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章她爱他?

冬雪和晚晴两个抬着浴桶进屋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Www,qUAnbEn-xIaosHuo,cOM

大少奶奶面泛桃花,大少爷一脸笑容,就好像先头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根本是她们的幻觉,压根儿就从未发生过一样。

眼看着有外人进来,两个主子这才稍微收敛些,不过羽扬的手却还是环在梦心的腰间不肯拿下来,他只往门外瞥了一眼,便用下巴往屏风内不远处指了指:“把浴桶搬到这边来就好,你们下去吧。记着,没我的吩咐……”

他话还没说完,晚晴已经低声跟着嘟嘟囔囔接了一句:“谁都不许进来……”

这话,自打今年主子和大少爷之间的关系明显调和之后,她几乎每过几天就能听到,如今根本不用等羽扬说完,她背都能背出来了。

晚晴的声音很小,几乎就是从牙齿缝儿里发出的气音,但屋内本来就没什么人安静的很,大少爷的耳朵又尖。晚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他忽然笑道:“你知道就好,行了,都出去吧,除非真的有什么大事,否则……”

“不要来烦你们……奴婢知道了。”既然自己小声的嘀咕被听见了,而大少爷明显并不反感,晚晴的胆子也就越发大了起来。这句话羽扬也是常说,天天听天天听,耳朵都起了老茧了在此之前,她可从来没想到大少爷会这样罗嗦的。

他竟然被一个丫鬟嫌弃了,羽扬微抿了嘴,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倒是梦心,听到这话早笑了开来。若是以前,发觉自己的丫鬟胆敢这样没大没小尊卑不分,对着大少爷也敢用这种态度,她只怕早吓得脸色发白,忙着跟她讲规矩摆道理了。

如今,当一切的包袱都卸下之后,原来人也可以活得这样简单。

冬雪见状,忍不住伸手拉了晚晴一把,这丫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懂得适可而止,大少爷的脸都快涨红了,她还一点反应都没有。万一不小心闹得他恼羞成怒可怎么成?如今主子和大少爷好不容易才到了今日的模样,可别因着这些个小事,坏了一院子的安生。

其实,她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毕竟羽扬从前的行为实在劣迹斑斑,不过晚晴虽然显得没有冬雪那样精细,其实看得却很清楚。大少爷如今根本就被主子吃的死死地,正所谓爱屋及乌,大少爷对她们这些被梦心所倚重的奴才自然会客气很多。

她自己心里也有数,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就比如说她现在就很清楚,若是她们两个再这样不识相地定在这里不动,大少爷才会真的发火。

收敛了一番脸上的表情,晚晴手脚伶俐地将热水放进浴桶,又拿了两块棉布搭在桶边放好,这才和冬雪福身之后出去。两人早就已经习惯,也知道后头可能会发生的情况,贴心地将门窗关紧,两人便一边一个,在离屋门不远的地方守着。

从前大少爷不来东厢房,对主子也不好,这里自然不会有太多的访客,但如今一切风云变幻,不知多少双眼睛天天盯着。巧主子那里现在是安稳了,陈姨娘那里也没动静,甚至连二少爷都得了失心疯,钱素雅更是没胆子再来,但事情真的会这样平静到底吗?

她们可不信。

前些天晚晴将那么多流言放了出去,依照陈姨娘的性子,不可能会不怀疑。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离间,只怕过不了多久,陈姨娘便会想法子去试探试探李冬巧。偏偏这些日子巧主子一直被人监视着窝在房里出不来,贴心的丫鬟一个死一个走,她心情一定很不好。

心情不好,人就容易暴躁,人一暴躁,有时候情绪便会不受控制。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胆敢上前挑衅,巧主子只怕想不发脾气都难。

战争一开始,便不会再有办法停歇,现在的风平浪静,根本只是暂时,难保下一刻不会有人直接找上门来。外头虽然有腊梅守着,但她毕竟还太年轻,若是遇着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狠角色,难免对付不了。大少爷既然吩咐了,她们自然要守好门口才对。

她们在外面坚定信念,里头梦心却早已经僵了身子。

刚刚她光忙着偷笑羽扬被晚晴嫌弃的事儿,又贪恋他这样啰啰嗦嗦的可爱表情,一时压根儿忘了自己有可能会面对的危险局面。方才没有反驳,现在若是再表现的太过惊讶吃惊,是不是又有些太奇怪了?

