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这家伙还来劲了

大宋商民杀人赢野,劫掠藩国商港,这种事在别处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wWW、QuanBen-XiaoShuo、cOM可到传到士林清议,就完全不同了。

读了一辈子书,教的都是仁义道德,这等耸人听闻的事,真是听都没有听过。

汴京这边得了消息,立时闹哄哄的,从前大家想,沈楞子大家不去得罪,去了泉州,眼不见为净,就当没有这个人,管他如何。

可谁知大家不去理会泉州那家伙,这家伙居然不断的来挑战大家的底线。一千七百多口说杀就杀,大家忍了,毕竟姓沈的给人栽的是谋反,谁也不敢说什么。如今杀人杀到了番邦,还是烧杀抢掠,比之契丹人之于大宋,更是凶悍。

现在的不满,还只是在背地里流传,清议这边,几个清流的领袖人物,虽然也是捶胸顿足,却也没有振臂一呼的意思,大家都在等,看那姓沈的怎么解释,又等越王这边的消息。

泉州方面传送奏疏的快骑,是在五日之后进京的,立即引来各方的注意,有的大户人家,门口早有人在这通往泉州方向的城门口蹲着,一见那泉州加急的快马到了汴京城,立即回去禀告。

来了,终于来了,翘首以盼了这么久,大臣宅邸这边,不少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那门下省的书令史,便是大家打听的对象。

官商可以谋反,总不能给越王也栽个谋反的罪,拿不出解释,看姓沈的如何混过去。

门下省接了奏疏,立即将奏疏传入宫中,赵佶那边也听到一些风闻,也是吓了一跳,等看到沈傲的奏疏,终于确定确有其事。沈傲的奏疏里,先是赞颂了一下宋越两国的邦交,接着又褒扬了商队的克制,大致的意思是说,越国人很好,商队也很好,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呢,解释只有一个,误会!

杀了这么多人,就是一个误会?赵佶气的吐血,奏疏的后头,还在引经据典,说是之所以会产生这误会,是因为两国的交往不够,两国又是风俗迥异,出现摩擦,是预料之中的事。陛下,这只是小事,让微臣来处置就是了,保准越王满意云云。

赵佶将奏疏放在案上,气呼呼的对杨戬到:“这是误会,哼,这家伙胡说八道,只是一个误会,就可以杀这么多人,可以烧了人家越国第三大港,将人家抢掠一空?就这,还只是摩擦,亏得他说得出口。”

杨戬只是笑,不肯说话,这时候说什么也没什么,从赵佶的脸上看,陛下这边倒没有动真怒,只是抱怨罢了,抱怨完了,也就没事了。毕竟那越国远在万里之外,又是番邦,陛下这边,怕的只是越国人来找麻烦,其他的,才顾不上人家的死活。

赵佶继续道:“前几日朕还在后宫那里说他的好,这才几天,母后要知道这事,朕连见都没这个脸去见他。越国那边,肯定会来申诉,朝廷也会有人来闹,这么折腾下去,朕可吃不消。”

杨戬这时笑吟吟的道:“陛下,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最紧要的,还是压住越国那头,是不是要知会一下,暗里许诺一些好处,叫他们不要滋事?”

赵佶摇头:“罢了,他自己在奏疏里说他来应付就好,朕就放手让他去办,看他怎么弭平这事儿。”

赵佶叹了口气:“朕要去万岁山那边养病,和太医院那边说一声,叫他们来看看,到时候就说,朕近来身体不适,后日的廷议就取消了,至于其他的事,让蔡太师斟酌着处置,没有大事,不要报进宫里来。”

杨戬问:“泉州的海事算不算大事?”

赵佶板着脸:“泉州只是一隅之地,算得什么大事,大宋的根本是土地,海路不算大事。”

杨戬立即笑嘻嘻的道:“奴才明白了,这就去办。”

赵佶的心思,杨戬再不明白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了,这意思是说,官家打算躲起来,管外面闹成什么样子,至于朝臣那边群情激奋,又能如何,沈傲身为郡王、太傅、钦差、寺卿、司业,除了皇上,谁能管得住他。就是蔡京也不能,皇帝不管,就是放纵,这事儿最多演化成扯皮,吵得再凶,那也是泉州和汴京的拉力,随他们去吧。

