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阳光从镂空的红木窗户里射了过来,云启宇抱起云寒汐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云启宇左手扶着桌沿,就让他睡在自己身上,躺在自己的臂弯儿里,右手则握着笔开始批改奏章。早朝可以不去上可是这奏章可耽误不得,都是些国家大事,拖上了两三天说不定就会出大篓子。

本来可以把云寒汐放**的,可是云启宇见不得他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的样子,看了总让他心疼半天,索性就把他抱在怀里。

这一早上的时间几乎都费在了这奏章上了,也就这样抱了云寒汐一早上,左手也有些酸了,云启宇笑笑,尽管云寒汐还在昏迷之中,可是这样的日子还是算得上是甜蜜的了啊!

临近中午时高斐才把药端来,尽管他能在这未央宫中走动可是还是没有敢贸贸然地闯进来,先是在门口敲了敲门道:“皇上,药已经煎好了。”

云启宇还是没有把目光从奏折上移开,只是说道:“拿进来吧。”高斐这才推开门进来,可一进门就被吓到了,云启宇的书案是正对着门的,里面才是寝宫,高斐一进来就看见了云启宇抱着云寒汐坐在书案前批改奏折的模样,尽管书案挡住了云寒汐的身影可是在这未央宫里,除了皇上和他就没有第三人了。

高斐心中一惊,从来不曾见皇上对谁如此上心,可为何偏偏对这少年这么在意呢,甚至连离一步都放不下心非要这样把他抱在怀里。尽管心里疑惑得不得了可是还是没有敢多看,低着头把药放在了桌上便告退了。可是直到走出未央宫高斐的心里都一直波涛汹涌。

一直走到御花园高斐回过神来,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细细消化自己刚才所看到的。高斐跟了云启宇这么多年,忠心肯定是不用说的了,当然也是向着云启宇的,当年方可桢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从那以后云启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什么都爱理不理。如今有了这个少年也好,皇上终于有些在意的事了,这样也更有人味儿些了。高斐是真心觉得高兴,不管那个少年他是谁,对他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

云启宇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么简单的一个举动就让高斐产生了这么多的联想,把手里的那本折子给批完放到一边就端起了药碗,没有做任何考虑就把它喝下,左手用力把云寒汐抬高了一点,然后吻上了他的唇把药渡到他的嘴里。

把药喂完了然后拿起一旁的手绢为云寒汐擦了擦嘴又抹干净了自己嘴角的药汁这才继续着没有做完的事。

寝宫里一直静悄悄地,时不时地用笔蘸墨会发出点点水声和翻阅奏章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动静了,可是尽管如此云启宇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向上翘起。

云启宇连午膳都没有用过就这样一直坐在案前批阅奏章,不得不说他是一个称职的皇帝,登基十余年从没堆积过任何事务,从来都是日事日毕,像这样倒还是头一次。

已经入秋了,天气也凉了起来,太阳自然也不如夏日那般毒辣,云启宇一边喝着已经有些凉了的粥,一边看着从红木雕花窗户中透过来的光。平日里处理完政事云启宇都会独自看看书,可现在有了云寒汐在身边自然是要陪着他。

一碗粥还没有喝完云启宇就吩咐道:“高斐,叫人搬个躺椅到未央湖边上去。”一直侯在门外的高斐听见了吩咐连忙应道:“是,皇上。”随即立马叫来两个下人开始行动。

云启宇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粥碗,笑着对怀里的人说道:“等会儿我们出去晒晒太阳,整天呆在屋子里怕是会被闷坏吧!”那语气哪像是在自言自语,就就像是云寒汐能听见一样,在和他商量一般。

这时高斐在门外禀报道:“皇上,躺椅已经放好了。”云启宇只是“嗯”了一声,连目光都没有从云寒汐的身上转开过。

下午的太阳不大,所以也不觉得热,倒是略带寒意的秋风吹得人冷飕飕的,云启宇看了看云寒汐身上的那件单衣,怕把他给冷着了,抱着他去了内阁,又拿出一件自己的衣服给他加上,照旧是黑色的龙纹长袍。

云启宇打量地看了一下云寒汐,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了,站起身横抱着他出了寝宫。躺椅上已经铺上了一层金丝绒,既不会被木质的躺椅硌着也不会觉得冷。云启宇小心地把云寒汐放在了躺椅上,望着他笑着甩了甩自己早就已经酸掉的左手,也在一旁躺下。

阳光不怎么刺眼,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惬意的感觉,习习的微风吹来也不会觉得冷,可是云启宇还是怕云寒汐染上了风寒,小心地把稍微显得有些大的衣衫给他紧了紧。

云启宇突然觉得其实不需要什么言语两个人能就这样躺在一起都觉得很满足,不觉又笑了起来,笑自己好像越来越容易满足了!

高斐一走过来就看见了笑着的云启宇,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有多少年都没有见过皇上这样笑了,看来这个少年果然有非比寻常的魅力啊!心里这样想着也没有停下手上的事,旁边的小桌上烧着一壶热水,刚才见水沸了,便来把茶给沏好,接着又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似的退下。

都走出一段距离了,高斐觉得始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忍不住又扭过头去看了一眼,谁知又被吓了一跳,赶忙快步离开。就刚才那一扭头,高斐才发现让自己感到不对的地方,那个少年身上穿着的居然是只有皇上才能穿的绣着龙纹的衣服。

这两日里未央宫的寝宫里就只有皇上和他,就在一旁的云启宇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所以他能穿上这衣服应该就是皇上的意思了。想到这里高斐心中越发好奇那少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可是他也知道有些是是自己不应该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