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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师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问老爷子,“那张宽现在知道了这事,要问我拿处理办法,我该怎么办?”

“拖着他。”老爷子面目坚毅地道,“辛苦了大半辈子,这回是栽了,硬是让房子给耗死,诺大的家业,说没就没,我也不想别的,万恒每个月还能有上百万的进账,撑到年底,就宣布破产。”

听了老爷子一番定论,李师师内心波澜惊起,却也无可奈何,她向来只是在财务室做审计,那里懂得背后有什么隐秘,就说四年前,四年前她正因为和刘志强感情上的事情苦恼不已呢。

当前的问题是,面对张宽的追问,这事情怎么往下拖?

刘志强道:“明天起让品质出报告,把那些颜色有问题的破损料残次料全都以低价卖给万恒,事情就解决了。”

李师师就问,“哪来那么多残次品?”

“所以才让品质出报告。”刘志强面目冰冷地道。“产品合不合格,还不都是品质说了算。”

“那这次的事件呢?该怎么解决?”

“这次我就去给他道个歉,需要赔多少钱,我来负责。”

老爷子却在一边摇头,“不妥,不妥,你出面恐怕还是不行,一旦他把这事捅出去,让信贷公司的人知道,就要出乱子。”

当下几人商议一番,驱车赶往万源。路上,李师师主动联系张宽,有要事商议。

张宽正在天骄跟徐娇娇腻歪,接到电话大感奇怪,李师师居然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这是头一遭啊。当下就约定未央宫,要在哪里吃饭。

未央宫依然是盛唐风范,迎宾小姐个个露出两半个大肉球,看的张宽一阵欣喜,刘志强尴尬,老爷子见多识广,也过了激动的年纪,只当看不见。

倒是李师师,看到张宽一脸的兴奋样,似乎就要流口水出来,心里越发鄙夷,笑着嘲讽道:“眼珠子要掉了吧,离这么远可看得清,再往近点,近点看的清。”

张宽听了也不在意,嘿嘿直笑,目光还在李师师胸口一扫,顿时把李师师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那厮还兀自辩解,“我只是觉得好奇,扫黄大队怎么不扫未央宫,也没其他意思。”

那边李师师因为膈应他的目光,早就入里面去了。

张宽看着她扭动的腰臀,恶毒地猜测,老姑婆肯定是嫌自己的太小,才不让我看别人的吧。要不然整天裹得那么严实。

四个人进去坐定,点菜拿酒一应事物由他们操办,张宽只顾玩手机,他心里明白,今天叫自己来,肯定是为了刘志强偷料的事。

果然,酒过三巡,刘志强就端着酒杯站起来,对着张宽诚恳地道:“公司材料丢失的事,是我办的不地道,我认罚。”说完就喝酒。

这个动作让张宽感觉好笑,原来混到再高层次的人,犯事儿也是跟地痞流氓混混一样,要喝酒赔罪才行。看来中国的酒桌文化影响深远,不分高低贵贱。

但也分什么事儿了,若只是简单的偷一次两次,张宽也就闭着眼过去了,问题是长年累月地偷,要损失多少钱?

用文明远的话说,你老头子还跑来给他说情,那就是伙同他偷,是家贼,是内鬼,如果不是看他年龄大,张宽真忍不住要破口大骂,只是眼下正吃饭,就把粗俗的话咽到肚里,面带不悦地道:“如果只是一次两次,我可以当不知道,这长年累月的,你现在一句话就完事?”张宽说着就变了脸,一改方才贱兮兮的**贼样,变得严肃深沉,“万源现在也不只是姓李,里面有我的股份。你偷万源的料,就是偷我的料,如果你一个人找我来承认错误,我或许还好受些,可是你把老董事和李董都喊来给你护驾,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张宽的一番言论,刘志强和李师师都傻了,唯独老头子,依然面不改色,笑呵呵地望着张宽,仿佛他的反应,早就料到。

张宽又把目光转向李师师,冷笑着问道:“今天我去找你反映问题,是本着良心去的,也是为了你我都好,可是你什么态度?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你们合起伙来哄我,我跑去揭发,反倒落个里外不是人。”

李师师原本还在鄙夷张宽,这厮生的肥胖又丑,还经常一副色眯眯的样,看着就恶心,还是个一无是处的怂包,如果不是老头子安排,死也不会跟他坐在一起吃饭。却没料到,这**丝言辞犀利起来,还是有几分料的。

一时间,李师师被张宽说的无言以对,呆在座位。

刘志强见状,又倒一杯酒,诚恳地道,“张宽兄弟,这事是我的错,叫老当家和李董来,是做个见证,没有其他意思,如果你不想原谅哥,也好办,我就当场给110打电话自首,拿了多少料我全往出吐,该罚多少钱,该判多少年,我都认,你看咋样?”

