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是彻底被张宽吓傻了,一股脑儿地把杀过的人全都说了,都是有名有姓的,家在哪儿,和谁有仇,怎么杀的,尸体在那个位置,全都说了出来。

后面的一帮悍匪倒是没说什么,梁骁和朱小强三人却吓的够呛,从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来王五是多狠的人。

但还有人比王五更狠,王五说完,张宽又摇头,“不对,你还杀过一个。”

王五就燥了,气道,“都到这时候我还有必要隐瞒你?多一个少一个我还会乱说?你说我还杀了一个,杀的那个?”

张宽哼了一声,“温塘口李德立老爷子的儿子,李满仓,难道不是你杀的?”

王五闻言呸了一声,“你别胡诬赖人,李满仓是田丰收自己杀的,我只负责扔尸体。”

张宽哦了一声,“那你说说,田丰收是怎么杀的李满仓,为了什么,怎么杀的?”

王五肩膀上腿上都有枪伤,虽然不往外渗血,但半边身子都麻了,说那么多话都是强撑着,眼下张宽又抛出一个问题,不想回答,却害怕激怒张宽,只好说道:“田丰收十四岁的时候迷|奸过李满仓媳妇,生了个女儿,后来李满仓知道了,就找田丰收谈,骂了田丰收,田丰收本来就对李满仓看不惯,就拿扳手把李满仓砸晕了,拉到新桥,在河滩上用麻袋装了,里面放的石头,放水里淹死的。”

一听这个,张宽的八卦之心就被勾起了,心说老李是糟了什么孽,老子老子爱胡搞,儿子儿子也不差,这分明就是要绝户的迹象。

又问王五,“这事你咋知道的恁清?”

王五道,“田丰收每次杀人,都会寻我喝酒,跟我说杀了谁谁,怎么杀地。刚才我也跟你说了,我自己从来不去外头杀人,每回都是田丰收把人绑到我这里,我才杀的,每杀一个,田丰收就给我三到五万。”

这时后面的梁骁再也忍不住,冲上来问,“那钱呢?”

王五白他一眼,答:“吃了喝了玩了。”然后把目光对准张宽,问道,“你刚才说杀警察,到底杀不杀?”

梁骁一听这话,立即一个擒拿,夺下了张宽的枪,指着张宽厉声道:“你藐视法律,胡乱杀人,我要把你送往……啊!”

原来朱小强此时已经恢复理性,知道张宽刚才说上自己婆娘都是为了麻痹对手,一门心思的想感谢张宽,硬是找不到机会。见梁骁忽然夺了张宽的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拿起地上的铁锨就拍在梁骁后脑勺上,把梁骁拍晕过去。

梁骁一倒,一帮人就疯了,都要去抢梁骁手里的枪。

王五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坐在地上,一个前扑就把张宽抱住,口里大喊,“给老子上。”

结果没人打张宽,都去抢枪,也是混乱,小敏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将枪抓在手里,死死抱住。

几个人就对着小敏劈头盖脸的打,小强见状,手里的铁锨轮的呼呼生风,专朝人脸拍。第一时间更新很快就把一干悍匪逼退。

对方见状,纷纷操起武器,冲向小强。

张宽心急,见王五抱着自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对着王五的面目就是一拳,直接打的王五脖颈都几乎折断,双臂无力的松开。

张宽又从旁边田丰收的尸体里拿过电击棍,一下子砸在王五脑门上,把他脑门砸了个凹坑。又见一堆人围着朱小强打,小强已经跌到,手里铁锨乱舞,处于下风。

张宽拧开电击棍就冲上去,噼啪噼啪两下就倒了两个,有个伙计凶狠,用铁锨拍在张宽头上,却没拍晕他,只是让他暂时蒙了下。第一时间更新

等张宽清醒过来,一脚踢中那厮裤裆,那货就捂着裤裆跪倒下去。

另有两个围着朱小强猛打,小强手里的铁锨都被打飞出去,只能抱头硬挨。

张宽赶紧跟上,电击棍一人给来了一下,结果不知是是没电了还是怎么回事,人家没晕,反而跟张宽打在一起。

张宽一时没跳开身子,被其中一个抱住,另一个就猛打张宽的脸。张宽脸上本就被喷子打了一半,再挨了几拳,骨头都露出来,狰狞异常。

奋力一挣,抱着他的人就被挣开,打他的人被吓住,张宽直接又是一脚,踢中对方的裤裆,那厮就扭曲着脸软下去。

后面的人还要扑过来,张宽回身一拳,那厮就倒在一边。

朱小强见状,也跟着起来,满脸激动,对着躺地上的人就猛踹,口里骂着:“叫你嚣张,叫你嚣张。”

