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马小凤,显然是经过一番仔细打扮,原本黑色马尾变成蓬松的金色波浪,浓厚的眉毛也特意修的细长,刷了睫毛膏的睫毛又长又弯,面上也擦了一层薄粉,较张宽印象中的形象,白皙了许多,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各自心有所思,

张宽经手的女人多,已有丰富经验,这妮子好端端的突然描眉画脸,必然是动了春心,眼前这几个人,五叔太老,小虎是亲哥,自己有婆娘她已经见过,就剩下云龙又高又帅,想必这妮子是冲着云龙來的,

小虎则是一愣,心说妹子这是发的什么疯,好端端的化什么妆,

五叔却是人精,目光在张宽和小凤身上一扫就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心里一合计,这倒是个好借口,当下就呵呵笑,“张老板,你看大美女都亲自留你了,还舍得走么,”

张宽也跟着讪笑,心里转着念头,要挖出毒贩子们的钱,还是得从他们内部下手,这马小凤现在动了春心,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当下就道:“既然是小凤妹子留我,自然是不能走的,”

于是酒菜就开始上桌,五叔为了气氛好,特意再喊了几个人作陪,都是能说会道的人物,几轮酒下來,气氛就变的相当融洽,

五叔哈哈大笑,端着酒杯不停地奉承张宽,年轻有为,艺高人胆大,风流倜傥,老谋深算,

马小虎始终在一边陪着,面色冷峻,

忽然间,马小虎不知道发什么疯,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抓过酒瓶就朝张宽头上砸,口里叫道:“砸死你个王八蛋,”

张宽还沒反应过來,就有旁边两个村民把他拦住,一下子推倒在地上,

五叔还怒斥道:“小虎,你想做甚,”

小虎挣扎着要起來,口里道:“我要杀了这个王八蛋,”

旁边两个村民就左右将小虎按住了,五叔勃然大怒,斥责道:“胡说什么,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马小虎闻言就要扑打五叔,却被拖住,气的双眼通红,大骂:“老五你个老怂,你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大死,我大死了就能轮到你话事,”

五叔闻言老羞成怒,上去就抽小虎耳光,口里责骂,“叫你胡说,”

外面门就被人推开,马小凤和母亲慌忙冲进來,看到小虎被欺负,都上前拉架,惊慌失措地问,“咋回事,咋回事呀,”

小虎见状,满目愤恨,看看五叔,看看张宽,要哭出來,却强硬忍住,对母亲妹子道:“我喝多了,”

此情此景,看在张宽眼里,也觉不美,尽管马小虎贩毒,罪该万死,但五叔落井下石的行为,着实让人汗颜,同时为小虎感到惋惜,如此硬铮铮的一个汉子,为了母亲妹子安危,天大的委屈,硬是吞落肚里,

尽管面上不动声色,在心里,张宽依然对马小虎点了一个赞,若不是知道他贩毒,张宽都恨不能立马跟他纳头便拜,成为兄弟,

马小凤和婆娘不明所以,小虎说他喝多了,可里面的人分明面色不对,就拉着小虎要出去,

小虎梗着脖子不动,反而将母亲和妹子往外推,口里道:“沒事,你们先出去,等我两分钟,我说句话就出來,”

那婆娘和小凤都担心他,非要拉他离开,惹怒了小虎,朝着她们大吼:“滚出去,男人办事,婆娘不要插嘴,”

这一声吼,颇有马啸天风范,西北地区风俗本就如此,男人打婆娘,那是家常便饭,一般女人都能摸清男人性格,知道他是真怒,便不再劝,默默退出去,

马小虎重新关上门,对着屋里张宽和五叔噗通一声跪下,“五叔,大锤,今天我喝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自己掌嘴,”

说着就抽自己耳光,张宽早就被马小虎的一番行为感动,赶紧示意云龙拉住,不让他打,

“虎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五叔也点头,“张老板说的是,有话好说,我们不怪你,”说话的同时,还把自己肩膀上的羊皮坎肩往上拉拉,身子朝着张宽这边靠了靠,满脸都是谄媚的笑,

小虎也不看他,就平静地盯着张宽道:“大锤,胜者为王败者寇,我弄不过你,我认输,我以后保证老老实实,不再找事,希望你能放我,我妈,我妹子一条生路,”

这话说的,张宽虽浑,骨子里却是个义气为重的汉子,赶紧从座位下來,扶起小虎,“虎哥,言重了,当天的事你看见了,我是无心,今天这相,你要怎么办,我都奉陪,”

小虎摇头,“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

他越是这么说,张宽的二劲越是上來,当场拿起黑瓷碗,倒一杯酒,就对小虎说一声,“我对不起你,”