再说,羽扬还会给她反对的机会吗?梦心很怀疑。不过此刻,她也没那个功夫再去细想,因为羽扬的手已经不知何时,极为不安分地跑到了她的胸前,从她身后紧紧搂住了她。

“你,你你你……”梦心被他闹得有些结巴,“你不出去吗?”她不死心地问。

虽然知道这人,每次要她沐浴他都不肯出去,非要在旁边呆着,而且还更要跑进水里跟她一块儿洗,有时候他自己要沐浴也会硬拉她进水,但梦心还是希望今日他能良心发现一次,好放过她这一回。毕竟现在连中午都还没到

越与他在一起,梦心越忍不住要唾弃自己的堕落。从前她引以为傲的那些规矩,现在全被他打破了个一干二净,她竟然也成了白日宣yin的女人,真让人伤心。

这里梦心还在那里自怨自艾,而一看她那表情的羽扬,立时便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了。这女人,总是喜欢在一些不对的场合想出一些不对的念头。就好比现在,明明这样美好而暧昧的气氛,她却又忙着低头不断地在自我挣扎自我批评,一点不知道如何享受。

眼看着怀里的人儿心不在焉,羽扬心中喟叹,唇角微勾,手指灵动一下在她胸前最敏感的一点狠狠弹了一下。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被这一下弄得整个人都跳将起来,口中更是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恩……”

“你……”羽扬对天发誓,他原本的意图真的不是想像现在这样,他只是想要把她的思绪给唤回到自己身上而已,却没料到她不过一个哼声,竟然就让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羽扬苦笑,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她对他的影响力。

低下头,她的身上还有着一股好似蜜糖般甜甜的香味,忽然瞪着他的大眼更是灵动地仿若狐狸,感觉到她像猫儿似的窝在他的怀里,他忍不住变换了一个姿势,将她微微推开了一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你怎么了?好端端地,发什么呆?”

梦心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不理他,直觉有些丢人。

刚刚那样**的声音,真的是她自己的?以前她没有特别去注意到也能够忍受,但今日方才那一声实在是太响了,再加上他竟然问她怎么了,这叫她怎么回答?双手掩住胸前那一片*光,她背过身去不肯看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胸前的衣服在不知不觉当中竟被他敞开了一大半,若不是她突然惊醒,岂不是被扒光了她都未必知道?

“你,你先出去。”梦心开了口,不过却不肯回过脸去看他。她这一句话说完,身后却半天不曾有声音,梦心呆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便接着又道:“你若是不出去,我便不洗了,反正我不出门,大不了今日就一直穿着丫鬟服好了。”

奇怪,还是安静。他怎么突然没反应了?梦心说完又停了一阵,却发觉这些日子一直喜欢粘着她的大少爷,啰啰嗦嗦的大少爷,蓦地安静了起来,怎么回事?

梦心是知道的,他的武功很高强,飞檐走壁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些小事而已。那些传说中的高手也看不清他的身形动作听不到他的声音,就更别提她了。两人闹了这好半天才好容易和好,不会因为她让他出去,他就真的无声无息走了吧?

他……他不会真得走了吧?梦心有些慌乱起来。

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就这样被他腻着妥协,每次沐浴都得跟他裸裎相对实在有些不甘心,但这段日子以来,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早已经习惯。若是有一件事,每次都是两个人一起做,忽然有一天却只变成一个人,怎么都会觉得怪怪的。

梦心此刻就是这样的感觉,她皱着眉头有些不甘心地又问:“你……不在了吗?”

依旧是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就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他真的走了照理说,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个人**时间,她应该觉得松了口气很高兴才对,但没有,她竟觉得有些气闷起来。那气闷不断侵袭着她的心脏,让她竟觉得眼睛有些发酸,明明是她自己的要求不是吗?

