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倾一个鹅黄色裙的人影儿在枝杈间显现出来。

嘴里哼着小曲儿,摘着树上的玫瑰花瓣。

羽西却一时被惊到了。

夫君,要来这里洗澡?待会儿就到?那么此处就是那传说中的仙泉百納水?

山莽曾不止一次的说,待择日册封她为王后后,带她摆驾出宫三百里外的王家别院——玉泉馆享那祛病强身的仙泉百纳水。

想到此心底不禁一丝失落。又是一阵兴奋。

那被唤作莺莺的丫鬟此时摘完了旁边的一树玫瑰花瓣转过身来忽然眼前一黑,狗屎运的歪身倒在玫瑰树下。

羽西拍拍手,对不起了美女。本公主突然想看看夫君独自在此沐浴的样子。必要时给他一个惊喜。

一丝小兴奋袭上羽西的眼角眉梢。若是在夫君沐浴时,她忽然出现会怎样。哈哈。

羽西换上莺莺的衣服,用刚学的那点易容术简单的将脸做成莺莺的样子。将她拖到假山后的树丛里藏好。

挎着玫瑰花瓣的竹筐顺着曲曲弯弯的小径出了树林。

呈现眼前的华阁高殿,颇有点陌水宫的风格,大气精致。空气中飘散着阵阵沁人的香草味。

羽西琢磨着路径不知往哪边走好。转角冒出一个婆子见了羽西些微愣了一下。

“快点快点了,你们这些妮子就是磨叽,聂珍司监都等着急了,你也不用去更衣房了,快点直接去仙池吧。”

婆子说完又风风火火的往回路返去。看来是特意出来寻莺莺的。

“哦。”

羽西琢磨片刻,往和婆子相反的方向找去。

仙池,浴池,洗澡的地方应该是熬着热气的。果然走不多久即可看见另一进院子里树木花草中一座极为精致高挑的楼宇似有哗哗水声传来。而随着那水声清丰盈的香味也直扑鼻翼。

这味道甚是好闻。

羽西不停吸着鼻子。快步走进小楼。

“哎呦,莺莺姑娘,你可是胆子够大的。赶紧的,就差往泉水里抛花瓣了。”

门口的一个蓝衣丫鬟似乎和莺莺很熟,拉着她急走几步七拐八拐穿过楼宇来到天井。

立时眼前的美景令羽西禁不住陶醉。

院中假山亭台,翠竹兰草交相掩映。在丛丛翠竹遮挡中间是两汪湛蓝的池水在阳光与绿竹的阴影下闪着盈盈波光。汩汩的泉眼在一个较大的池子一角涌着清流。

池底和四壁是大理石铺垫。清澈的透过清波一眼可望到底。

这里的自然泉水冬暖夏凉。虽是王宫别院为王宫准备,山莽之前却难得来一回。

池水里漂浮着一片片碧绿的荷叶显然是经过精心挑拣的大小,池子宛如荷塘般增加了不少情趣。

“就等你的玫瑰花瓣了,赶紧清洗下。”

那丫鬟又急急嘱咐道。

“哦。”

羽西应了一声眼睛四处寻觅,清水冲泡花瓣的地方。

“哎呀,莺莺,我看你是知道大王驾临美糊涂了。呆愣着干嘛啊。得了,我自己来,你去那边候着吧。”

那丫鬟一把拽走羽西臂上的筐白愣她一眼跑到一角冲洗花瓣去。

然后就是八个侍女各自搭着汗巾立在竹从外等待。

等待的时间不长,就听见婆子一声长呼

“王驾到——”

清幽的仙池里气氛顿时紧张,所有丫鬟婆子都跪下垂头

“玉泉馆奴婢们恭迎大王驾临。”

羽西也随大流低下头,却又隐不住彭拜的激动和好奇偷眼打量那中庭的进出口方向,奈何跪下的姿态太低,只看见与视线齐平的一抹明黄的袍影。

夫君,等会儿本公主给你来个惊喜哦。

羽西抑制不住想要脱跳出口的欣喜。但是周围跪着的几个侍女都未起身,她只好按耐住。嘴角抿着笑意。

负责给大王脱泡和侍浴的几个丫鬟围拢在大王身边,只听见衣帛落地的纱纱声和脚步滑进水池的拍水声。

“萍儿,这水温可还舒适?”