赵佶叹了口气:“是朕的错,朕平时太纵容他了。”

杨戬笑呵呵的道:“陛下说得对,是该管教一下。”

赵佶深以为然:“偷偷下一道中旨,申饬一下还是要的,不要让他得意忘形。”

赵佶说罢,立即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摆驾,万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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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下省那边传出消息,总算有了准信,也不知什么时候,连那沈傲奏疏的副本,也不知从哪里开始流传出来,不看还好,看了这副本,不知多少人气的跺脚,原以为那姓沈的还是真心悔过,谁知到了这个份上还在狡辩,误会?这种事也是误会。

结果另一个消息也教人傻眼,官家病了,去万岁山了,什么事都不理会,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时节,大家都明白,心里都苦笑,更有人不忿的和人低声议论,说是又这么个官家,才会出沈傲这般的妖孽。

至少许多人达成了一个共识,那沈傲太不是东西,一定要给他吃点苦头。一时间,到处都是叫骂的,上奏疏,写诗词,还有部堂、衙门那边,收拾不了你,还骂不赢你?

泉州那边的沈傲也早有汴京的消息每日快马送过来,自他到了泉州,泉州与汴京之间的快马递送就从来没有间断过,大大小小的消息,都放在他的案子上。官家那边去万岁山,教他松了口气,他最怕的,还是宫里头那老丈人,只要他甩手,他也没什么可怕的。

赵佶那边传递的消息再清楚不过,是让他自己掂量着去办,不管怎么说,得吧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有了这个纵容,沈傲的战斗力立即暴表,看到那一份份骂他的奏疏和清议记录,沈傲龇牙冷笑,对身边的一个校尉道:“若是有人骂你,你会怎么做?”

这校尉挺胸道:“我一巴掌煽他。”

沈傲心里想:“看看,连一个小小的校尉都有这般的觉悟,难道本王连校尉都不如?”这般一想,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捡起一份清议的记录,这些记录,大致都是从遂雅山房那边递过来的。遂雅山房那边那是高级的茶肆,都是官员和读书人聚集的地方,读书人一多,清议也就肆无忌惮。谁也不知道,他们说得话,但凡涉及到沈傲或者敏感问题的,都会被人悄悄记下来,送到沈傲这边。

沈傲指着一个人名:“这个叫黄寒的,骂的这么凶,看来很有必要收拾一下。”

二话不说,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卷起袖子写出一篇文章,叫人送到遂雅周刊那边去登出来。有叫人下了,直接往武备学堂。

过不多时,遂雅周刊那边便得到了一份蓬莱郡王的独家资料,原文刊载出来,整篇文章很是嚣张,直截了当的说,本王知道有人在骂老子,你们喜欢骂,本王也管不住你们的嘴,可是有人涉及到了本王的亲眷,这事儿就别想干休了,骂人本王不在行,杀人倒是略懂一些,谁再骂一句试试看。文章的末尾,还无缘无故的加了一句,黄寒,你小子死定了。

当然,这篇文章虽然直白嚣张,却是文采斐然,状元公可不是白赚来的,文章用得是经义格式,开题便是君子忌口,一通讽刺贬低,将那些背地里说坏话的家伙羞辱一番。

至于黄寒是谁,大家倒是都知道,此人在清流中也算是个人物,中过赐同进士出生,做过一任县令、推官,据说在泉州,他家也有一点买卖。现在黄寒已经致仕,大概是钱也捞够了,所以说起话来,没有官场上这些人如此委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断然威胁一个清流名宿,这还了得,简直是不把清议放在眼里,文章发出去,骂的更凶。

那黄寒平时也不太出名,此时借了沈傲的文章,却一下子声名鹊起,后生晚辈见了他,都是鞠躬到腰底,乖乖的自称一句门生。更有不少人,请这黄寒去赴宴,大是吹捧,黄寒一开始,还有点儿后怕,如今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一下子成了汴京的名人,腰杆子一下子也挺直了,捏着胡须,也放出了豪言,说是位卑不敢忘国,姓沈的倒行逆施,他这等圣人门生肯定看不过去,一定要和姓沈的争一争,看沈傲能奈他何。

“这家伙还来劲了。”沈傲没有预料到这个结局,原本还想着恫吓一下,谁知道竟是这个样子,一时间大是恼火,不收拾他,将来还怎么在汴京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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