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神妃乌丸突然回头盯着赵厄,玉指点着斗神台里面的两人道:“他们那个会胜出?”

赵厄连忙收敛神态,认真看去,只见到斗神台里面冰凌漫天劲射,要不是有结界挡着,外面铁定死伤惨重。而西方教主则裹在一阵冰雪风暴中冲进,或者说是被两片大无边际的白云合拢在里面,一时间彻底销声匿迹,在无动静。

从表面上看天照侏儒大获全胜,但是有眼力劲的人都看的出他的面色凝重,额头甚至都在往下淌汗,种种都说明了他的不轻松,西方教主随时可能冲出来,这种情况谁又能轻言胜利?

赵厄又试图从旁人的眼中看出端倪,抱瓮老人高高在上,正吃着手下送上煮的烂透的羊腿骨,看着又有些像人的大腿骨,大咬一口,满嘴流油,眯着眼睛慢慢咀嚼着,好似一点也不注意下面的情况。

但赵厄从一个抱瓮老人每次腮帮子鼓起的都挺大这点细节可以看出,他每次上下齿咬合的力道都挺大,说是咬牙切齿都不为过,显然他心里也没把握。

赵厄摇摇头,反问道:“老朽眼拙看不出来,娘娘呢?”

神妃乌丸毫不迟疑的道:“那个和我儿头发颜色相同的男人,必胜。”

“有何依据?”

神妃乌丸笑着说:“无它,女人的直觉也!”

赵厄无语,但隐隐有种直觉,西方教主或许真的会胜利,这个念头刚升起,那边就风起云转,变化陡生。

就听轰隆一声巨响,又仿佛漏气的声音,西方教主浑身如冰块一般,雪白,坚硬,锋利,高速旋转宛如冰陀螺一般呼啸而起,扎破了云气的阻拦,到了空中,霹雳一声响,就下起拳头大的雨来,借着漫天的雨势俯冲而下,头朝下,戴着一个三角形的奇怪帽子,目标直指天照侏儒!

“啊!”天照侏儒踉跄一个暴退,举起天只从云,只见剑身两边的天之翅都被扎了一个大洞,差点就全部碎裂,完全不能修复,真是心痛如绞,这时也没空多加心疼,脚下一蹲一弹,借势纵跃而起,仅跃起了三尺来高,丝毫也没有避让的意思,要与西方教主争锋相对。

两人都是直来直往,拳拳到肉的肉搏派,一点也没有躲远远的施展法术红纱的念头,充斥脑中的只有‘进攻,在进攻’!在以往,进到敌人身体一条手臂来长的距离时,就是胜负已分之时。

西方教主直下,天照侏儒径直冲上,犹如火星撞地球,气势惊人,落下的雨滴落在两人中间,就被彻底蒸发,连个停留的时间都没有。

刹那不到,两人就撞在了一起!西方教主的头盔,天照侏儒的天之丛云剑先交手一合,竟是盔裂,剑断的两败俱伤结局,还是不避让,这时候想避让也难,就以头为武器,砰的一声撞击在一起!

西方教主从上而下,携带万斤之力,本该占据上风,但不知何时天照侏儒跳起的三尺高度,脚下竟隆起三尺土地,刚好让他踏足借力,色猩红,比金刚还硬,还有无尽的死气、怨气、血气掺杂其中,补充,壮大着天照侏儒的能量,把他的身体撑1爆的寸寸暴涨,獠牙也突起,面色狰狞无比。

西方教主第一次变了脸色,不及多想,运起功法,让头上的万千红发陡然发红发光发热,吸收空中热气,从天照侏儒脑袋为媒介疯狂吸收他体内的热量。

很快,整个斗神台气温在降十几度,天上的雨还没落到地上就冻结成了冰雹,空气中无端端的飘下鹅毛大雪,仿佛这里有什么冤屈发生,老天要下雪警告。

而天照侏儒从身体表面,到内里的细胞几乎都被冻僵,只有丹田,脚下有着源源不绝的能量供应,还保持着正常,甚至都在流汗,只上半身完全被冻结,越到头上,冻结的冰块就越大,越寒冷,一时间也凝聚不了反击的力量,西方教主也杀不了他,就这么僵持起来。

斗神台外,赵厄笑问道:“娘娘,这又怎么说?两人可谁也奈何不了谁啊?”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会这两样魔功,我原以为早就失传了呢。”神妃乌丸啧啧有声,指着天照侏儒详细的对赵厄介绍道:“当年他化自在魔主降临大千世界,有言道:众生皆魔!因此传三教九流功法,立东南西北中五方天魔教。谁知弟子虽众,势力却不强,缕缕被佛陀剿灭。魔主不解,变化万千模样游戏世界,寻找力量本源,偶遇一官,治所内无论富者,贵者,贫者,肉僧和尚,教书先生,都深受其害,却又无可奈何,魔主终于大彻大悟,创出这‘天高三尺’功法,修炼到高深处,可强行抽取天,地,鬼神,一切力量为已用,天魔教因此大兴!”

