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大人也会舔手指

这话将梦心彻底吓住,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wwW!QuANbEn-XiAoShUo!coM

羽扬笑笑不以为意,结果两人就这般躺在**,时不时闲扯几句家常,待得天色大亮,穿好衣服,羽扬将她拉到梳妆台前,替她简单绾了个发髻,正要寻一件配衣服颜色的发簪给她戴上,梦心才忽然开口:“可是,冬雪毕竟还是姑娘家啊你这样安排,她怎么肯?”

羽扬闻言微是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先头这个话题过后,他们已经不知又随意说了多少旁的话,没料到直到此刻她竟又将这话题转了回来。

“为什么不肯?”羽扬挑眉,从桌上那一排发簪里挑了一株镶有宝蓝色玉石的银簪。今日的梦心,穿着一件水蓝色对襟小褂,锦缎的面料,用天蓝色的丝线绣成暗纹打底,袖口和领口处则印出淡粉色的梅花,显得称景而又颇显几分低调的华贵。

在对面的铜镜里头看见他站在她身后,将那支精心挑选的发簪,缓缓插入她的发髻,她的语气有些急切:“她当然不会肯她是个姑娘家啊即便是心里存了想法,也决计不敢这么做的。若是,若是……”

“若是什么?”他低着头,随口问着,但注意力却明显集中在手中的发簪上。

“若是将来墨离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那咱们这么做,岂不是悔了她一辈子的名声?”梦心一下转过头去,抬头看着他的眼,险些让他将手中那根发簪给直接掰成个两半羽扬瞪了她一眼,扶着她的肩膀又将她掰坐回去。

梦心歉意地笑笑,忙转过去坐好,让他可以再帮她好好调一调发簪的位置。

“你怕什么?又不是让你去”他嘴里嘟囔着,手上的动作可一点没停,又在她发髻上到处比划,“每次一说到旁人的事儿你就来劲,怎么不见你这么把自己的事儿放在心上?让你记得喝药,你每次都不记得,偏说起别人……”

又来了梦心险些直接翻个白眼给他看这些日子下来,他说话总是喜欢这样,明明在说另一件事,结果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变了味儿。结果话题七转八转,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儿之后,就又转到了她喝药的问题上。

想到这里,梦心忽然愣住。

不好今儿她起床之后,他还没让人给她端药来呢。因她只顾着说七妹的事儿,又想起下雪要出去玩,让他一门心思都通在这两个上头,一时倒似乎是忘了。其实她明明已经好了,根本就不用再喝,别因这件事又让他想起来,到时候又得喝那苦巴巴的药

羽扬又在她头上上下左右摸了一会儿,终于满意的放手,梦心见他还没嘀咕完,连忙开口转移话题,生怕他一时想起,又要叫她喝药。

“我知道你也是好心,可我觉得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墨离是你信任的人,我当然不会怀疑,可这件事关乎到冬雪一身的幸福,让她去扮他的妻子,冬雪不会武功,万一被我七妹欺负了可怎么办?”

羽扬见她说得一本正经,他却偏不搭理,只将手中的木梳放到妆台上,转身往屏风外头走,朝外头喊了一声:“冬雪,让晚晴将早膳拿进来吧。外头是不是下雪了?”

他说着,人已经几步便跨到了门前,一下将门两边一拉,大敞开来。梦心正紧跟着站在他后头,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一下钻进了门缝里。她被激得浑身一个哆嗦,忍不住叫道:“好冷”

但再定睛一看眼前之景,她顿时眼神一亮,整个人险些直接跳将起来:“好大的雪,真的下雪了冬雪、晚晴,吩咐下去,今儿咱们院子的雪先不用扫。一会儿咱们也来玩一次打雪仗,快快快,把早膳端进来。”

冬雪正站在外头候着,一时忽然看见在自己眼前活蹦乱跳的梦心,被生生唬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方才看雪看久了,把眼睛给看花了呢

这些日子下来,大少爷一直看着主子,几乎是连下床都不肯的,今儿个天气骤冷,不是更应该小心翼翼护着她躲在房里才对吗?怎么竟就这样由着她跟着出来了?况且主子方才说什么?打雪仗?开什么玩笑?

