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酗子迎着他的眼神骄傲地回答道:“新兵连结束时我立三等功一次.在全军区特种.大队比武时步枪射击第一.名立二等功一次.参加联合演习表现突出立二等功一次.云南缉毒演习表现突出立二等功一次.这些都是国家级演习.”

绍辉看着他.语气非常严肃:“你刚才的回答只能应付领导和检查.应付不了真枪实弹.你的这猩绩只能在和平环境粉饰你自己.不能保你在战场上不尿裤子.我的兄弟..”

这句话令酗子接受不了.迫于绍辉的气场他沒有发作.只是小声地反驳道:“别用自己的眼光來看别人.你害怕不代表别人会害怕.”

绍辉已经走开.听到这句话后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害怕有很多种.危险造成的心理恐惧只是最初级.你以后就会明白.”

酗子瞪着冒火的眼睛.仿佛想把对方烧死一般.苏岳松这时走出來打圆场:“好了.老队员们也回來了.咱们现在去会议室聊聊天.大家相互认识一下.王副队.”

“到.”人群里跑出一个人.

“组织队伍去会议室.”

“是.”王副队敬个军礼转身老练地下达命令指挥队伍走向会议室.

“绍辉.”苏岳松叫了名字.绍辉站住问道:“有事吗.”

苏岳松走过來聊天似的说道:“这些新队员肯定比不上你们.他们毕竟缺乏经验.当初我想留下你们带带他们.不过想想于心不忍.我希望你们能毫不保留地把你们的经验传授给他们.让这些酗子能多一个回家.”

“您放心.我们.会的.”绍辉看着走远的新队员惆怅地说道.“要是当初能有这么多人.还有这么精良的装备.现在我们.也能会多几个人回家……”

苏岳松沉默了.许久.他叹了口气:“所有的先驱者都会有牺牲.但历史会记住他们的.”

绍辉沒有再说话.大步冲会议室走去.

“等我回国后我会申请转业.你们遭受了这么多.我再也沒资格在部队干下去了.”苏岳松看着绍辉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不大的会议室挤满了所有空间..坐在显要位置的正是绍辉四人.人群里传递着几张照片.大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自己來看这些照片.

“当初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怀着未知的心情來到陌生国度的飞机场.第一.次看到整个民用机场布满了架着高射机枪的战车和全副武装的军人.第一.次见到满街持枪的百姓和弹坑的马路.第一.次过上隔着防弹衣交往的生活..第一.次知道枪支就是信任的常识.离开了国内的祥和环境.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军人……”

“十二个和你们一样的同龄人.到最后只剩下四个.谁家沒有双亲.谁家双亲不在望眼欲穿地盼儿归家.咱们现在应该是上大学找工作成家立业孝敬父老的时刻.为什么要抛弃生活.來到这里随时准备牺牲.还不是因为这身军装这身责任.我不扛枪你不扛枪大家都回家过安稳生活..谁來保护应该保护的百姓.照片里的父母和女友都在眼巴巴地盼着自己亲人回家团聚.可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有些人已经永远回不去了……”

“在战场上大家要记住.一定要把自己战友的安全放在首位.只有这样大家才会抱成一团相互依靠一起走出困境……”

台上的人说着发自肺腑的话.台下人认真听着每一个字.无不动容.

台下的你看台上的我正过的生活..不久.这也是你们将要经历的历程.一切皆轮回..生生永不息.

&nb6年11月2o日.飞机.蓝天.

一架飞机划过巴塞拉上空.几个人透过弦窗看着下方的山地.等厚厚的云层遮住飞机时.他们已经靠着椅背沉沉睡去.

太累了.也该休息了.

.铁马冰河的上空.家人和昔日的战友正欣喜地扑向自己.深深地拥抱.

两行泪.悄然划过四个人的脸庞.

&nb6年11月23日.南方.某城市.

一片居民区附近的菜市场里熙熙攘攘.一位中年妇女买了一些蔬菜.看看时间还早又在肉市场买了一条鱼便返身回家准备和老公.丰盛的晚餐.來到自己居住的楼下时.她看见一群刚刚放学的孩子正兴高采烈地在小区空地中打闹着.还有一伙年轻人在简易的篮球.场上打着篮球..这个时候还沒下班.很难在楼下看到成年人.倒是路边坐着三三两两的老人晒着太阳聊天.她都会见到这些群体.已经习以为常.她和往常一样与几个老人打过招呼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她感觉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脸庞.下意识地扭过头看看.“哗啦……”手里的蔬菜洒落一地.