生生压住自己想要转过去的冲动,梦心僵着身子又等了片刻,预料中熟悉的男性声音不曾再出现,看来,他是真的出去了。双肩不知为何就这样垮了下来,她竟觉得委屈地有些想哭

双手抬起狠狠在自己的脸颊上拍了两下,梦心告诉自己清醒一点,别在这个时候发疯。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一件一件脱下衣服跨步进了浴桶。整个过程她不曾回过头半次,她不想回头去看,不想……

水温刚刚好,因为知道是她要沐浴,冬雪和晚晴早就已经摸清了她的喜好,知道她喜欢微微有一点发烫的水。她的体质偏冷,到了冬天更是手脚冰凉,虽然因为这段时日被大少爷逼着喝了不少药已经恢复了很多,但先头她的孩子流产,身体毕竟还是受了伤。

这样此消彼长地情况下,她还是有些怕冷,而今日,显得特别冷。不知是因为屋子里头未曾添炭盆,还是因为少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有时候一个人安静下来,梦心也会忍不住去想,她和羽扬现在这样究竟算是什么。她是他的妻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想当初她并不得宠的时候,这就已经是个事实了。只不过那时候的她,颇有几分有名无实的味道罢了。

三年,他与她相敬如冰。她过她的自在日子,他活他的精彩生活。他出门乱晃,纳一堆妾室,和很多女人一起,她根本是连看都懒得看,即便有挑衅者上门,只要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她也绝对不会多管。

当时这些事儿对于她来说,就是闲事,而她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

那时候的他们名为夫妻,实则和陌生人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每个月有几天时间,羽扬都会到东厢房来宿在她这里,没有太多的交流,他们最多的交流便是吵架,更准确的说是她被羽扬吼,接着便是冷战,而后他被气得出府,或是去后院找别的女人。

对她来说,这些几乎都成了习惯。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也许是根本不想去明白。大少爷不会是她一个人的,而她也绝对不会得到大少爷的心。

然而,一年前的事儿改变了这一切。她突然发觉,自己丈夫的宠妾根本就不是那些普通想要争宠的女人,而羽扬更是从未对她们动心,只是将她们当做政治斗争的棋子。他对她的态度渐渐转变,而她的心也在这样一点一点的相处中,渐渐被融化开来。

她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也或者,她甚至比旁人的感情还要浓烈。只是因为怕被伤害,所以她一直将自己掩埋的很深保护地很好。

羽扬对她做的一切,她不是没有感觉。在感情方面她却是迟钝,但她并不是傻子,特别是在这将进一年的相处中,她越发明白他们之间的相处吸引。羽扬保护着她,而她也愿意帮助羽扬和他一同并肩作战。

只是即便如此大家确实心照不宣,可他……却从来没有真正说过什么,给过她什么承诺。

若是以前,她是想都不会想的。这样优秀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给她什么承诺?但如今,她明明能够感觉到他对她的感情,但他却从来不曾明说,让她的心思也跟着每每忍不住会乱想,她时不时会迷茫,觉得自己猜测的这一切,可能根本就不是真的。

就好像现在……他真的就这样出去了,甚至连一句回答都不曾给她,若是他真的爱她……

梦心蓦地一愣,爱?她怎么,她怎么竟然会从脑子里冒出这样的词儿来?难道是因为羽扬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早就已经不单单只是喜欢这么简单,她不会是,她不会是对他有了那样的感情吧?但问题是,他呢?他又是如何看她的?

越想,心中越觉得烦闷,最后她几乎有些撒气一般,以拳狠狠一下击中水面,直将水花直溅开去,淋在两边的地上,她偏了头,眼中看着那些水渍慢慢慢慢渗入地面,接着面积变小,接着缓缓收干。她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事情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对羽扬的感情竟然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竟然好似很久之前便已经如此,那现在她不过是刚刚察觉了解了自己的心思而已。

难过,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羽扬心中究竟是怎么想。高兴,是因为除了她之外,他对女人似乎并不感兴趣,一屋子的妾室,他究竟有没有碰过都很难说。她们个个都不简单,他心中比谁都明白,还会碰吗?