连喝三碗,这货越发二了,也是趁着酒劲儿,见小虎依然苦着脸,转脸问云龙,“身上带刀么,”

云龙一愣,下意识地摸出背后匕首,“你要做什么,”

张宽不答话,拿过云龙手中的匕首,对小虎道:“当天虽说不是我本意,但毕竟出了事,道上规矩我懂,三刀六洞嘛,”

说着一条大腿踩在凳子上,右手抓紧匕首,高高扬起,对着自己大腿就扎,几个人都惊讶,慌忙來拦,依然慢了,

一刀下,直接贯通,刀尖儿从另一头肉里出來,刀面上还迸出一道血箭,

云龙吓了一跳,赶紧拍门,“人來,”

十几个保镖呼啦啦就冲进來,几秒钟就里面吃饭的人都给按住,各种枪管指头,

土鳖二病犯了,对着保镖挥舞,“出去出去,这里沒有你们的事,”

云龙急了,很想一耳光把张宽扇倒,当着毒贩子面不好发作,就苦着脸道:“我的祖宗,你咋能干这事,这叫我咋给上头交差,”

说着就上前要看伤口,张宽一胳膊肘把他弹开,哧溜一下,把匕首拔出來,又带出一股血箭,大腿裤子瞬间染红,鲜血顺着脚跟往下流,

云龙哎呀一声,赶紧上前按伤口,“我的祖宗,这是开了血槽的匕首,”后面的话却沒再说,先抽出自己皮带,把他大腿根扎紧,防止失血过多,

开玩笑,他的匕首那是真正的伞兵刀,血槽开两面,背面还带倒刺,进去出來就带出肉,也不知道张宽这**怎么想,居然会热血上头,跟毒贩子讲起江湖道义,这种行为,已经不能称之为二,而是傻,愚蠢,

要搁古代,这种货色,就是被人一忽悠就敢舍得一身剐,去把皇帝拉下马,说白了,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

张宽却挥舞着匕首,口里道:“沒事沒事,还差两刀,今天必须得给虎哥一个交代,”

马小凤从外面踮着脚往里看,只隐隐约约看到个大概,似乎是张宽在给自己大哥道歉,手里攥着一把带血的刀,急的发慌,想往里走,却被保镖紧紧拦住,登时就急哭了,

五叔在后面给小虎不停地使眼色,让他赶紧说话,不要让张宽继续耍二,

小虎也是被张宽的动作搞懵了,心说自己演戏,挨几耳光已经是最大限度,这货居然动了刀子,难不成,他是真的给自己道歉,

且不管真假,后面两刀是决计不能再让他再扎了,看云龙那表情,已经是暴走边缘,沒听他嘴里把张宽喊祖宗,那刀子再來两下,张宽腿就废了,

张宽的身份小虎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是活财神的亲儿子,是付长青的亲师弟,谁敢开罪的起,真被他再扎两刀,马家庄今天晚上就不得太平,赶紧表态,“好兄弟,我懂了,我懂了,你把刀放下,先把刀放下好吗,”

二货酒劲散过,觉得腿疼,又见小虎原谅自己,就把刀放了,也不管云龙在自己腿上如何做,呵呵笑着,坐回凳子,“虎哥发话就好,來,咱继续吃饭喝酒,”

云龙怒道:“你这得赶紧上医院,”

张宽脸一摆,“不用管,今儿我就要在这喝酒,告诉你们,谁劝都沒用,喝,锤子,古有关公刮骨疗毒,今儿有张宽带伤喝酒,怕个毛,喝,來,都举杯,”

张宽说着,自己就倒满一碗,举起,“來,不喝都是看不起我,我这一刀就白挨了,”

众人见状,赶紧拿碗,齐声道:“张总威武,”

云龙在下面给他做了简单处理,闻言用手抚额,心道:我滴个神,这是醉的不轻,

张宽心大,反正自己体质不同,挨了枪子都能自行恢复,这一刀不算什么,当下先跟毒贩子们搞好关系再说,耿直给了自己七天时间,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弄点秘密到手,

又喝了几轮,小虎不胜酒力,被扶下去,

剩下几人,气氛又变的不一样了,五叔拍着张宽肩膀笑道:“张总,少年英雄啊,我活了这大辈子,头一回遇到你这种英雄,”

张宽哈哈大笑,“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间一场醉,喝,”

都说喝醉酒的人只是身体慢半拍,脑子反而比平时清醒,张宽就是个真实写照,居然生平第一次完整地吟出一首诗,

要搁平时,他连床前明月光都背不完,顶多也就是念一首人生自古谁无屎,谁上厕所不带纸这种歪诗,

几个农民毒枭都被这首莫名其妙的诗给镇住,云龙却再次以手拍额,感叹,这回真喝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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