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上一轮,求道只剩下一个主帅了,也就是前一场惨败的“无涯子”。
龙啸天有点眩晕,他盘算着:无涯子昨天晚上溃败到如此程度,是不是应该换把枪呢?换上“花都开红了”?虽然花开的状态很好,也曾经获得过中国职业大赛的个人前八,可刀剑双绝指名道姓要“无涯子”上,唉。
龙啸天一向以话出如风自诩,临阵换将,他不能不有所顾忌,可无涯子的状态实在让他揪心,因为这个擂台赛比的不仅仅是输赢,更牵涉到弈城帮会是实力组合,以及棋手的重新洗牌。他深深的知道,如果此战不幸落败,就会有很多会内的高手流失,甚至动摇到低段棋手这一原来大家都认为最稳定的帮会根基。
龙啸天在诚信与胜利之间不断地摇摆,他急得冒汗。
最后终于选择了诚信,让无涯子作为主帅出征,他唯一的寄望就是无涯子能及时恢复状态。可作为一个棋手,状态的起伏会需要比较长的恢复时间,即使下一场不依赖状态获胜,在最后的擂主对决中,也很难有所作为。
这一点对于龙啸天这样天天和棋手打交道的人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běi jing的风沙还是很大,艾秦教完棋回到家已经是满脸灰尘,他今天没教棋,一直傻傻地发呆,藜藜也没打搅过他,一副很淑女很淑女的模样。
艾秦觉得身上难受,冲了个澡。往ri里,当热水冲刷在他背部,他就会唱起鱼生叔教的湘西小调,当他走出几个房客公用的浴室时总有一张熟悉的笑脸在迎接他,并且还时不时跟着他哼起:“小浆划哟划到溪滩口,啊妈站在小村口……”艾秦拖着鞋子从浴室回到房间的时候,又是一阵发呆。
带着热水余温,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打开qq看了下留言,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直到看了龙啸天的话,才有点清醒。
昨晚的那局棋此刻强烈地刺激着大脑,他完全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了。打开昨晚的棋谱,细细地端详了一阵,唉,心事太多,影响对局质量了。
他想起了鱼生叔,而在村子里只有nǎinǎi家有一部电话,又不想在这个时候和nǎinǎi通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院子的路上,他一直低着头,任由带着细沙的风刮过他的眼睑。
忽然手机轻微响动,他收到一天消息,是天气预报的。既然拿出了手机,他就顺手拨出了电话,电话号码正是nǎinǎi家的。běi jing的手机资费是很高的,艾秦又忙着掐了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ic卡,找了个公共电话亭。
很巧,鱼生叔就在nǎinǎi家,因为nǎinǎi有点小感冒。艾秦简单地和nǎinǎi唠了几句,叫来了鱼生。
“叔,我输棋了!”
“傻伢子,谁不输棋啊?”
“我没心情下,明天有个很重要的比赛,叔,我怎么办啊?”艾秦的声音有点涩。
“棋由心生,你应该想一想为什么会这样,找到根源也就好了,伢子别着急。”
“。。。。。。”
“伢子,怎么不说话?为什么哭啊?你告诉叔叔,别急我啊!秦伢子!”鱼生叔的声音押得很低,估计他害怕nǎinǎi知道。
艾秦抽泣了一阵后,终于开声了:
“叔,一个很善良,对我很好的姑娘得了绝症,自杀了!”
“。。。。。。秦伢子,你爱她吗?”
“我不知道,就是因为天天见面,她突然走了。。。。。。”艾秦说到“她走了”三个字的时候突然哭出声来,他一只手扶着电话亭,一支手颤地捂住自己的嘴,全身哭起了鸡皮疙瘩。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吧,艾秦止了哭声,沙哑地说:“叔,我好多了。”
“伢子啊,别太伤心,多出去走走,看看街道的行人吧,要记住,明天晚上的棋要顺其自然,别强求,棋的输赢不是一辈子,别太在乎了。你不记得叔叔和你讲过的太极吗?一切都需要调和,你多喝点水,就好了!”
“叔,卡快没钱了,我先挂了。”
“伢子,别太难过,一切会好起来的。”
“叔,没事的,nǎinǎi怎么样了,又让您费心了。”
“呵呵,你nǎinǎi也是我妈妈啊,傻伢子。”
噗嗤一声,艾秦被逗得笑了。
是啊,艾秦笑了,天清朗起来了,月亮趴在树梢偷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