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苏风骑马,沈棋则悠哉悠哉地坐在豪华马车里带着一帮护卫向山海镇出发。前方已经想方设法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而他们则是要火速赶往山海镇。

不到一个时辰,沈棋就在马车里嚷嚷着骨头都快散架了,要停下来休息一番再上路。苏风看了看在马车里奄奄一息的沈棋,也只好下令休息。

一行人临河停下,轮班休整。苏风矮身钻进马车中,倒了杯水递给沈棋,沈棋靠在一旁,只是抬了抬眼也不去接水。苏风叹了口气,扶起他喂他喝了几口水。

“算你还有点良心。”沈棋有气无力地嘟囔着。

“呵,谁像你一样没心没肺啊!”

沈棋也不反驳,也没有力气去反驳,死死地瞪着一旁神清气闲的某人。想用眼神把他千刀万剐。

苏风看着他那样觉得好笑,却也正色道:“我们这次去可非比寻常,去晚一刻可就牵扯到无数条人命!”

话听在那人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以为我想啊!我又不是军人,整天马上马下的。再说是你要休息的,干我什么事!”

苏风气结,对着颠倒是非的人很是恼火,却又不敢动手给他一拳,只能愤愤地哼了一声便吩咐继续赶路了。

一直到傍晚,一行人在林子里驻扎。路上沈棋一声也没有吭过,一直默默地呆在马车里。护卫烤好打来的野兔到马车边上唤他出来吃饭也拒绝了,一直呆在马车里。

苏风看着他一路都未曾休息,拿了点吃的进到车厢里。沈棋躺在软垫上,紧皱着眉可怜的在那儿哼哼唧唧,见苏风进来了也只撇了他一眼就立刻翻了个身,背对着苏风。

苏风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哑然,心理好笑他这小孩子脾气,竟能为这点小事生这么大的气,却不敢表露出来,生怕一个不留神又惹得他炸毛,手忙脚乱地喂他吃完了盘子里的肉和一碗白粥。

待东西吃完了,沈棋也差不多快睡着了。苏风知道他今日必定是累坏了,只是赌着气硬是没吭声,现在肚子填饱了,也该困了。便靠着车让他睡在自己怀里。看着他的睡颜,没了白日里的古灵精怪,反而显得安静了许多,没想到这张脸现在像是看不够似的,自己竟然一直他的脸盯着傻笑。

眼看那人睡熟了,苏风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在车座上,体贴地帮他掖好被子才离开。

待苏风打理好一切躺在**时想起刚才两人暧昧的姿势才觉脸红,心跳加速。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期待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那人恬静的睡颜也渐渐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苏风早早起来煮了粥到马车里叫沈棋。兴许是还没睡醒就被叫醒了,沈棋皱着眉头扯过苏风趴在他身上就是一阵乱啃,撒过气后便揉揉眼,若无其事地到溪边洗漱。留下苏风一人在马车里苦笑。

经过昨夜的休息,沈棋看起来气色好多了。想起今早二人的一阵闹腾,沈棋也没再对前些日子苏风的话耍脾气了。笑嘻嘻地接过苏风手里的粥狼吞虎咽起来。苏风看着他毫无形象可言地猛吃,宠溺地笑了笑,挖出在碗前辛苦耕耘的人,把他嘴角的粥粒擦干净。那人愣了愣便又买下头继续努力。

待众人打点好行李,一行人又启程了。

时至正午才停下休息。苏风还没顾上休息就进到马车,见那人依旧趴着在哪儿哼哼唧唧,看得苏风一阵心疼:“可还好?”

沈棋没好气地答到:“你这大傻个,你看我这样子是还好的样子吗?”

