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都寂静了下来,感觉到她的身体缓慢的松了下来,他拉着她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脸上。第一次对她留下的阴影,让她一直抗拒这方面的事情,一直不敢动她,是怕自己伤到她。

一碰到她,自己的理智就没了,知道她不喜欢,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

可今晚,他想她,或许是孤独了太久,他第一次听到她对自己说我爱你。心里某块地方仿佛冰面被破了一道裂缝,顺着这倒裂缝,迅速的划开,只是片刻的时间,冰势如破竹,毫无阻碍的一通到底。心里的世界山川,日月无光,仿佛颠倒了个儿,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深深地闻了下她身上的味道,手顺着她的衣服往下,“阿韵……”

寂静的房间里,他的声音被无限的扩散开来,仿佛纯美的小提琴的声音,带着缠绵的味道。

楚韵心里某个看不到的地方隐隐的作痛,“嗯,我在。”

“可以吗?”他吻了吻她的唇。

楚韵沉默了许久,微不可查的应了一声。

下一秒钟,苏易楠仿佛忽然活了过来,翻身而下,对她亲吻起来,他的口里有酒的味道,吻一下就叫一声她的名字,明明是简单的两个字,从她的口中吐出来就有了别样的味道。

一晚缠绵,苏易楠开始还能控制自己,后来就发了疯的似的,强势的索取,一边饥渴的吻着她,一边撩拨她的激情,嘴里难以自控的低声喃喃,“阿韵,说你爱我,说……”语气温柔到了极点,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

往往在她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缠绵,像是要把两个人融为一体

楚韵有些承受不住他的力道,最后只知道拍打着苏易楠的肩膀哭。

苏易楠蓦地停下了动作,贴着她的脸说,“阿韵,今天是我妈的祭日。”

楚韵一愣,看着苏易楠的眼睛,他的眸子里满是忧伤,迷蒙着一层的雾气,仿佛隔了十二年,她看到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从楼上跳下来,摔得血肉模糊。

原来今天是他母亲的祭日。

没一个人记得,苏老爷子死的日子正是苏易楠母亲的祭日。

天理昭昭,恶人终究有报应吗?

楚韵伸手抱住苏易楠,声音带着沙哑,“易楠,以后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

也许之前,她会选择离开,可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再也放不开他。

这个令人心疼的男人,无论活的多么骄傲跋扈,都是那个让她心疼的少年。

苏易楠咧着嘴,笑了起来,仿佛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

终于结束后,苏易楠趴在她的身上,大手抚摸着她光裸的脊背,在她的耳边低声的呢喃,“阿韵,这次答应我的,再也不要食言了好不好?”

楚韵嗯了一声,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

早上醒来的时候,苏易楠已经起来了,正是双休的日子,她不用去工作,就想着陪着他在家里。

苏老爷子留下的财产数目之多令人咂舌,仅是苏家老宅的古董,一件一件的验收,管家说都要达一个月的时间。苏易楠眼睛不方便,她就把文件读给他听,需要他签名的,就把他的手放在该签名的地方。

忙了一上午,把苏家的产业清理了一小部分,苏易楠说下午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楚韵问他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也不说

两人坐上车,车直接开出了北京城,到了偏僻的地方。

楚韵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心里不明白,不过相信苏易楠,也就没再多问。

车子停在了一座寺庙下,虽说是下午的时间,寺庙的香火还是很旺盛,苏易楠让她买了一些烛火,在寺庙小和尚的领路下,到了寺庙的后院。

独立开出的堂子,供奉着两个长生牌位,楚韵看着上面两个名字,顿时愣住了。

一个是她母亲的,一个是苏宝宝。

上次苏易楠和她说,把她母亲安置好了,要带她去看看,可一直没有机会。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和苏易楠没在一起了,也就探听不到关于母亲埋在哪里的消息。没想到是在这里,在寺庙里这里供奉着。

“擅自把伯母的骨灰请出来,一直供奉在这里,我从没想过真对伯母做什么。”他只是被气急了,才想到拿这个来威胁。其实早之前,他就动过年头,给她母亲换个地方。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供奉在寺庙这种地方再好不过。