冬雪瞪着眼睛,嘴巴张了老大,一脸的不认同。谁知梦心根本不管她那张脸,笑呵呵地便一把将她刚从晚晴手中接过来的早膳抢了过去,扭头便要回房。

“主子,您怎么下来了?”她这里愣着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晚晴早忍不住了。刚刚她听到大少爷叫冬雪的声音,便忙忙地从小厨房将早膳给拿过来,谁料到一下便听到主子这荒唐的话,她可不管那么多,心里想到什么,口中立时便叫了出来。

一看自己两个丫鬟的表情,梦心就知道事儿不妙,结果晚晴这话一问出口,她的脸更是整个都苦了:“我早就没事了,为什么你们都不肯相信呢?总之今儿是羽扬答应我的,你们若是不满意,就找大少爷说吧。”

她快速地解释完,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拿着早膳往屋里就跑。身手之敏捷,动作之灵敏,绝对不是一个病恹恹的人能做出来的刚刚门一打开时还觉得颇冷,但这会儿站了一阵,倒觉得没有太大的感觉了。

这些天她被保护得太过金贵,这实在不是什么保养得好法子梦心心中嘀咕着,脚下不敢有半步迟疑,就怕被那两个丫鬟又啰嗦。直到她绕过屏风躺回软榻上,她还能听见羽扬和晚晴之间一问一答的声音。

“大少爷,您怎么会答应主子呢?这些天您不是也坚持不让主子下床吗?如今即便主子真的已经大好,那也不能打雪仗吧?大少爷,这打雪仗一定是主子自个儿加上去的,不是您答应的,对不对?”晚晴的声音急切,生怕羽扬给她什么不好的答案。

不过,她再急切的语气都不曾有用,因为大少爷停了半晌,才突然苦笑:“你猜错了,是我答应的。“

这话音尚未落,便听到两声抽气声,接着便是冬雪温柔的声音:“大,大少爷,您是在开玩笑的,是不是?”

“呃,不是……”羽扬再次回答,“我想,你们又猜错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真的答应了她。既然是答应的,我就不好再反悔。你们也知道,我上一次的不守信用,不仅没能保住她,反而让一些小人有了可趁之机,所以……”

晚晴显然是不行了,听说话的声音已经快要没气了:“大,大少爷,奴婢觉得,奴婢快要晕倒了……您,您怎么能答应主子这样的要求呢?打,打雪仗啊万一主子一会儿心血**,又想着要堆雪人,那奴婢们怎么办?”

堆雪人?梦心早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好,咬了一口芙蓉酥,又喝了一口微烫的清粥,忍不住点点头,是了,晚晴真不愧是这东厢房里最会玩的人,她怎么还没想到可以堆个雪人来玩玩呢?恩,一会儿出去,一定得好好堆一堆。

反正方才瞧着,今儿的雪实在大,到时候便堆一个她,再堆一个他,再堆好多好多他们的孩子……梦心想起那样的画面,一时险些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让我一个人对付你那两个丫鬟,你就这么开心?”

她正整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也没注意到外头说话的声音早断了,正在傻笑,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羽扬穿着一件藏青色长袍,头上未曾束冠,额前有几缕发丝因方才外头的风吹得有些凌乱,此刻正落在眼前。

他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也格外的黑亮,说话的声音里头,明显便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有一些雪花飘落在他肩头,让梦心忽然有种冲动,想上前替他掸掉。

“不是……”她才开了口,他大步一跨,几下便到了她跟前,一把搂住她的腰,就着她手中喝了一半的粥碗,一下将里头剩下的粥全喝了个精光,“你留我在外头饱受摧残,自个儿倒是会享受。”他用下颚朝桌上指了指,“我要吃那个。”

眼看着自己喝了一半的粥一下被人喝了个底朝天,梦心已经有些目瞪口呆,结果听得他居然还得寸进尺想让她喂他,她真想大着胆子让他要吃自己拿。但再看看他的表情,又想起方才扔下他自个儿逃跑的行为实在太没义气,梦心到底心中一软。

伸手将他指着的那盘莲子糕拿起一块,往他跟前一放,梦心以为他一定会自己动手接过去的,谁知这人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直接将脑袋伸了过来,一口就把她手中的食物咬了进去——顺带着,还咬住了她的手指

梦心差点尖叫出声,一脸瞠目结舌的表情看他。

确实是很亲密的动作,但不知为何,被他这么一做,却越发多了十二分的暧昧来。就好像,他想要将她吃抹干净吞下腹一样脑中几乎是不由自主的,便想起昨日晚上他对她做的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儿,梦心敏感的很,下了力便要抽出自己的手指。

可谁料羽扬并不想这样轻易放过她,她的手指才刚有动作,他的脑袋竟跟着便是一追,又一下含住梦心脸瞬间涨得通红,这会儿哪里还敢再跟他这般闹?少不得闹着闹着又变了味,她连忙转移话题:“那,那个,芙蓉酥很好吃,你要不要尝尝?”