“妈……我回來了.”

母亲看着朝思暮想的儿子拄着拐杖站在自己面前.空荡荡的裤腿无力地垂下.这猛然的惊喜和痛苦令她捂住嘴巴.随后掩面而泣.紧接着她把儿子紧紧拥入怀里>

“我的孩子.你干什么去了……”

小区里响起一阵抽噎的哭声.只有母亲在为自己孩子感到痛苦时才会发出的哭声.旁边的人们停止手里的动作.不解地看着这边.

天边.夕阳正黄昏.

“老爹老妈.你儿子我回來了.”河北沧州的一个县城.赵正豪正手舞足蹈地敲着一扇门:“开门呀.累死我了.”

门打开.医生.老赵探出头:“你怎么回來了.部队放你探家了.”

“不是.”赵正豪抢进门随手把背包扔掉一*坐在沙发上.“我退伍了.”

老赵关上门走到他面前:“胡说.这还不到部队退伍的时候.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跑回來的.”

“咕……”赵正豪一口水沒咽下差点呛着.“爹.我当兵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犯过错误.就算犯会犯这种低级又严重的错误.我真的退伍了.”

“真的.”老赵半信半疑.

“真的.”

“不走了.”

“不走了.”

“对了爹.我妈呢.”赵正豪转移话題.

“你妈出去了.今天我歇班.你还口口声声说当了这么多年的兵.部队就教你随地扔东西了.”老赵训着儿子弯腰捡起背包.几张照片在包里露出一角.他抽出來一看.问道:“这些都是你战友的照片.”

“嗯.”

“人家也退伍了.”

“退了……我刚把他们送回家.”赵正豪打嗝道.

“都同样退伍人家还用你送.”老赵又起了疑心.

“哎呀爹.战友关系好顺路送一下这很正常嘛.爹.你又抽旱烟了.來看看我给你买的什么烟.保证是你沒抽过的.”

“呵呵.你老爹我什么烟沒抽过.拿來我看看.对了.既然你不走了那我就给你说件事.你王姨家的那丫头.现在在医院上班.小丫头.那模样和性格.嚯.别提多好了……”

“哎呀爹.你什么时候成媒婆了.我刚回家还沒适应呐.”

“现在装什么害羞的.不是当年在部队一天一个电话哭着闹着要媳妇的时候了.”

……

&nb6年11月25日.荒山.湖南.

湖南多山.有山的地方.埋有英灵.

把刘君浩的骨灰送回湖南老家后.家里人按照当地风俗很快入土为安.负责此事的部队启程返回了部队.绍辉和左明沒有走.他们想多陪陪刘君浩.毕竟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

这条回家的路.整整走了一年.走向阴阳.两隔.

山上矗立着这一座新建的坟冢.上面压着一叠黄纸.山风吹过嗤嗤作响.谁也不会想到里面埋着的是一个刚满二十四周岁的酗子.叫刘君浩.几天前.家里人哭得裂肺地把他葬于此.一想到那天他父母的哭声.绍辉至今心有余悸.他和左明把刘君浩的遗物交还给他的家人后便在一家旅馆住下.每天唯一的事情便是带着.酒和香烟來到这里陪他聊天.怀念他和自己一起走过的岁月..等到月上东山时.喝得酩酊大醉的两人便会一起搀扶着走下山.月光把他们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踉踉跄跄的.像是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你说君浩的母亲以后会不会也像我家乡的那个母亲一样每天过來哭.”

“我觉得……会吧……”

最后一天.他们照例拿着祭品來到坟前.和以往不同的是.前面空地中多出一圈纤小的脚步.步伐有轻有重紧紧相扣.两人提着饭菜呆呆地看着.他们知道.这是刘君浩的女朋友赶來看他了.这圈脚步.正是她忍住悲痛为刘君浩跳的最后一支舞.

“她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來的戏.

她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

她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

静静和衣睡去 不理朝夕.”

望着这圈脚步.绍辉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孩半夜爬上山坡.只为给死去的跳一支舞.那婆娑的舞姿.那流泪的脸庞.那颗死去的心一一重现在他的面前.那么的真实.

唱罢了西厢.谁又在盼得此生相许.

“噗噗……”几颗热泪坠入尘土.打湿了整座山.

“你在看什么.”

“远处.”

“看见什么了.”

“什么也沒有.”

“……”

“走吗.”

“走……”

两个人搀扶着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下山.抬头望去.月光笼罩的世界.里.谁家儿郎又在做着绿色军旅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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