张宽手一伸,小敏就把枪给他,这货一抓住枪,立即变的神气起来,拿枪扫视一圈,无人敢动,这货就把枪口转向王五,嘿嘿笑着。

王五就往后躲,口里不自觉地说,“兄弟,别冲动,你们也打了警察,有话好好说。”

话毕,呯的一声,王五额头就是个洞。

“好好说?”张宽哼哼着,“给过你机会了。”说完再次扫视一圈,悠悠说道:“还能动的都给我站好了,不能动的就别怪我送你上路。第一时间更新”

话一说完,几个能动的全都行动起来,像蛆一样的乱拱,麻溜地站在张宽面前。

张宽看了看面前的四个人,清一色的脸都白了,看自己就像看见恶鬼。有两个,裤裆都湿了,应该是被自己踢了的缘故。

见是这情况,张宽坐下,让小强弄了盆水,把梁骁弄醒来。而后商议,“梁哥,刚才情况危急,你压不住场面,只好我动手了。”

梁骁闻言大怒,“放屁,我是警察,怎么压不住场?”

说着把枪夺回来,仔细检查,又怒,“你开了几枪?”

张宽坐着不动,看着面前站立的四人,问梁骁,“你敢把他们四个都打死吗?”

梁骁此时气血上涌,一半是被张宽气的,一半是被人拍了黑砖气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四个人,怒道,“他们已经束手就擒,我为什么要把他们打死?倒是你,我看你是个凶徒,就该一枪毙了。”

张宽听了不言语,倒是后面小敏不愿意了,上来冲着梁骁嚷,“你这人怎么这样?当警察了不起啊?刚才不是宽哥,你早就被沉河里喂鱼了,还能在这说风凉话?真是狗咬吕洞宾……”

梁骁被小敏气的发疯,用枪指着小敏道,“你给我闭嘴。”

小敏经过方才的一番争斗,胆子也大了许多,冲着梁骁叫道,“我不闭嘴咋地?有本事你冲我开枪啊,来啊,来啊?”

梁骁一下子就被气的无语,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第一时间更新

张宽见状摆摆手,小敏就退却了。

至此,梁骁才完全想通,自己和张宽相比,确实少了些狠劲儿,若换自己是张宽的处境,恐怕还真活不成。

如此想开了,也是烦恼,梁骁气闷地讲,“你压住场又如何?你不是警察,打死人照样得伏法。”

这话张宽就不爱听了,鼻子一哼,说道:“谁说我打死人了?明明是你打死的好不好。”

梁骁就奇怪了,反问张宽,“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打死人?”

张宽眼皮一翻,“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不信你问在场各位,是谁打死人?”

梁骁一怔,再看其他人,小敏和朱小强显然是张宽一伙的,令他奇怪的是,挨打的四个人也唯唯诺诺地点头,似乎是同意张宽的说法。

梁骁左右看看,明白了张宽的意思,心里却觉得这样做不好,闷声问道,“有烟么?给我来一支。”

有个脑瓜聪明的,急忙从兜里拿出香烟,给梁骁点上,还谄媚地道:“警官,我们都看见了,是田丰收和王五合伙,要害那个小伙,是你及时出现,救了我们大家。”

梁骁听了看都不看,直接一耳光甩那人脸上,把那人甩出好远。又静静吸了几口烟,挥手把他招过来,问,“你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救你们?”

四个劫后余生的货这回是彻底懂了,赶紧跪下,为首的道,“我们是挖沙子的,田丰收雇我的船,不听话不行,我们没办法……”

张宽听着难受,直接过去一脚踹倒,口里骂道:“给老子滚,从水里滚,有多远滚多远。”

四个人一听,立即向外跑,不多时就传来噗通噗通的落水声。

船舱里安静了会,梁骁摸着生疼的脑袋,问张宽,“你觉得这样干合适?”

张宽双手一摊,“你觉得不合适就把我拷了,我认命。”

梁骁闻言沉思,小敏就上前哭诉,“警官,你可不能抓宽哥,他也是为了救我们,没有他,我和小强可都死了。”

小强也过来,含糊不清地道,“是,要拷就拷我,是我开枪打死人的,跟宽哥没关系。”

小敏又接着道,“再说,你看看宽哥身上,都是伤,你看看宽哥的脸,都没法见人了,你忍心抓他去坐牢?”

梁骁听了不言语,忽然出口问,“那是谁在后面打我脑袋地?”

一句话把小敏和小强问住,最后还是小强脸皮厚点,面不改色地回答,“打你的人都被打死了。”

梁骁就不再问了,悠悠叹口气,“算了,救援队马上到了,我们来统一下口供吧。”

话毕,就听梁骁腰里的手机响了,河堤那边也远远传来话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