她的手指还被他咬在嘴里,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得到,他竟然用舌尖在缓缓的舔她梦心整个人霎时彻底疯了,身子一下软了一半,一边无奈地看他,一边又忍不住唾弃自己的没用。

说实话,她并没有信心羽扬会听她的,因方才他一进来时见着她的那表情,就着实有些怪怪的,让她即便离他还有那么远,就能感觉到他灼热的温度。

此刻到了跟前,他会饶过她?

这个念头在脑中转啊转,晃啊晃,还来不及得出任何结论,羽扬的口便微是一张,头一下往后缩,但偏就在他将脑袋缓缓往后移的时候,神差鬼使一般,梦心自己也不知怎么了,竟下意识地又将手指往前一送,竟像是舍不得他离开似的

她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估计整个身子都是红的了,梦心暗骂了自己不知多少句,就听得在身旁的他忽然发出一声低笑。

这笑声让她忍不住抬了头去看他,结果就见他一脸诡异的表情,那眼神似乎就是在控诉她方才的行为,真个是拐了八百个弯子的暧昧梦心的脸已经有渐渐泛紫的趋势,才听他忽然道:“你放心,她不会被欺负的。”

谁不会被欺负?”梦心没怎么能反应过来,方才,方才他们是在说什么来着?她脑中再次变成浆糊,一时竟有些忘了,不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意识里,只有他湿热的舌尖在她手指上的温度

见她晃神,他的笑容越发的深,一时故意凑到她跟前,用手指将她散落额前的长发拨到她的耳后,手指则流连在她的耳垂上,轻轻揉搓着:“你忘了?你方才不是说,冬雪不能去扮墨离的妻子,因为你七妹会欺负她吗?我现在告诉你,她不会被欺负的。”

“我……”梦心的脸轰一下,彻彻底底得紫了,“我……”

他低沉的笑声从胸膛里发出来,震得她浑身都跟着颤动起来。她扁着嘴,知道他又在逗她,不过她到底没那么大胆子敢斥责他的不是,只能低声在喉间嘟囔着:“若是旁人知道大少爷是这样的,不知会怎么想呢……”

他低笑着未曾接她的话,梦心停了一阵,到底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为什么你这么说?七妹的性子,我是最了解不过的,她若是看上了什么,那自然会不择手段要得到。冬雪的心智不差,但说到行事做派,那可就……”

要说现在是让晚晴去,那还好说,到时候也许根本不用墨离插手,七妹可能直接就能和晚晴动起手来。若说在功夫上哪一个更强,梦心自是不懂的,但若是真材实料,应当还是晚晴更多一些。

七妹的功夫,不过是当时爹因她喜欢,才命人教的。她是得宠的千金小姐,武师对她的要求也不可能多高。打起架来多半让着她,让她高兴高兴讨个赏便好。

羽扬先头说,七妹不是什么天仙人儿,其实也不对。论长相而言,说七妹是个天仙人儿,压根不过分。小时候便是粉雕玉彻,长大之后越发水灵媚人。她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旁人真个跟她动手,又怎么可能下死力?多半还是会手下留情的。

但晚晴的功夫,却是家中的武师特意教的,虽说比起一般男人的功夫而言,她晚晴也不过是只三脚猫,但和一般女子比来,定然高出不少。听晚晴后来告诉她,白家对这些练武的奴婢要求是极严格的,达不到他们要的要求,多半会挨饿挨冻挨打挨骂。

几顿没饭吃,大冷天没有厚衣服穿,皮鞭抽打,呵斥怒骂,这些对当时的她们而言,根本就是家常便饭,谁没有几回这样的经历?