“那哪里不舒服?”苏风坐在他背后,给他揉揉肩。

“你该问的是哪里舒服!”沈棋依旧气不打一出来,明明都是男人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副窝囊样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尽管一直咬牙坚持没再叫休息,可是这马车确实还是拖慢了大家的速度。这让沈棋有种被照顾的感觉,而事实上的确实如此。想着便皱起了眉头。

苏风很喜欢他现在这样一脸懊恼却又温顺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要护在怀里,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就很享受地继续笑着给他揉肩。

“苏风,下午我骑马吧。”

苏风愣住了,想了想却反应过来原因:“那你这小命还打不打算要啦!你娘要是知道我这么委屈你,等回去了还不把我给宰了?”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啊,是不是个男人。”沈棋腾地一下起身,对着苏风就是一阵数落:“照着我们现在这速度,等到了山海镇仗都打完了!那是多少条人命啊!”说完还对着苏风翻了个白眼。

“那你会骑马吗?”苏风有些怀疑地问道。

这一问,沈棋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不会,不过可以学嘛!凭我的聪明才智,不出一会儿就……”越说到后面越是没了底气,声音也只有蚊子能听到。

苏风顿时觉得头大,这人还真是有胆。明明不会还真敢管我要马骑。万一从马上摔下来了,伤筋动骨是小,要是丧命那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啊。

光是这样想想苏风都出了一身冷汗,那人却依旧不依不饶。:“反正我是不会坐马车了,爱坐谁坐去,我要骑马!”

“不行!这样很危险的!”苏风转念一想:“不如,我带你骑可好?”

沈棋狐疑地打量了苏风两眼,这人不一直和自己对着干吗,几时变得如此好心了?但是这一路上他确实都有很照顾自己,就刚才还帮自己捏肩来着。沈棋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然后勉为其难地点头了。

待吃过饭,苏风把沈棋扶上马,再上马把他圈在自己怀里,他的背就那样仅仅地贴着自己的胸膛,心抑制不住地狂跳。原本枯燥辛苦的赶路都变得有滋有味了,连那割得皮肤发疼的风都变得如春风一般温柔。

而此时,被圈在怀里的某人却不这样想。尽管马车里闷但是不会像这样似乎内脏都要被颠出来了一样。而且随着马的奔跑大腿一直和马鞍摩擦,肯定都破皮了,腿根一直都火辣辣地疼。简直是苦不堪言。沈棋有些后悔自己当时那么有男人气概的做法了。

是夜,沈棋因弃了马车只好与苏风同睡。苏风打算熄灯睡觉时,沈棋声音略微有些僵硬地问:“那个,有没有伤药?”

“你受伤了?哪里?让我看看。”苏风无比紧张的询问让沈棋一下子就红了脸。

“那个,也,也没什么,就,就,就只是擦破了点皮。”昔日巧舌如簧的尚书大人如今也吞吞吐吐起来。

苏风在行李中翻出一个瓷瓶:“快让我看看,我帮你上药。”

“不,不用!我自己就行,你出去一下。”

苏风傻眼了:“出去?为什么啊?”

“我要脱衣服上药啊!”沈棋气结地望着眼前这个人。

苏风咧嘴笑了,“有什么啊,都是大男人的,还像个女人似的看不得啊!”

“你才像女人呢!哎呀,出去,出去,快出去!好了我叫你!没叫你就不许进来哦。”沈棋站起身推着男人出了帐子。

沈棋坐在**脱下衣服,伤口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不止磨破了皮,还有血渗出了。也是,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沈棋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苦。

沈棋打开瓷瓶,剜出一团药膏涂在伤口上,药膏刚碰到伤口沈棋便惊叫出声,这也太疼了!

这声惨叫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护卫们统统围着帐子。苏风站在帐门外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沈棋眼泪都给疼出来了,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有些哽咽的声音:“没事!就好了!大家休息吧,没事!”

“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苏风不放心地答道。

沈棋看着手指上的药膏,又看看伤口,咬了牙闭上眼,却还是没有勇气涂上去。无数次鼓起勇气,无数次失败。沈棋急得又快要哭了。一咬牙就涂上了,刚一上药眼泪就出来了。

翌日,沈棋被苏风横抱上马,然后放在自己的腿上。这马上引来了某人的抗议:“干嘛要这样抱着我。”苏风看都没看他一眼:“昨晚还没疼够。”怀里的人僵了僵身子就噤声了。

一行人又向着山海镇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