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汐走到自己的院子里,虽然自己和雪儿都离开了,可是院子里还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小路上都不曾有一片落叶,看得出来时常都有人照看着的。云寒汐没有在院子里多做停留,毕竟像云启宇那样谨慎的人,在这院子四周也安插了眼线也说不准。

闪身进了自己的屋子,云寒汐突然有种讽刺的感觉。一模一样,无论自己是在沧云还是在珈逻,可是这院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而变了的却是自己,从皇子到质子,变了的还有他。

云寒汐无言笑笑,可是笑着依旧是藏着些沧桑,本来就怀病在身加之连夜奔波云寒汐的身体有些扛不住了。走到床边,云寒汐有些眷念地缩进被窝里,合上眼休息一下,沧云毕竟是沧云,这里的熟悉感是无可取代的。

苏风匆匆忙忙地到了沈棋的住处,事关重大,他没有万全的把握不敢报告给皇上,于是想和沈棋商量着拿个主意。

天空已经渐渐有些暗了下来,苏风到时沈棋正坐在灯下看书。沈棋府中的人早已认识苏风,对二人时常来往也见怪不怪,苏风不理会一路上下人们的问候,径直走到沈棋的房间,顺带还关上了门。

沈棋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幅谨慎地样子:“何事?”苏风没有说话,靠在门边细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确保没有人过后这才走到了沈棋跟前,从怀里拿出纸条,眼神凝重地看着他。

沈棋见他这般模样,也严肃起来,看了苏风一眼接过了纸条。纸条在沈棋手中缓缓展开,随之就是一声吸气声。沈棋压低了声音问道:“什么时候拿到的?”苏风道:“今日傍晚,我正在看书,这东西就从窗外飞了进来,你看这是他吗?”

沈棋点点头:“确实是他的字迹。”苏风皱眉道:“而且能一点儿都不惊动我就把这东西射进来,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办到的。”

“不过还是谨慎点儿好啊!”沈棋思忖了一会儿接着说:“万一是什么圈套呢?这只是别人模仿他的字迹写来迷惑我们的呢?”沈棋看了看苏风继续道:“这件事我们还是先瞒着不要给圣上讲,如今谁也猜不透皇上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态度。之前能宠到天上去,也能如此决绝地割舍,确实让人难以揣测啊!”

苏风叹口气:“是啊!不过这‘换防’二字我们照做也没有损失,就算是这字条不是他写的,这样对沧云而言也不会有任何不利之处啊!”

沈棋点点头:“嗯,今晚你就拟草奏章,明日呈上去,早朝时也提一提此事。”“嗯。”苏风应道,可是脸上的凝重之色一点儿都没有减少。

“我们这么做在皇上看来那就是摆明了不相信他,间接告诉皇上他有可能透露沧云的机密,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怎样想的,如此一说我二人的境地也变得微妙起来了啊!”沈棋担忧地道。

苏风只摇头:“我二人如何也比不上沧云的安危,怕的就是皇上因此而记恨咱俩,不用多久再将咱俩处之而后快,这才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有可乘之机啊!”

“无论如何我还是选择相信他,明日就提议此事,和他相处这么久,我想你也相信他的人品吧!”沈棋仰头问道。

苏风浅笑答道:“他是我这辈子少有地敬佩的几个人之一,我怎么会不信他?”说完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看来又要变得不太平了啊!”

沈棋走过去拍了拍苏风的肩,然后靠了上去:“我们能做得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也算是尽了人事,剩下的就看老天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那人的关切之意,苏风的语调变得更柔和了:“呵!放心,我不是那种受不起流言的人。有你,足矣。”沈棋少有地没有和苏风磨嘴皮子而是望着他的脸笑了。

夜已经深了,躺在**的云寒汐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身处这样危险的境地,他向来都是七分睡三分醒,周围的动静即使是在梦里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云寒汐利索地翻身起床,走到窗边打开了些窗户看着天空的月亮。

今夜天空特别晴朗,就连云几乎都没有,明晃晃的月亮和漫天的繁星,这景色煞是好看。云寒汐靠在窗边,只静等着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今夜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皇城总是不一样地繁华,而这一切似乎都是云寒汐换来的,此番的莺歌燕舞总有些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意味。高处的人却还是为着这些人的糜烂在牺牲,更或者是为着自己的野心,而有些人却只为着挂念的那个人。

月亮已经高挂于夜空,四周早就陷入了一片寂静,云寒汐笑笑纵身跃出窗外,轻点枝头,便跃上了墙头。一身黑衣隐于夜色之中,站在城头向着四下望去,除了零星的灯盏几乎就是一片漆黑。

转头向着皇宫望去,倒是比外面明亮了许多,四处都有结队巡逻的士兵,云寒汐便向着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呼呼的破风声在耳边响起,每越过一面城墙云寒汐便停下来细细观察,现在的处境不比当初,也容不得他有任何差错,万一被发现,云寒汐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渐渐地便看见了那熟悉的宫殿,那里的一草一木都留给了他今生最美好的记忆,也是他在这里最大的眷念。未央宫里已经熄了灯,四处还是有警卫在巡逻,而且比外面更加森严。

云启宇的功夫不容小觑,云寒汐也万分小心。突然他有种想笑的感觉,现在就像是他和云启宇之间的博弈一样,莫名地觉得有趣,不过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游戏而已。

云寒汐小心翼翼地跳上了屋顶,居然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不过云寒汐的心里却有些紧张,不知是因为怕被发现还是因为就快要见到他了!

云寒汐慢慢挪到了寝宫的地方,连呼吸都摈住了,谨慎地揭开一片瓦片,探过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