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成嘿嘿冷笑两声,“你是不是觉得这半仙好玩,变着法儿哄人,别人上当也是乐呵乐呵的。”

张宽笑道:“对呀,从司机和妇人的角度出发,半仙能预料到多日之后的事,还一说一个准,那简直就是**爆了的牛。”

文成侧头看他一眼,继续道:“事情还没完,到了大年初十,妇人在路边卖鸡蛋,刚摆下没多久,司机就来了。下来问价,交易,事情算完了吧?没有。妇人拿了鸡蛋钱,都走了半道,回头看一眼,发现司机把红布铺在地上,感觉奇怪,不知道司机要做什么,心想反正鸡蛋都卖了,血光之灾也破了。那红布看着挺好,是自己花十块钱买的,司机既然不要,就捡回来吧。岂不知,司机上车,瞄着红布就碾过去。妇人心疼红布,想在车轮碾压之前把红布扯出。两人同时发慌着急,司机方向盘一转,妇人就倒在血泊之中。”

听文成说完,张宽就呆住,算命算到这结果,可就是坑人了。

“你以为司机怎么想?他见妇人倒在轮子下,当时就把头一拍,哎呀,终究是没躲过去,要吃官司了。妇人呢,对算命的更是佩服不已,算命的说了让自己把红布给对方,若不是自己贪图红布,何来如此血光之灾。因此,妇人在临死之前对司机道,这事怨我,我不怪你,半仙真神啊。”

听到这里,张宽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人也太逗了吧。”

文成就笑,“这不是逗,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后来那半仙就被抓了。半仙被抓之时也说过一句话,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也有劫难。这个故事的意思,你懂了么?”

张宽想想道,“懂了,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若是看开来,其实很简单,都是有迹可循的。”

文成满意地点头,“你懂就好,以后但凡有人忽悠你,不至于上当。”

车子在路上行驶,张宽心里盘算,萧文成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迷信,那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经常会遇到财神托梦,那个算不算是迷信呢?

想了好久,还是没问。

......

却说陈阳曹云两个,连日来走村窜巷,找到了许多没在万源上班,却拿万源工资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外地来打工的,四川湖北一代较多。

两人穿着万源人事部特有的厂服,以公司回访的名义询问职工。结果得到个惊天消息,这些个员工自身并不认为自己已经从万源离职,而是自称为万源二厂,将温塘的万源称为总厂,自己目前上班的万恒则是万源分厂。

这个消息报给文明远后,把明远都吓了一跳,严令两人此事万万不可再向外声张。又以后勤改善的名义申请了一批礼品,让两人继续走访那些职工,就说是总厂送温暖。然后掌握职工们的详细信息,看看在分厂上班的究竟有多少人。

出于一个商业人才敏锐的知觉,文明远认为这里面还有事,就先不跟张宽说,自己命人慢慢调查。

万恒的员工也不疑有诈,欣然接受了陈云曹阳二人的送温暖活动,事情传开,都不用两人上门,职工自己都找过来了,开口必称陈干事,曹干事。

这两个也是个混货,没几天就各自勾搭上了一个湖北的小姐妹,整天眉来眼去,腻腻歪歪,没几天就滚到一起,虽说没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却也自得其乐,甜蜜幸福。

曹阳是个藏不住话的,晚上和妹子么么哒的时候,无意透露了几句,妹子警觉,问曹阳,“这么说,我们名义上不属于万源,却还拿万源的工资?”

曹阳就摆出一副鸡贼相,“事情就是这样的,组织这次安排我们两个就是调查此事,你千万不可外传,让刘志强那狗怂察觉了,可就功亏一篑。”

小姐妹年幼,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只是本能感觉这事严重,同时对曹阳嘴里说的组织比较好奇,充满神秘向往,指天发誓,这事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人。又问曹阳,“那事情查清了,你可有什么奖励?”

