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下来,闭着眼睛,略微的眩晕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云中行走,飘忽不定,一切又都虚无缥缈,又都含着一丝肉欲的气息,香艳无比,使他激动,难以自持。因为是眼前的梦幻实在太美,却缺乏真实感,使他想做点什么,他甚至想抓获一个温柔的东西,这个东西应该是光滑的,温暖的,能使他全身振奋,性欲高涨,他甚至感到自己已抓住了这样一只手,这只小手使他颤抖,出汗。

疲惫使他全身无力,他甚至没有力气去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只好让自己在幻觉中达到**,以后又慢慢回落,趋于平静。

黄丽萍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手被抓红了,有点痛,可比不上她心里的疼呀。

七天,整整七天,她经历了亲人失踪,姐妹分离,这令她心碎的七天七夜,她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她在自责,又在祈祷,祈祷吴天平安归来,祈祷刘念果平安归来,祈祷没有血腥,没有罪恶,生活还象以前一样,朝着一个统一的,完满的方向进行。

可是,恶梦醒来,她发现竟然变成了现实,吴天被折磨成一个瘾君子,刘念果命丧九泉。

天哪,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以至在刘念果的墓前,她还神思恍惚,认为他们只是出远门了,很快就会回来。

吴天的身体恢复的很好,这得于以他本来就不错的体格,可恢复的仅仅是肉体的部分,他的精神依然如旧,一刻也离不开毒品。当白色的药水注入他的身体,黄丽萍的心都碎了。

陆医生告诉她,现在吴天注射的海洛因纯度在慢慢下降,再配与其他药物的辅助治疗,身体里的毒素会慢慢排除出来,但要彻底戒掉,还需要一个过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黄丽萍问:“需要多长时间?”

陆医生没有回答。

可是,浓度渐渐降低的海洛因使吴天无法过瘾,他终于发足,他向黄丽萍伸出四根手指,叫嚷着:“四号,我要四号,请给我四号。”

黄丽萍吓呆了,看着他手舞足蹈,满床打滚,恐怖的大叫起来。

丁帮生冲了进来,一把按住他,吴天掰着他的手,用头撞击着他的胸口,丁帮生忍受着,一声不吭。

“四号,我要四号海洛因。”吴天喊声如雷。

“忍一忍,你先忍一下,我马上派人去拿。”丁帮生说。

“骗子,你他妈也是骗子,什么战友,狗屁,你,你给我滚开。”吴天失态地叫着。

黄丽萍哇哇大哭起来……

陆医生赶来了,看着吴天,对护士说:“去,拿一支四号来,给他少量注射。”

丁帮生问他为什么?陆医生说:“象他这种深度中毒的患者,得经过几次反复,控制的太紧了,对身体反而不利。现在关键是尽快恢复他的体力与免疫力,药物的控制只能治标,精神的控制才是真正的治本,吴天现在还做不到。”

过了一段时间,吴天能下地了,医院为他准备了轮椅车,黄丽萍把他扶推着他走出`病房,来到室外,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他的情绪不错,张开嘴笑着,黄丽萍从花池摘下一朵花递到他的手中。

花是红色的,那么鲜艳夺目,含苞怒放,吴天把放到鼻子下闻着,流出了眼泪。

“什么时候陪我去阿果的墓前,为她送上一束鲜花,说一声我对不起她,没能好好的保护她呀。”吴天痛心地说。

黄丽萍的心又一次被刺痛了。

天哥,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呀,是我害了她,害的她堕入空门,又遭如此劫难。我才是罪人呀。黄丽萍的眼睛红了。

吴天一天天在好起来,首先摆脱了轮椅,能出门走动了。卢杯九与王萧和来看他,提到李天柱,吴天俩眼喷着怒火。王萧和告诉他,李天柱成了惊弓之鸟,彻底躲藏起来,“白头雕”也停止了活动,公安部门一直在追踪他的下落。

吴天咬牙切齿地说:“我非亲手宰了他不可,替阿果报仇雪恨。”

卢杯九问陆医生吴天戒毒的把握有几分,陆医生说:“一个人的毅力很重要,吸毒者想彻底戒毒,完全靠自己的决心。”他告诉卢杯九,种种迹象表明,吴天现在并没有彻底戒毒的意识,也不完全相信戒毒药物,只是机械地执行。

陆医生还对卢局说:“吴天把自己的心事隐藏的很深,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的女友都弄不明白。”

“吴天好象在积攒着什么力量,是什么我说不好,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我都不敢想象他还会创造什么奇迹出来,只好让时间去决定一切呀。“陆医生最后说。

卢杯九点头道:“也许你分析的有道理,这是一个泰山压顶都压不垮的钢铁汉子,他会有一段时间的沉抡,但不会永远这样,李天柱想用毒品来摧毁他的意志,是他为什么没有最终下手的原因,他们双方都在等,平静的背后,没停止过一天的对抗呀。“

陆医生不全明白他的话,还是点头表示理解。

卢杯九突然问他:“陆医生,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讲。”

“彻底戒掉毒瘾需要几天?”

“理论上讲,要七天,挺过七天,身体就不需要毒品了。”

“我明白了。”卢杯九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