为了更好的活着,她们必须得努力上进。晚晴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历经磨难,才得以到了如今这般地步。打不过贾仁是一回事,就好似贾仁在大少爷面前也根本什么都不是一样。但对付七妹,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再加上她的性子一向比冬雪灵活,有时候火气一上来,什么主子奴才,她压根就不管。这正是对付这些人时该有的心态,可冬雪不可能有。

在冬雪的眼里,七妹是白家的七小姐,她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未必敢与她争论分毫

这样的她,会不被欺负?梦心不相信。

笑嘻嘻地一个转身,羽扬一屁股坐到梦心身边,隔着她伸长胳膊,捏起桌上一块绿豆沙塞进嘴里,赞叹了一声:“味道不错,不过这是凉物,你还是别吃了。”他说着,大手一伸便将一盘子的绿豆沙都端到了自己跟前,一块接一块捏着往嘴里送。

梦心的眼睛瞬间瞪大,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跟着来回来回,不知道来回了多少趟。好像他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绿豆沙,而是她最心爱的宝贝一样

事实上,这也确实是她的宝贝,这个时节早没有这样上好的绿豆做糕点了。这一盘用的,还是早些时候藏在冰窖里一直留着,预备等着过年的时候做些出来解解馋的。因她有次突然想到了要吃,老太太特意命人赏的。

统共才那么一点点,她也到了今儿才舍得让小厨房用了一些,好不容易做好送上来,她一块都没吃,竟全进了他的肚子梦心瞪着眼睛看他的嘴,真恨不得将他两瓣唇给扒开来

他怎么能这样?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将一盘绿豆沙一下吃了个干净,甚至还打了个饱嗝,梦心差点直接被气晕过去。刚想开口,羽扬却又一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冬雪不会有事,不是因为你七妹会放过她,而是因为墨离不会让她有事”

梦心气得哼哼,这人脸皮真厚,抢她的早点吃,还吃得这么理所应当,一点都没有反悔的模样

他对着她咧开嘴便是一笑,那表情让梦心觉得,竟是带了几分得意的这个男人她决定不跟他计较,索性撇了脸不理他了。反正她想知道的事儿都已经有了答案,他一切胸有成竹,根本用不着她在胡思乱想。

既然能料到墨离的反应,他又如此笃定,那冬雪因他之命去扮墨离的妻子,必然也成了既定的事实。只不过,这样一来,这件事岂不是越来越乱?还是他以为,当知道墨离有了妻子,七妹就会回心转意赶紧去找她现在的丈夫?

这一点,她着实有些想不通。

斜了眼看看一旁的桌上,绿豆沙早就没了,只剩下几块芙蓉酥,勉强入口吧。她慢吞吞地将东西都吃完,才听得羽扬忽然笑道:“生气了?大少奶奶,别那么小气,就是几块绿豆沙而已,等你身子大好了,随便你爱怎么吃怎么吃,还不成吗?”

他那故意装作无辜的声音,让梦心整个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险些掉了一地刚刚咽了一半的芙蓉酥,更是差点卡在嗓子眼儿里呛死她梦心直着脖子,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咳咳你,你做什么突然,咳咳咳”

这一下咳了个天昏地暗,吓得羽扬也忙收了玩笑的嘴脸,连忙上前来替她拍背顺气。但忽然想到她怀孕哪会儿想吐时,他也是这么做,结果去让她更严重。他愣了一下,改拍为抚,手上动作也明显轻了很多。

“你怎么样?”他也知道这回自个儿这玩笑开得太大了些,语气中不由自主便带了几分歉意。

梦心摇头,又咳了一阵,这才缓缓抬起头,大喘了几口:“我没事,就是方才一下呛着了。喝点水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真的”他的表情看上去就不太相信,害她差点要拍胸脯保证。

拿起一旁的茶碗猛灌了一口茶,梦心这才算消停下来。闹了这么一阵,七妹的事儿也算是知道了大半。剩下的那些并不重要,她也就懒得再问,至于说那两个人的下场……羽扬既然有本事用墨离迷住了七妹,那自然也有本事让七妹发疯地去找贾仁,这就够了

她没有忘记,上一次自己非要闹着去看热闹,结果却遇上了什么事儿。这样的事,她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即便她如今已经没了孩子,自己的身体依旧必须要保障。想要她命的人,实在太多了,唯有更好的保住自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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