这话说的硬气,不带半分做作。张宽听在耳里还算对口味,给刘志强下了个敢说敢当的评语。听在李师师的耳里则更不一样了,小心肝儿噗通噗通地跳,不时地拿眼去瞅刘志强,满眼欢喜。

张宽拿着酒杯想了想,文明远说过,刘志强眼下还不能出事,不然依着万源目前的情况,很可能就乱套了。自己的目的是拿回属于自己的钱,只要这钱拿回来,目的就达到了。

至于刘志强要不要判刑,已经不重要了。

想到此,就点点头,“我也就是说个道理,并没有想把刘总往号子里送,既然刘总如此耿直,我也不多说,你从万源拿走多少料,合计多少钱,还回来就行。”

听张宽如此说,李师师心就放了一半,只要心爱的男神不进号子,赔钱都好商量。

刘志强却不太高兴,这厮和以往不同了,不再讲江湖道义,一门心思就认准了钱,这可不好办了,从万源拿走多少料,谁的说得清,他要狮子大开口,比让自己进号子还难受,那些钱都进了老爷子的口袋,不可能给吐出来。

这时老爷子开口了,不紧不慢,胸有成竹,“我已经退休不干了,本来在家享福,今天也腆着老脸过来,目的就一个,替你们把这事圆满地解决了。”

老爷子说完,笑眯眯地看了看张宽,“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这才在万源干了几天,就发现这么大一件事情,师师在万源干了多少年,她就没发现。”

一句话说的李师师羞愧至极,把脸低下,不敢抬头。

倒是张宽,有些飘飘然了,心说这老贼会说话,这马屁拍的不声不响,直接就把人拍晕了。

老爷子又把脸转向刘志强,道:“我向来对你不薄,我也清楚你的为人,我就是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促使你做出这种事?”

刘志强就一声叹,“说起来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自己在外面开了个制衣厂,效益并不好,人工费还高,前段时间还行,订单量充足,每月能赚几万,这几个月就惨了,入不敷出,工人工资都快发不起了。这才想起,公司平时都有许多废料,边角料,干脆就拿来用了。”

刘志强说完,深深地叹一口气,表示忏悔。

张宽就愣了,什么叫废料,边角料?明明是成捆成捆的好布料,这偷换概念也太离谱了吧。

见张宽忽然黑了脸,老爷子挥手让刘志强坐下,慢慢道:“你需要布料,不管是什么样的布料,可以跟师师商议,偷偷的拿,总是不好,现在我也不多说,也不问你拿走多少料,我就说一句,你赔我两千万,你看行不?”

两千万?!

在座几个人都站起来,分别惊呆了。

张宽也想过要狮子大张口,可也只敢想要五百万,老头子生猛,直接就是两千万,他这是要把刘志强给吓死吗?

李师师则完全傻眼了,还呆呆地替刘志强辩解,“只是借用了几次,应该不值那么多钱吧?”

刘志强也是傻了,疑惑地看了一眼老头子,而后若有所思,苦着脸道:“老爷子说赔多少就赔多少,关键是,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

老爷子就道:“暂时没有不打紧,你的万恒不是还在运营吗,继续运营,几个月就赚回来了,几个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三年五年,什么时候还清,什么时候为止。”

老爷子这番话,等于对此事下了定论,刘志强拿出两千万就算完事。可怜张宽,眼睛扑棱扑棱,直愣愣地问,“两千万,得有我两成吧。”

老爷子就笑,“当然,这是应该的,不过眼下他手里没钱,我就来折衷个办法。”老头子说着清了清嗓子,拿过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叠材料,“我决定,再把万源的两成干股送给你,当做补偿,也是一种奖励。至于他的赔款,就全部给我了。”

老爷子说完,这回轮到张宽傻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材料,不知道如何应对。

李师师也在一旁呆了,看了看刘志强,后者一脸的恍然大悟,默默点头,嘴角带笑。李师师就懂了,也开始面露喜色,笑道:“恭喜恭喜,你要是在立个什么功,拿到十成干股,这万源可就姓张了。”

至此,张宽才彻底震撼,上午才想着如何让万源姓张的事,下午就有所进展,这老天呀,还真是一直在屁股后面跟着照顾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