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俟这么一说,雪儿一下子扑通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只是公子的确是不喜欢有人太亲近了,更何况是沐浴这种时候!”

这么一说还有点用,江无俟没有咄咄相逼反而沉默了起来,他心里是不想让云寒汐讨厌的,雪儿似乎依稀也明白这点,便一语戳中江无俟的软肋。江无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揣着手在大厅里踱步。

江无俟背对着雪儿站着,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漫不经心地道:“你先起来吧。”雪儿闻声站了起来,可是双腿还止不住地发软,心里也一直盼着公子要是能快些回来就好了!

没站多久江无俟又坐回椅子上,一旁伺候着的侍女赶忙过来添茶,现在江无俟心情不怎么好谁都看得出来,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现在他只是继续坐着,似乎是再等会儿的意思。

一盏茶又已经见底,江无俟的耐心也被一点点地消磨殆尽,噌地一下站起身,没有让人带路自己便朝着云寒汐住的院子走去。待雪儿回过神来的时候,江无俟已经走出大厅。

雪儿赶忙提起裙子快步追上去,快到了江无俟跟前这才气喘吁吁地道:“皇上,您再等等吧!公子应该就要好了。”可是这次江无俟看都没有看雪儿一眼,径直往前走着。

“皇上.......”雪儿见刚才的劝说无用只得又说道:“皇上,待会儿公子见了又该不高兴了,都已经等了这么一会儿了,就再等等吧!”

“哼.......再等等?”江无俟突然停住了步子,雪儿差点儿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江无俟斜眼看着雪儿没好气地道:“再等等是给你们更多的时间吗?”说完便继续走向院子。

听了江无俟的话雪儿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心里虽然焦急万分,可是还是跟上了步子,能拖一时是一时。

只是还没等雪儿斗胆拉住江无俟,江无俟就已经快步走到了云寒汐屋子的门前。雪儿随步赶来,见势吓得呆站在了院子里的小路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想这下肯定会被江无俟拆穿了。

江无俟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推门而入,不知为何他心里就像是有预感一样,他总是觉得云寒汐在掩饰着什么,可是看雪儿的表现却又没有什么慌乱的样子,这又让他有些不确定。

这样摸不准却又怀疑地态度让江无俟有些心烦,他本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可是现在却因为这些细枝末节之事而倍感焦躁。刚才坐在大厅的时候,他也想是否是要进去看看,他明知道如果云寒汐在里面,他这样的举动定然会让云寒汐心里有所芥蒂。可是如果他不这样做,江无俟自己心里又放不下,不过太久的等待让他本就不多的耐性消磨殆尽。

刚刚站在门口时,所有的思绪都已经被焦虑所取代,他急需进去找到一个答案。只是当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心中竟然有丝害怕地感觉,他怕进去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如果这样,那他们之间这看似不错的关系那即将宣布破裂。如果看见了他,江无俟又怕他这样鲁莽的举动会让他不悦。就连江无俟自己都不知道,原本洒脱的他,几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了。

江无俟走到房里,茶桌上的热水正在炉子上沸腾着,一旁的茶壶也还从壶嘴里冒出些热气,旁边放着一盏茶杯,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可是屋子里却空空如也。床榻上的被子整齐地叠放着,只有书桌略微有些凌乱,上面摆满了各式书籍,有些连纸页都已经泛黄,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岁了。

只是江无俟现在无暇顾及这些,这屋子就两间房,里面是更衣沐浴的内间,用一扇门隔开了的。现在这外面一眼扫过去便知道没有任何人,那就只有看云寒汐是不是在这里间里。

江无俟盯着分开两间房的房门,放轻了步子走到门前,不知为何心竟然开始跳得很快,一时间让江无俟有些无措。此时,他心里更多的应该是害怕。他进房已经这么久了,凭着云寒汐的功夫肯定早就发现了他的踪迹,而且屋子里却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云寒汐没理由不发现他,但是一直都没有他的声音,这是不是就足够可以说明云寒汐其实并不在这里了呢。

江无俟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把双手搭在门上向里推开。就在那一刹那,江无俟睁大了眼望着里面,此时他所看到的一切他今生都不会忘记。

里间里被热水蒸得雾蒙蒙的让人有些看不真切,大大地木桶里放满了水,云寒汐正披散着头发**身浸在水里。白皙的皮肤被水烫得有些发红,连一向苍白地脸都变得红扑扑的,这副模样煞是可爱。只是令江无俟没有想到的是,云寒汐竟然把头靠着桶壁,闭着眼睡着了。

江无俟像是失了魂儿一样向云寒汐轻声走去,怕惊动了他,直到走到他身边,才弯下腰细细打量他的面容。一双眉毛生得很是秀气,眉色淡淡的,一点都没有睫毛的浓厚,双颊和嘴唇略微泛红,下颌顶着自己的锁骨,这样靠着睡得正香,还时不时地扑扇一下睫毛。

正在江无俟看得入神之际,云寒汐毫无征兆地皱了皱眉,随即整个身体都动了起来,腿在水中蜷了起来,双手带着一串串水珠揉了揉眼睛,这时云寒汐才发现一旁还站着一个人,瞬间凌厉地眼神就射向了江无俟。

被这眼神一扫过,江无俟顿时就被拉回了现实,现在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云寒汐皱眉看着江无俟,一点儿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反而像是要让江无俟给他一个交代。而江无俟则有些不知所措,掩饰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等你出来再说吧。”没有等云寒汐回答江无俟就赶忙窜出了里间,逃似的向着大厅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