他把楚韵母亲的骨灰请出来,就立刻安排在了这个地方。几次想带她过来看看,都因为被事情堵着而没能实现。

“孩子……虽然无缘见面,我想着立个牌位,让他安息也好。等下次再来投胎做我们的宝宝,阿韵,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们。”上天能让她平安的回到自己的身边,他就满足了。宝宝是遗憾,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宝宝会长成什么样。也为了宝宝,准备了所有的衣物和玩具,男款的,女款的,每一样都备份着。

原本还打算,等孩子出来了,就把新城那块地留着做儿童乐园

可惜,地腾出来了,宝宝却没了。

楚韵垂下眼睛,眼圈红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那里曾经又自己第一个孩子,如今却空落落的。孕吐的时候,吐得厉害,她从来没觉得辛苦,因为能感觉到宝宝的存在。

一切都晚了。

生活在这样的背景,看似风光无限,可更多的是遗憾和寂寞。

楚韵沉默的跪在蒲团上,向自己的母亲磕了三个头,“妈,很久没来看你了,你是不是怪我,对不起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时间。宝宝是你的孙子……请你在那边好好地看着他,如果有缘,请保佑我,再次和宝宝做母子……”

郑重的说完,她拉了拉苏易楠,示意他跪下。

苏易楠学着她的样子,恭敬的磕了九个头,抬头对着苏母的牌位说:“伯母,我是苏易楠,我很爱您的女儿,您在那边请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楚韵心里一下就软了,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起来。

两个人把香烛烧了,走出大殿的时候,路过一个算命的摊子,苏易楠一直不信这些,可楚韵相信,她小时候有一次被魇着了,就是母亲找了个老和尚给治好的。

看了几家,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老和尚。拉着苏易楠到算命的摊子,算命的和尚长得仙气,银白色的眉毛一直下垂到下颌处,看到两个人也不说话,直接给了一个签筒。

楚韵拿过签筒,摇了摇,啪的掉出一支。

拿给老和尚看,老和尚看了摇了摇头,“你的一生不通,命运多舛,只有一线生机,命中能不能遇到贵人,且看自己的造化。”

苏易楠不肯,算命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他从来不信命。

楚韵偷偷地拉了拉他衣服,让他摇签筒。

老和尚看着两人笑了笑,“这位施主生了一脸的福相,命里带贵气,一生大富大贵,遇事逢凶化吉。”

楚韵很高兴,笑着说:“承你的吉言

。”

“这位施主,你命里的贵人可能已经找到了。”老和尚接着说道,看了看苏易楠,又看了看楚韵,意思不言而喻。

苏易楠心里冷哼哼,不过是个骗子,看他的面相,这些自然能看的出来,不过他不揭穿老和尚的面目,怕破了楚韵的兴致。

“可否请这位施主写下自己的生辰八字,让我算一算,今日也算是缘分,我免费给二位算。”老和尚仿佛看穿了苏易楠的想法,拿出一支笔,一张纸放在桌子上。

苏易楠不肯动手,楚韵就帮他把生辰八字写了出来。

老和尚拿了苏易楠的生辰八字,看了半天,沉吟,“八字太硬杀戮太重,只怕一生富贵却害了亲近的人。有句话,奉劝施主一句,种善因得善果,还是多做些好事,免得日后后悔。”

“胡说八道!”苏易楠拉着楚韵的手就站了起来。

楚韵也没想到,老和尚会这么说,苏家的人虽然死了人,可与苏易楠没半分的关系,怎么就害了亲近的人?心里不高兴,可她还想问化解的方法呢,被苏易楠强行拉着出了寺庙,逛了一会儿,就借口说自己想添些香油钱,又偷跑回了算命的摊子。

老和尚看着她,面带惋惜,“施主与刚才那位施主是什么关系?”

楚韵咬了咬牙说:“恋人关系,”顿了一下问,“这和他的命有什么关系吗?”

老和尚脸上的面色怜色更重,好一会儿才说,“他命里杀戮太重,生来克母克父,日后无子,施主若是不想日后伤心,还是早些断了吧。”

老和尚说完,说了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楚韵愣在了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脑子嗡嗡的乱成了一团,怎么会命里无子……

“有什么破解方法么?”她许久问道,声音不像是自己的。

“唉,执迷不悟,无解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