心中胡思乱想着,梦心直觉太阳穴都开始阴阴地疼,正打算伸手摁住,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一股暖流,接着便听到沉稳地呼吸声。天哪,有人

“谁?”梦心吓得差点直接从浴桶里跳出来,但同一时刻她的警惕已经带着她的身子直接整个沉到桶底,接着便张开嘴准备大叫“救命”。现在不管什么高兴难过,只要羽扬能够进来帮她就行,她还不想这样赤身**得死在自己屋里。

她蓦地转身,嘴巴张了一半,一个“救”字还没出口,就听到羽扬啼笑皆非的声音:“你干什么?反应这么大,我一直在屋里没出去,你以为这里头除了我还会有谁?”他说着,低头看她,见她脸都吓得白了,一时奇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梦心双手捂住胸口,半天没回过神来。她一口气就这么憋在嗓子眼儿里,险些被吓得断了气。好半天,她的思绪才慢慢回来,接着狠吸了一阵,她喃喃道:“吓,吓死我了我还当遭了贼你一直在这里?”

“是啊,”羽扬点头,奇怪地将搭在木桶边儿上的棉布拿来浸在水里,而后替她慢慢擦起后背来,“你怎么回事?我刚刚喊了你好几声你都不曾有反应,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梦心刚一听到他的问话,立时便是反驳。要她将自己方才所想的事儿说出来,她可没办法做到。脑中忽然想到自己刚刚那样激烈地反映,他说他一直没离开,那,那岂不是全都被他看了去了?

这一瞬,梦心真想找个地洞直接钻进去才好,但立刻的,她又有些庆幸起来。幸好自己的忍耐力还算不错,没有因为一时心情的激动而哭出来,否则今日她的脸面岂不是要彻底丢尽了?

“没有?”羽扬的话音又打断了她的思路,她回过头想去看他,却被他掰着身子做好,感觉到他正轻柔地以棉布洗刷她的背,梦心没吭声,便听到他带了几分笑意的声音:“那你好端端的哼什么,还有,为什么拍水?”

她拍着好玩不行吗?梦心真想这样回答他。不过,即便她现在的胆子确实有越来越大的趋势,但也不曾到胆敢直接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地步。因此梦心也只敢在口中低声嘟囔着:“我喜欢……”

这话音刚落,羽扬的低笑声便再次传进了梦心的耳朵,让她一时有些牙痒痒。

“你刚刚一直在?”她忽然开口问,让羽扬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之后才想起这会儿她背对着自己看不见,因此他接着便低低应了一声:“恩,怎么了?我方才不是就说了,我一直没离开,否则也看不到你打水的模样了,不是吗?你气什么?”

他说着,声音简直就是拐着弯儿的暧昧,不用看梦心都知道,此刻的他肯定就是那副乐不可支的表情,就好像自己赚了大钱一样,甭提多高兴。总之,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都会如此,梦心猜都能猜得到。

不过……她微是一眯眼,没回头,但说话的语气却明显硬了很多,从方才地忐忑立时变成了质问:“既然你在,为什么我问你话你却一直不回答我?我还问你是不是不在了,结果你都没回答”

梦心越说越来气,到了这最后一句的时候,人已经缓缓从浴桶里浮了上来,脸也转着面向了他:“你一直没回答,我以为你走了我还以为你因为听了我的话觉得我无理取闹不再愿意理我了,我……”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起方才那种莫名的无助感,一股子强烈的委屈也跟着一下袭上心头。眼眶一酸,再看向他的脸,那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一下全滚了下来:“为什么我问你在不在你偏偏不说话,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

她话说了一半再也说不下去,而羽扬却明显被她吓了一跳。

“你……”他微是一噎,连忙丢了手中的棉布去抱她,却被她挣扎着甩了开去,这一下,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只怕事情就真的要难办了。但是,但是今天,他真的要把埋藏在心头那么多的年的秘密全给说出来吗?他有些不确定起来。

“梦心,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羽扬缓缓拉过她的胳膊,用手替她拭泪,“刚刚你突然叫我走,我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然后我想东西想得太入神了,所以,我是真的没听见你的声音……真的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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