥,才知道这局话是真的。”

朱俊闻言哈哈大笑,很自然地搂过贾瑾胥的肩膀,“男人四十一朵花指的不是脸,小姑娘,今天晚上你跟我日一回,你就懂了。”

这话说的,直接把叶小川吓的酒都洒了。

购买部的负责人基本都是男人,男人又基本都好色,到了酒桌上会说些荤话也多见,毕竟三人的目的就是利用美色玩仙人跳。

可这一上来直接了当地说出日这个字,还真是头一回。尤其这字是从朱俊嘴里说出来。任谁去看朱俊,都觉得这人风流潇洒,翩翩君子,按说这样的人是最爱惜名声的,可他一上来就如此粗鲁地调戏女业务员,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朱俊说完见三个年轻人愣住,还奇怪地问,“怎么?难道你们喊个妹子陪我喝酒吃饭,不是给我日的?”

三人闻言全部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刘飞和叶小川对视一眼,心想这厮有点愣啊,就算我带个妹子给你日,你也没必要说出来啊。

贾瑾胥毕竟是东莞回来的,人专业就是干这个,稍微一怔就嘻嘻地笑,“朱哥你好坏哦,人家是正经业务员,不是你想的那种发廊妹。”

朱俊很不耐烦地放了筷子,面色不悦地道:“搞什么嘛,不让玩女人你们跑的什么订单?我跟你们吃饭,就是想日个良家女子,你不给我准备,我还吃什么饭?就这吧,你们慢聊,我先走。”

说着就真的起身准备走人,叶小川连忙拦住,“朱哥别急,妹子的事情都好说,我们贾经理毕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正经妹子,你这样开她玩笑不合适。小姐呢我的确给你安排了,咱这不是先吃饭嘛。”

朱俊闻言这才又坐回座位,一脸的不满,“真的吃完饭就能日?”

这情景落在刘飞眼里已经是不能忍,见过各种无耻的,但如此直截了当的无耻还是第一次见,脸皮之厚已经空前绝后,如果不是为了订单,就凭他这两句话刘飞都要拿酒瓶子开他脑袋。

妈逼的,什么东西!

当下叶小川和贾瑾胥继续和朱俊聊,刘飞却不再说话,连酒杯都不拿。

朱俊依然如故,根本不在乎刘飞的黑脸,坐下来没多久就再次爆出令人难堪的话,“我说贾经理,你跑业务这么久跟几个客户日过?”

就算贾瑾胥是小姐出身,对这样的问题也无法忍受,当下就拿起茶碗倒满,送到朱俊面前,对他道:“朱哥你是爽快人,喝完这杯酒我就给你日,今天晚上随便你咋日。”

朱俊听了也不做作,端起茶碗一口干完,擦了擦嘴角,笑道:“不用等今晚,咱现在就开始吧,就在这包厢。”

说毕,就一把将贾瑾胥拉到自己腿上,呵呵笑着,“哎呀好妹子,屁股蛋子肉够厚,等下来个老牛推车肯定爽。”说着手就往贾瑾胥胸口上摸。

如果换个场所,比如灯光幽暗的ktv包间,这行为就很正常,贾瑾胥天天都是这一套,可这里是青天白日的饭馆包厢,大家都是衣着光鲜的文明人,朱俊却闹出这一套,就算贾瑾胥见多识广,一时也接受不了,左右阻拦,从他腿上站起。

旁边两个小年轻,此时也是怒火中烧,忍不住了。

就算是婊子,也有婊子的尊严,朱俊这般做法,根本不是正常的行为,他是在故意找事。

刘飞先按捺不住,一拍桌子站起,指着朱俊道:“你妈逼的是想干啥?想日逼想疯了吧?你咋不回家草你妈去?”

朱俊等的就是这个,话都不回,直接把手里酒杯就砸过去,刘飞躲闪不及,浇了一头的酒。

叶小川见状,今天这生意是没法往下谈了,既然撕破脸,就就不吃亏。反手一巴掌就抽在朱俊脸上,口里骂道:“草泥马的。”

里面一闹,外面的人就听到了,哗啦啦站起一大帮,都是腰粗膀圆的大汉。开玩笑,炼钢厂里的工作,长的跟小鸡子样的人那能干了?

进去就把刘飞叶小川给按住,也不问话,先噼里啪啦一顿耳光,打的脸颊高高肿起才罢休。

三个年轻人没料到会是这变故,贾瑾胥还想拿手机叫超市里自己的弟兄,被朱俊一捞,就跌倒在人家腿上,想挣扎起来,人家就把她的衬衫撕开,露出白色内衣。

三人这才知道,今天是栽了,人家就是故意戏耍他们。

刘飞还不服,口齿不清地骂:“姓朱的你今天除非是打死我,不然你以后都别想好。”

说毕就有工人拿起空酒瓶,套住刘飞的小手指头,对他道:“赶紧喊爷,回话。”

刘飞道:“滚你妈个逼。”

那汉子把酒瓶一抬,刘飞就一声惨叫,电击一样捂着手指乱跳,痛不欲生。

十指连心,一指生生被折断,不是谁都能忍的。

叶小川和贾瑾胥两人吓的脸都煞白,不敢再胡说乱动,现在落在人家手里,就只能任凭人家宰割,除非自己有日天的本事,否则只能乖乖听话。

刘飞打小没吃过苦,这一言不合就断手指头的行为让他开了眼界,心里气的发狂,却不敢再胡乱说话。

那汉子如抓鸡一样卡住刘飞脖子按回座位,又用酒瓶子套住他的无名指,对他道:“叫爷,回话。”

这回刘飞不敢造次,却也不好意思叫爷,只是低着头颤抖,看能不能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