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云启宇心中还是不停的叹气,坚持了这么久还是自己先服软,云寒汐在自己心中果然还是占据着很重的分量的,恐怕这辈子也只有这个儿子能让自己这么挂心了吧!确实自己这样不明不白地对他这么冷谈,不知道他又该又多伤心了,想着便抛下了跟在身后的高斐,云启宇一路都走得很是匆忙,平日里得走一炷香时辰的路程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深夜里的风更刺骨了,即使云启宇穿得厚厚的还是感到一丝寒意,随即脚下的步子又快上了几分,眼看着就快要到工部的门口了却看见前面的石凳上坐了两个人,再走近些果然是云寒汐和江无俟两人。

江无俟背后的侍者远远地看见有人走来,近了些才提醒江无俟,这时两人才从书中抬起头看向来人。云寒汐一见云启宇朝着这边走过来不知为何心中竟是一紧,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什么事一样的小孩儿,可是云寒汐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只是感觉到让云启宇看见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肯定又要不高兴了。

眼看着进了云启宇反而放缓了脚步,看清了石凳上坐着的两人,刚刚才平息下去的怒火顿时又燃烧了起来,缓缓踱步到两人跟前。云寒汐在云启宇面前是从来不行礼的,倒不是云寒汐恃宠而骄而是云启宇坚持不让,江无俟则抱拳带着笑意道:“呵呵.......现在天色已暗,而且这儿貌似颇为偏远了,想不到云国主也有这番闲情逸致啊!”

云启宇闻言不怒反笑:“呵呵.......江国主不也如此?”说着绕过江无俟走到桌边,翻过桌上的那本书道:“诗经?呵........江国主好兴致啊!”眼神顺带从云寒汐身上划过,却没有一丝停留。

自云启宇来了云寒汐就低头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不知为何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了心头,云寒汐竟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哪里,哪里?”江无俟爽朗的声音响起:“沧云帝国的文化博大精深,只是读到不懂之处特地前来请教而已。”江无俟的脸上一直带着笑,似乎还有什么深意,眼底泛着精光看着面前的云启宇。

可云启宇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看笑话的人,面上依旧一番风轻云淡的表情,连一丁点儿对云寒汐的牵挂都没有表现出来,那么一瞬间云启宇那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目光就连江无俟都在怀疑自己当初的感觉是不是错了。

“呵呵.......沧云文化承传千年自是积淀深厚,不懂也情有可原,汐儿的书倒也看得不少,问他也不无不可。”这话分明就是在把云寒汐往外推,江无俟一皱眉,心中的疑惑更是深了,不过自己的猜想错了也好,那这样自己就有更多的机会。可是一旁的云寒汐听到这话可就是心中一凛,他拿不准云启宇说这句话到底又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高斐终于跟上了云启宇的步子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云启宇淡淡地瞥了一眼才跟到的高斐,走到云寒汐面前道:“天冷,多穿点。”话虽这样说可是云寒汐却只听出了寒意。

云启宇只把话说完没有等云寒汐有任何反应就离开了,云寒汐手中拿着披风抬眼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一瞬间眼睛酸酸的,不过想到还有江无俟在场就立刻压抑住了自己的感情恢复了原样。

江无俟面带笑意地看着云启宇离开,回过头时云寒汐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看不出与先前有什么不同,顿时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原本想坐下继续可是云寒汐却略带了些笑意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已经出来了好久了,手头上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完。”

江无俟看了看天,月色正浓夜也挺深了,自己拖了他这么久恐怕落下了不少的工作没有做完,想到这里江无俟心中又有些心疼,看看云寒汐泛白的脸色江无俟更是自责道:“你快去忙吧!早点休息。”

云寒汐浅笑着欠欠身就转身回到了刚刚的那间屋子里,走到座前系上了披风,果真暖上了不少,云寒汐的手忍不住在披风上来回摩挲,像是在寻找云启宇残留的温度。刚刚的云启宇明显和平时不一样,敏感如他不可能感觉不到,不过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这般想着云寒汐叹了口气,转眼间又埋头于那一大批典籍中。

看着夜已经这般深了,云寒汐让那几个整理典籍的官员先行回去,独自一人留下审核他们整理出来的内容。四周都静悄悄的,只剩下云寒汐呼吸的声音,也不知道究竟是多晚了,云寒汐把最后一张信纸看完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捏了捏眉心。

虽然很累可是偏偏头脑还很清晰,云寒汐不知道回去以后该怎样去面对他,今天他的不寻常肯定是与自己有关。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整理好桌上的东西准备回去了。

云寒汐的心思明显没在走路上,步子放得特别缓,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门口的侍卫一见他出来了就连忙上前禀报道:“禀报右相大人,刚才未央宫来人说皇上口谕天色太晚皇上先睡下了,让您回府上去。”闻言云寒汐只是点点头,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说任何话就离开了。

皇宫里各处都披上了一层白色,云寒汐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独自走在空旷的路上,这个时辰皇宫里除了巡逻的士兵就没有了别的人,云寒汐觉得自己被浓浓的孤寂缠绕着,快要被勒得窒息。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了府门前,云寒汐抬头看了看门头匾额上的竹苑二字终于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只能叹口气。不想这么晚还把大家吵醒,云寒汐没有上前敲门而是腾身越墙到了院子里。

走进自己熟悉的院落,一下子卸下了平日里所有的戒备,云寒汐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鼻头一酸两行泪划过他瘦削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