蓦地,静寂的空间一道男声令羽西心头一震。

是夫君的声音。只是有点鼻音,想必是受伤后还未痊愈。

但是那句萍儿——

羽西不再顾及礼节抬眸看向池中。

错愕——惊诧——愤怒——羞辱——电击般酥麻了周身。

碧水仙池里,山莽还是习惯性的带着黄金面具。长发漂浮在水面。宽厚的脊背露出小麦色的肌肤背对着羽西赤果果搂着一位女子,而那女子竟是——绿萍?

不可能!!!

羽西揉揉眼睛,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她也忘了此时自己的位置站起身走几步透过一处更大的竹子缝隙向池水中张望——山莽正用汗巾掬起水滴在绿萍也同样赤果果的白嫩嫩的肩膀胸脯……绿萍垂着长发,本就俊俏的脸颊此刻泛着红润羞答答的往山莽的怀里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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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面香艳*浓情蜜意。

“还是我们人族的女子可爱。”

山莽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

“孤王被那羽毛族的妖女骗了一次不会再被她骗第二次。”

绿萍并未说话,只是娇吟着玉臂紧紧环上山莽的脖颈。嘟起嘴唇在山莽的肩胛吻着那副意乱情迷,那种亟不可待。

山莽大手抚着绿萍光洁的肌肤往她背上撩着水珠儿。

“爱妃*难耐般的样子,难道孤王三天三夜还没喂饱你——”

仿佛一记重锤狠狠敲在羽西的头顶,令她大脑嗡嗡的震颤,眩晕——瞬间从喜悦的巅峰掉进万丈冰窟。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羽西不自禁的摇着头。

可那香烟的画面,亲昵的*确实还在她眼前。

贼王,山莽,我要问问你——

“你们——”

羽西失魂落魄脚步踉跄的往十几米对面山莽的碧水池边走边指。

众人本来在小心翼翼平息候着山莽那边的动静。大王正当青年携妃子同自是无可厚非。所以也都没注意到羽西的失态,直到她那一声喊突然把众人吓一跳。

几个婆子立刻窜出去拧住羽西的手臂连拉带拖。

因情而伤的人本就气血攻心,更何况是带着一腔热血假死逃婚背亲叛父来找夫君的羽西。

羽西浑身气急无力,只感到喉间发腥,一大口鲜血吐在路面溅红了鹅黄的裙摆。

“唉,这孩子平日就内向,怕是痴心妄想的失心疯了。”

拽着她出去的婆子摇摇头。

“幸好大王和妃子沉浸欢爱没有注意到莺莺。”

“恩,万幸留条命。大栗,把她拖回房躺躺吧,怕是不行了。”

婆子对那守门的丫鬟交代完又急忙转身进到仙池边待命。

羽西此时大脑似乎没有了意识,脚步绵软的随着那被唤作大栗的丫鬟移动。

耳边响着山莽那曾经令她迷醉的声音吐出的语句——孤王被那羽毛族的妖女骗了一次不会再被她骗第二次。

羽毛族的妖女!!!连你也这样说我——山莽——你这么说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

还有那尽是绿萍和山莽交颈*情景在眼前晃。

他们——竟然是他们。自己的男人,夫君,相公和自己最信任最在意情同姐妹般的闺蜜。

绿萍,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才回到羽西头脑中,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两人合住的小房间里。心是针刺火烧般疼痛的。

痛的不能呼吸不能清醒不能说话。

平生从来没有如此被沉重的心拽得脚步如灌铅。

山莽的话和那些与绿萍的*又回到脑海翻腾。

还要去问他们吗——呵呵——问了又怎样。已经发生了,永远也抹不掉了。永远也不能忘了,永远不会像从前一样干净。

泪水开始刷刷的涌出。呆呆的坐着片刻听见房后有仆役说话的声音。

羽西推门走出小房间,走到那片树林后的假山将鹅黄色的衣裙放在还昏厥着的莺莺身边,点了她的神庭穴令她快速清醒。然后纵身跳出墙外。

天地茫茫,她该去何处?

现在她该去何处?

那个口口声声说为她罢黜后宫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子已经变卦了。

那个掏心掏肺说此生不惜以命追随她报答她的女子也变卦了。

她背亲叛父,背井离乡,诈死埋名来到人族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夜深。似乎这样走就能把思绪走散把心事走没。

夏夜的风不冷,雨却是冷的。

雨丝打在她身上不一会便全身湿透。

她恨!她怨!可是最恨最怨都是自己。是自己天真,就像大哥说的,没有好好看清男子的心。

身为帝王怎么会只有你一人?

纵使你是天上的仙女,天天看也会看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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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快,又要上班了。亲们,叶子和你们一样想说——还没放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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