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炎热,转眼到了夏初。WWw.QUanbEn-xIAoShUo.COm

歇息了半个月,沈傲也只走进了两趟宫里,赵佶那边正为两宫的事烦恼。顾不上他。草草和他说几句话。叫他好生待几日,早晚替他解决眼下的难题。

赵佶沈傲是棒望不上了,这皇帝性子软。怕麻烦,况且牵扯到了太皇太后。他没有去和太皇太后对着干的勇气。

倒是太后那边语气坚决,问沈傲为什么天天呆在家里,言外之意是叫沈傲要有所动作,准备反击。沈傲却只是笑,道:“学生就是个闲云野鹤。功名利禄早就不放眼里了。这官我不做了,总成了吧。”

他说起这句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还表现出一副淡泊名利的洒脱相,似模似样。

太后就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你倒是想做闲云野鹤,实话和你说了吧。你就是想去,人家只怕也不肯,进了这是非窝,想全身而退?哼,做梦。你不入朝,陛下和你渐渐疏远。到时候你不过是一介草民,王鞘会放过你?你自个儿掂量轻重吧,莫要后悔。”

教训了沈傲一通,沈傲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太后心里想:“这小子莫非是想叫哀家去打前阵?哼,这家伙奸猾无比,哀家不能上了他的当。”

于是两个人也就这样卯着。反正谁都不肯去出头,却都很有默契的希望对方去冲锋。每次聆听了太后的教训,沈傲就全然不在乎的回到家中,继续歇养。

过了几日,陆之章的父母回了信,这个浪迹在汴京的儿子突然音讯全无。又突然写信来要婚娶,让他们措手不及。陆老爹也是个狠角,信的开头就是之乎者也的大骂一通,引申出父母在不远游这句话至理明言来。之后却又是无可奈何。只说已叫了人带了六礼来先提了亲再做打算。

陆之章兴致勃勃的给沈傲看了信”沈傲板着脸放下信:“真的要提亲?”

陆之章认真点头。

“好吧。那就提亲吧,不过这提亲先从哪里开始?”

陆之章:“”

“咳咳…………卜章章啊,表哥虽然走过来人,可是这种事还是经验不足,好吧,我们重头想想,走了,先是去说媒,得先去请个媒婆是不是?”

“表哥,媒婆已经请好了。”

“那礼物备好了吗?”沈傲想不到陆之章原来比自己还懂那么一点点。脸色有点不好看。

陆之章点头。

沈傲深吸口气。这是坑爹呢,摇摇手:“那先去说媒,那边点了头,我再带你提六礼去提亲。”

媒婆去了一趟邓府,陆之章显得焦灼不安,又请人叫了沈傲来,在屋子里负手团团转,不时间:“表哥”若是邓家不同意这门婚事怎么办?”

沈傲安慰他一阵,正午过来,媒婆回来了。

这媒婆是个腰围如水桶的妇人,一见了陆之章,便是委屈的大叫:“那邓家人实在不识相,说什么一个写故事的,也攀得上他家的女儿”哼,不肯就不肯,还说什么辱没了他家的身份。陆少爷,他还说你是洪州人,家世虽说尚可”可是他只此一个女儿,不愿嫁到洪州去,所以这门亲事。叫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陆之章听了,原地愣在那里。脸色惨白。比当年从周家仓皇出逃还要狼狈,嘴唇清白的哆嗦了一下,最后又将目光落在沈傲身上;“表哥……

若不是有媒婆在”这个懦弱的家伙只怕要陶陶大哭了。

沈傲脸色铁青,不去理会陆之章”沉着脸对媒婆道:“这是什么意思?写故事的为什么配不上他的女儿?他也忒狗眼看人低了吧,邓家的女儿我娶,啊,不,是陆公子娶定了”亨,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架子。”

打发走了媒婆。陆之章失魂落魄的楞坐在榻上,一动不动,沈傲摇着他的肩:“小章章,要振作!”

“周家看不上我倒也罢了。我自认比不上表哥,可是邓家为什么要瞧不起我。”陆之章惨然蒙面低泣:“表哥,我该怎么办?”

“凉拌!”沈傲坚定的道:“你在这儿等着,我亲自去为你说媒,不就是个富户吗?家里有几个入了朝吗?我沈傲的表弟哪里配不上他?”

“表哥,还是算了。”陆之章显得有些害怕。

沈傲摇头:“你等着就是。”

他气冲冲的回到家里去,立即叫来刘胜:“请人去,什么御史中丞,什么晋王、粱王、齐王、还有各公府、郡公府、侯府的人都叫上,和他们说,这个交情他们愿意卖给我,就立即过来,实在抽不开身的,把子侄叫来也一样。还有,叫个人去殿前司,把人也叫来,国子监那边也不能少了。

刘胜吓得脸都白了,见沈傲这般怒气冲冲的样子,还以为少爷要去和人拼命,哆哆嗦嗦的道:“叫……叫人做什么。”

沈傲丢下一句:“说媒!”