曹阳就吹起牛逼,“我们本就是老板身边亲信,名义上是干事,其实都是经理级别的待遇,喏,看到这手机了么?小米四,抢都抢不到哩,老板出手就给我们一人一个,而且,随便帮老板办点事,就是一万报酬。”

小姐妹听了这个就把持不住,只当遇到命中福星,当天晚上就把防线给清除了,两人嘿咻嘿咻了半夜。

翌日曹阳就把这事告诉陈云,陈云也如法炮制,顺利将自己的妹子拿下,同时也给万恒安下了自己的眼线。

没几天就彻底查清,万恒的职工始终是保持在三百人左右,而万源的吃空饷人数在五百人左右,其余的二百人,根本找不到人。根据内线的消息,万恒自开始到现在,都没超过三百五十个人,也就是说,还有二百个人,空饷都不知道吃到什么地方去了。

另外就是万恒的生产成品,是以三级加工商的身份直接纳品给凤仙,所赚的利润,全都是万恒自己的。

还有更离谱的,万恒内部的三百员工,个顶个的都是业务精英,当初选人,都是从各生产线上选的尖子,均是一个顶两的水平。

这些事汇总到明远案头,登时大惊,赶紧联系张宽,说有重大发现。

张宽风风火火地赶到万源,明远对他讲了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要马上找李师师质问。

明远给他分析道:“我估计,万恒的事情,李董和老爷子肯定都是知情的,甚至这事根本就是他们故意搞的。你想想看,他们调动强兵精将,三百人的生产效率赶得上万源两千人,而所得盈利全归万恒自己,跟万源没有半毛钱关系。这很可能就是老爷子故意为之。”

张宽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就是不想给我分利润?”

明远摇头,“不对,如果只是因为给你分红,值不得他如此精心设计。我推测,早在你入股万源之前,万恒就开始运作了。他们的目的不是防你分红,而是不想叫人知道万源其实有利润。”

“这又是为什么?”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欠人钱,不想让人知道他手里有钱。”

“那他们拉我的入股的意思.......?”

明远脸色就阴沉下来,目光灼灼,“拉你入股的意思,自然就是要你帮着还债。按当前的形势推测,不要多久,就算你不去问他要股份,他也会想办法把股份塞给你,然后自己抽身。”

“钱他们赚,账我来还,是这意思吗?”张宽有点小激动,眼睛都红了。

“他们打的就是这算盘。”明远下了结论,“从当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肯定欠了不少钱,不然他也不会走这一步路。”

卧槽!

张宽登时就呆不住了,要去找李师师问责,明远把他拦住,“先不要冲动,这未必是坏事。”

“怎么说?”

明远笑道:“做生意的,目光要放长远,厂子经营不善,欠下巨额债务,不想办法从根本解决,净是想些歪招,注定这厂子红火不了。眼下他要坑你,你就顺势而为,假装不知道,加快步伐,将万源的股份全部接手。这段时间我们不动声色,尽可能地多收集材料证据,等万源易主,立马上法庭,他们吃多少,就得吐多少。”

张宽就奇怪了,“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不过是个负债累累的厂子,我为什么要接手?现在就该去跟他说清楚,老子不干了,该是我的那一份,还给我就行。”

明远脑袋就大了,“我说过了,生意人目光要长远。”

张宽辩解道:“长远归长远,那你知道他们欠了多少钱?要是欠了上亿,可就把人坑惨了。”

明远就皱了眉头,“这有什么好担心,能欠上亿,也是他的本事,能欠上亿,证明他有值上亿的本钱。这有什么好怕的,曾经有公司欠过60亿,人家都没说放弃,经过一番运作,咸鱼翻身,年产额三百多亿。你现在手里有大把订单,万源对他们来说是个烫手山芋,但对你来说就是下蛋的金鸡。”

这样啊,张宽仔细思索一番明远的话,点头同意了,“那好,我听你的,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继续调查,拿到更多的证据。另外,公司生产那边必须得拉起自己的人了。”

“自己的人?”张宽有些期待,“你有合适的人吗?我这就去跟他们喝酒聊天,嗜血为盟。”

明远就笑,“搞生产管理不是搞社团混混,喝酒聊天有必要,嗜血为盟就不用了,但也要注意方法,我先推荐一个人给你,他是公司里的技术骨干,用的好了,将成为你真正掌握万源的排头兵。”

“有这种人?还是技术骨干?”张宽有些为难了,“当初我也想过去掌握技术人员,不过他们都是朱建明一手带出来的,一心向着朱建明,根本不会跟我。”

明远就笑,“这你就错了,从来没有什么团体是铁板一块,牢不可破的,尤其是万源这种情况,你感觉技术工们非常团结,一致对外,那是因为你没找到突破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