赵厄苦笑道:“真没想到你们教主还有这缺德本事,这么说,娘娘承认先前失误,天照侏儒要胜喽。”

“不!”神妃乌丸摆摆手,否认道:“‘天高三尺’修炼至大成,自然可以侵夺鬼神之力,暗夺佛陀之气运,只是那小子连皮毛都未曾领悟到,只能强行抽取贫民的血脂来修炼,连富者和贵者,肉身和尚等精气充沛的人都不能摆布,徒然令生灵涂炭,怨气冲天,所得却不多。等他力一竭,必将被万千怨者反啄!而且红发小子所学亦天魔功法!”

听她所言,赵厄不禁高看西方教主一眼,那合欢老魔是北方天魔教教主,又是修炼的什么厉害魔功呢?一个个都不可小看啊。

天照伊朗似乎也注意到自身情况的不妙,从脚下三尺高的土地里传上来的能量中怨气所占的比例越来越重,渐渐就有在他身体里*的意思,知道没资本在僵持下去了,他怒吼一声:“破家!灭门!杀!”脚下突然就空了三尺,猩红的徒弟居然都化成油脂从他脚底刮了进去,从脚踝开始一片猩红,隐隐还能听到妻子丈夫儿子不舍分离的哭泣声,即将被砍杀的恐惧声,怨毒的诅咒声,无奇不有。

飞快的猩红就从脚,到腿,到脸上一片殷红颜色,就如瘾君子禁烟良久,突然得吸一口,那种满足,那种陶醉,那种充满力量的感觉真是令人陶醉,天照侏儒现在就是一副大补过的模样,两手伸起抓住西方教主的两边肩头,用力之巨几乎把他的琵琶骨都捏成粉碎,向左右一分,只差刹那就能撕裂成两半!

西方教主的眉头紧皱,显然痛苦非常,却咬牙不哼一声,狞笑着抢先发出了他的杀招,吸收了无数热量的红头发突然向下喷射出炙热的火焰,先就把天照侏儒的手臂裹住焚烧成灰烬,使其不能发力,顺势燃向了天照侏儒的身体。

接下来大事已定!

赵厄不忍在看,转头对神妃乌丸道:“娘娘果然慧眼识人,丝毫不差,只是下面与红发小子争锋的这人,我敢和娘娘打个赌,他必胜!”

“哦。”神妃乌丸奇道:“这局还在收尾,你就敢确定下面谁敢出头,还一言断定胜利,难道能未卜先知不成?”

“佛偈不可说,不可说!”赵厄打着哑谜:“只说娘娘敢不敢拿腰间金玉带赌上一赌?”对天魔太子和它夭亦笑道:“两位凑了热闹不?”

天摩天子上下打量赵厄,白头,皱脸皮,邋里邋遢的羊胡子,穿一件绸布单衣,拄一根老拐棍,身上在无常物,不禁耻笑道:“老翁,凡赌必要赌资,你可有啊?”

赵厄手一翻,亮出三枚一元铸的硬币,却是癸水精华凝聚成的‘一元重水’,原先是用来保命的,现在则用来赢神妃乌丸腰间的‘如意金箍索’,道:“这不就是吗?”

“哈哈……”天魔太子扑哧冷笑,也是手一翻,掌心里现一龙眼大的珠子,说是杀自天龙八部众中的龙神,剖其鄂下而得的龙珠,乃龙一身精华之所在,就当赌注了,说着扔了过去。

赵厄接住,大喜过望:“那老翁这就多谢馈赠了。”一副稳赢不输的样子。

就连它夭看了都奇怪,也从深邃的乳沟中掏出一样法宝,却是一件灵蛇马甲,刀枪难上,穿上还可以在水火土中遁走,参合了一腿道:“我也下一注,跟在娘娘后面。”

“好,好,那白骨娘娘的意思呢?”赵厄决定回去要看看黄历,今天是什么日子,大丰收啊!

神妃乌丸是识得一元重水厉害的,不禁奇道:“老翁,你就不怕亏掉老本吗?”

赵厄神秘的微笑着,谁不害怕做亏本生意?只是他心里有数,下个出场和西方教主斗法的人将是……

话说西方教主杀招一出,天照侏儒双臂立被焚烧,全然如坠入火坑中,内里的冤魂也趁机作乱,完全无法幸免,活生生被烧成灰烬。

东方天魔教教主天照伊朗,是其父亲,看的煞气笼身,恨不得立时发作,却又看了看自成世界的北方天魔教教主,原先五方魔教的天然领袖神秘莫测的中央世界教主,这两个强敌在侧,不便亲自下场,露出破绽,便转头对曜威明道:“天照咒,接着你上场,带着幽魂白骨幡,我传你口诀符咒。”

曜威明领命,一道玄奥而又诡秘之极的法诀,就落入他的脑海中,赵厄也就跟着知道了。

又从天照伊朗手中得了两张符咒贴在掌心里,曜威明大跨步上前,拔起白骨幡,走到西方教主面前道:

“你可以下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