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窗外下起了雪,纷纷扬扬渐渐铺满了整个大地,光秃秃的枝头上也积上一层白色,空气中飘散着丝缕凌霜的腊梅散发出来的幽香,沧云的皇城是少有下雪的,这场雪还是这几十年来的头一遭。上一次似乎是十一年以前了吧!

屋里生着暖暖的炭火,云寒汐本来身体温度就低,云启宇怕他冷着了,特地就早早地让人生好火盆,屋里仅着一件单衣都不会觉得冷。

用过午膳云启宇就能坐在书案前,批阅着早朝时各位大臣递上来的折子,毕竟沧云这么大个国家,一些细屑琐碎的事都可能引起一个地区的**,所以自云启宇登基以来,事事都亲力亲为,如果没有这么一个明君,那沧云也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这大陆第二强国的地步。

这每日上朝的惯例,还是被云寒汐打破了,云启宇破天荒地接连半月未上朝,而且几乎连奏章都积压了半月未批,这在朝上还是引起了不少的**,只是云启宇从来都不理会就是了。

这是罪魁祸首正坐在云启宇一旁的书桌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书,自云寒汐醒了过来这勤政殿几乎是荒着了。云启宇差人在未央宫前厅的书案边添了一张书案,就有了现在这幅场景。

过了大半个时辰,两人都还静静得做着自己的事,只有“哗哗”的翻书声。这时云寒汐放下手中的书,起身为云启宇泡了壶热茶端到他手边。

云启宇端起茶,放在手心暖暖手,可头从来没有从奏折上移开过。云寒汐只是笑着看着他,继续回到椅子上继续看书,屋里的暖意似乎又添了几分。

看到太阳都落山了,云启宇才放下手中的笔捏捏眉心,云启宇做事雷厉风行,一点都不拖沓,一口气就得把能做的都做好。

云寒汐见他抬头也知道他是忙完了,就问道:“累吗?”云启宇严肃的脸上终于带着一丝笑意摇了摇头,顿了一会儿又问道:“下盘棋怎样?”

云寒汐自然没有拒绝,两人一同走到窗前的榻上面对面地坐下,窗户是开着的,时不时又冷风灌进屋里。甚至还夹杂着一些碎冰渣儿,不过还有淡淡的腊梅香。

云启宇看着云寒汐那瘦弱的身体上只有一件单衣,不禁邹了邹眉,拉着他到了寝宫里给他套上了两件自己的衣服,又加了一件披风才让他回到窗前坐下。云启宇开口问道:“还冷吗?”

云寒汐看着他一脸关切的神色忍不住笑了笑,本不觉得冷了,可还是收了笑,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云启宇变得有些着急:“那把窗关了吧!”

云寒汐赶紧摇头。这倒不是为难他,只是他从小就没见过几次雪,自然有些好奇。云启宇叹了口气起身出去了,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婢女,两个个婢女手上抬着一个烧得正红的炭盆。见状云寒汐忍不住咧开了嘴。

这笑正好被云启宇看到,走到他跟前揉了揉他的头发才在对面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棋盘,两人遂摆开架势开始了。

窗外的雪渐渐小了起来,风也止住了,只是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树枝上也是冰凌儿。两人就这么一边下棋一边聊天,倒也觉得惬意。

云启宇一手捻着棋子,观察着棋盘道:“天冷了,要出去多穿点。”如今这样的叮嘱从云启宇的嘴里说出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一样,可是在别人眼中云启宇会关心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知道了。”顺带着云寒汐点点头,雪白修长的指尖白色棋子不停地在手中翻转,一声清脆的“扣”,棋子落下。云寒汐又问道:“今天可有什么事?”

也不知从是什么时候开始,云启宇习惯每天把朝上的事讲给云寒汐听,这也成了云寒汐了解外面世界的一个途径。

云启宇笑看着刚才云寒汐落下的那子,以退为进,暗藏杀机,果真下棋能知人心啊!自己的儿子绝不能是个弱者,不禁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云启宇手不停地请扣桌面,一面审视着棋盘,一面说道:“倒也没什么事,这雪下得倒是不错,明年能有个好收成。”云启宇没说的是,有了好收成军粮就不用愁了,珈逻帝国那边可是逼得紧啊!

云寒汐也笑笑:“那倒是好,只是就是太冷了。”说完无奈地耸耸肩。

“很怕冷?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不如去南方避避寒。”云启宇用谈论天气一样稀松平常的语气着那些话,接着看看云寒汐又道:“这时辰,太医快来了。”尽管云寒汐的身体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云启宇还是每天都让太医准时过来为他诊脉,每天都煎好药准时送过来。

最近太医说这一个多月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可以把药减量,慢慢调理。只是云启宇又稀奇古怪地想出食补这个法子,然后吩咐御膳房的主厨和太医好好商量商量,然后定出一个食谱给云寒汐好好补补。尽管云寒汐觉得很是无奈可是知道抗议会无效,便也没有辩驳。

正想着太医就到了,照旧没有什么问题,太医大致说了一下最近天凉了,不能受了风寒。

云启宇正好想到了云寒汐体温偏低的事便就问道:“为什么他身体这么凉?”就在这是云寒汐本拿着棋子的手一怔,又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小心地瞥了云启宇一眼,不过云启宇倒是瞧出了他的异常。

太医答道:“这是体寒症,多是女子才得这个病。不过可能是段公子幼时受过什么重伤,又在那时寒毒入侵,在身体里扎了根吧!”

云启宇低头皱起眉想了想,刚刚云寒汐不会平白无故地就这么顿了一顿,联系起来一转念就想到了当年的那些事。

云寒汐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看着他。当云启宇眉头深皱抬头时猛然对上了那张笑脸,后悔,愧疚在心中翻滚,最终只得无奈地叹口气。他欠云寒汐的实在是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