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冷笑一下,静静地在屋顶上等待着。

夜慢慢深了,四周都静了下来,屋里的灯也已经被熄灭。冷月轻声跳下房顶,俯在窗边,正打算打开窗户潜进去时突然察觉到屋顶上有人。冷月又缓缓地退到墙角,在窗纸上戳开一个洞,静静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冷月听到一声轻微地声响,想必是那人从屋顶上跳落在地时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对面的一扇窗户掀开了一条缝,一个黑色的身影跃进了房内,丝毫没有惊动**熟睡的人。

黑衣人警惕地打量着四下的动静,见无人发现便顺势在地上翻身,转眼便到了藏账簿的角落。黑衣人手贴上地砖,手掌发力,揭开整块地砖,拿出里面的账簿在轻轻将地砖合上。

又缓缓退到窗边,轻轻一跃便跃出窗外。而他却不知自己的行踪早已被另一个人尽收眼底了。冷月看着跃出窗的背影,觉得有些熟悉,应该是见过他,可不管是谁,这账本他都势在必得。脸上又是一抹冷笑。

冷月退到宫墙边上,越过墙,朝着黑衣人跑走的方向追去,似一阵风一般无声无息。渐渐地看见了夜色中那人的背影,冷月加快了速度,踏过几丫树枝越到黑衣人身前,瞬间就伸手抢走放在黑衣人襟前的账簿。

账簿到手,冷月转身就走,黑衣人反应也不慢,立马就追了上来。可他哪是冷月的对手,不一会黑衣人就懊恼地停了下来。站在空地上想了一想,又立刻跃上枝头,向着某个方向赶去。

冷月不费吹灰之力就甩掉了那个黑衣人,回到自己地院子里换了身衣服就坐在案前开始抄录刚到手的账本。才抄了没几页,远处又响起破风声。今夜还真是热闹了啊!冷月正收起账簿,就听见那人落地跑向自己院子的声音。听着脚步声竟是苏风。

苏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竟还穿着一身夜行衣。冷月顿时明白过来了刚才那个黑衣人原来就是苏风。

“冷大人,不好了!这案子怕是没有我们想的这么简单。”苏风急急忙忙地说道,连气都还没有喘匀。

冷月笑着看着他:“就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苏风正想说什么,冷月抽出桌下的暗格,拿出账簿摆在桌上。苏风震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好不容易才缓过劲,结结巴巴地说道:“刚,刚才那个黑衣人是你?”

冷月已经又坐下身抄录账簿,闻言点了点头。苏风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完全不敢相信看起来和沈棋一样弱不禁风的右相大人竟亲手从自己的手上抢走了东西。

而且看样子是从自己在那里时他就已经发现了,看着自己把东西拿到手然后离开。苏风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可见他的功力高出自己可不止那么一点。可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真的会武功?”

冷月没抬头却倒是笑了笑:“不会能从你手里把它抢走?”

苏风还是认命地点了点头:“今晚我突然想到西北大将军的外孙就是大皇子,所以打算去碰碰运气,拿到了账簿,然后又被你抢走了。对了,你是怎么想到他那里去的?”

“和你想的一样。”冷月依旧飞快地抄录着账簿,头也没抬:“我得赶在明早把账簿抄完然后放回去,你下了早朝尽量拖一拖云骁,如果皇上问道就说我身体不适。”

苏风点点头:“行,那我先回去了,还真是虚惊一场。”

冷月淡淡道:“嗯,落地提气。”苏风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冷月实在教他怎样才能落地无声。望着眼前这个消瘦的人敬佩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辞。

院子里的烛火亮了一夜,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时冷月还在奋笔疾书。天慢慢地已经大亮了,差不多该是早朝的时间了,冷月揉揉眉心继续抄录着账簿。当最后一串数据抄好时都过了早朝的时间了。冷月一刻都不敢耽误,留了张字条给听风,让他对外说自己抱病在身不见客,就拿着账本便往宫中奔去。

苏风本就不善言辞,只得让沈棋来拖住云骁。沈棋这倒是游刃有余,挂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笑容走向云骁:“大皇子今早脸色不佳啊,是昨晚没睡好吗?”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

云骁知道父皇倚重面前这人也笑道:“呵呵,哪里!自然是公务繁忙,处理到了深夜。”

“呵呵,大皇子关心政务,有爱民之心,真是众皇子的榜样啊!”沈棋毫不吝啬地恭维道:“诸位皇子都应多向大皇子学习才是啊!”

“不敢,不敢!身为兄长,自然是要为弟弟们做好表率!”云骁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听得一旁的苏风心里一抽一抽的。

“大皇子何必谦虚,我沧云帝国就是需要大皇子这样的人才为江山社稷做贡献呐,而且如若大皇子今后飞黄腾达可一定别忘了小人才是!”

“呵呵,沈大人说笑了!你是父皇最为倚重的朝廷重臣,无论如何都是前途无限啊!可如果沈大人能帮上我些许,今后必然少不了沈大人的好处。”云骁以为沈棋这番言语是在向他投诚,便也心满意足地接受了。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今后要依仗大皇子了。”沈棋暗暗道,还是快撤的好,不然就得扣上个结党营私的帽子了。

“呵呵,正好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沈大人,苏大人,告辞了!”

大皇子哈哈大笑,甚是满意,转身离开了。

这笑声又是惊得苏风心里一抽一抽的,转头问沈棋:“这么别扭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沈棋不屑道:“你以为都像你一样三大五粗的?也不知冷月那边办得怎么样了。”

苏风倒是不担心,昨晚他就已经见识到了冷月的武功,那铁定是没问题的。

冷月避开密集的巡逻士兵,靠近大皇子的寝宫。大门打开一条缝便闪了进去,刚掩了门,门外就响起的一阵脚步声,冷月暗叫不好,飞快地打开地砖,把账簿放进去再把地砖盖上。

现在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冷月抬头环顾四周,飞身一跃跳上了一个角落里被帷幕挡了一大半的房梁上。尽量蜷缩着四肢,竟就把整个身子缩进了帷幕里。刚掩好身形门就开了。

云骁带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今早早朝他怎么没来?”

“奴才按您的吩咐去右相府上问了,说是右相大人病了,在家中休养,谁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