说媒……,刘胜定住了,说媒还要叫王侯大臣、禁军、监生去充场面,这倒是稀罕。他不敢逗留,立即叫了人来,凡是和沈家有关系的,都叫人去请,至于请人的理由他不敢说,怕人家看了不敢来,于是只说是请大家赴宴。

沈傲回到后院,气冲冲的对周若道:“这一次我是想好了,陆之章既然喜欢邓小姐,这邓小姐一定要过门,不肯也得肯,文的不行来武的。”他握握拳头:“惹起了我的性子,我直接去绑票,抢也要抢来拜了这个堂。”

周若给他斟茶喝,叫他消气,埋怨道:“好似是你要做新郎官似的,何必这么激动,有什么事不可以慢慢的和人家商量。”

沈傲跺脚:“男人的事你不懂。抿抿嘴,坐着又去喝茶了。这一门亲事对陆之章至关重要,连续遭了几番打击,陆之章的性子本就懦弱。很不自信,这个时候再遭打击,只怕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沈傲从前捉弄过他”可是这位陆少爷却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尊长。什么心事都肯和自己说,沈傲早已将他当作了自己的挚友兄弟。今日既是偿还从前对他的捉弄,更是兄长维护自己的兄弟。

周若具他生气。反倒小心翼翼了,道:,“那夫君打算怎么办?”。

,“简单!人家要是嫌陆之章不体面,我就去找一百个体面的人去和他讲道理。他要是嫌礼钱少。我就随便搬个几千斤铜钱到他家里去。反正他不同意也得同意,若是认死理”坚决不肯把邓小姐嫁出来。那就只能动粗了。”。

周若有些担心的道:,“闹得这么大终归不好,你现在在家里待罪,我爹都说了,叫你这几日消停一些,莫要让人抓了你的把柄。”。

,“我巴不得有人来抓我把柄。。。沈傲喝着茶,一边说道:,“好久没才闹过了,最近骨头有点松。今日就闹场大的”看看谁敢说什么。”,………………………………………………………………

一大清早,邃雅山房已是人山人海,晋王带着几个宗室亲王、郡王,笑嘻嘻的在人群里瞎转悠。忍不住对一旁的齐王道:,“这场面儿够大,有意思,还是人沈傲有大手笔。你看看。连做个媒都和别人不一样。”,齐王眺望着人群:,“王兄。莫不走到时候一言不合,是不是要动粗?早知道我该带王府的侍卫来,没准到时候要吃亏。”,赵王是个半大小子”嗤之以鼻故作老成道:,“谁敢动咱们宗室,动一拇指头要抄家灭族的,他们没这个胆。。。

一群人七嘴八舌,有凑热闹兴致高昂的。也有不少板着脸在一旁叫苦不迭的,比如卫郡公石英和御史中丞曾文、祈国公周正几个”他们只说来赴宴,兴致勃勃的过来却是签字画押,画押也画了”就被告知要去做媒。做媒……有这样做媒的吗?石英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生怕被人看到他。拱着手还要叫一声:“石郡公好。”,现在的石英就恨不得把头埋进沙子里去。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他。省的颜面尽丧,他跟前的几个人也大多如此。一个个垂着头,见了人也不打招呼,反正现在是骑虎难下,如令人家连名字都造册了,逃都逃不掉,沈傲那楞子是发话下来的。来的就是朋友,不来的,往后大家撞到也不必打招呼,虽说石英几个是沈傲的长辈。却也知道这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绝不是开玩笑,所以不能走。

这一边的朝臣们还摆着架子,那边换了常服的禁军和监生却是喜气洋洋,一个个〖兴〗奋叫唤个不停。好似他们要娶亲了一般,沈傲从窗子里探出头来朝他们喊:,“为陆公子做媒去。”,下头这些人就回应:,“同去,同去!。。

数百人吼出来,声势骇人。

沈傲从窗子缩回头,拍了拍陆之章的肩:,“怎么样?还是你表哥有办法吧。我就不信,他邓家还会拒绝,看小章章不起,就是看表哥不起,看表哥不起,他就要遭殃了,你在这儿候着我的好消息,表哥非要玉成你的好事不可。。。

说着心急火燎的下了楼,从邃雅山房出来,看到黑压压的人,得意非凡的朝尾随过来的吴三儿道:,“奏乐。。。

吴三儿立即去张罗。过不多时,乐声便响了,几十个锣手、唢呐吹的不亦乐呼。吴三儿又跑回来。道:“哪有做媒吹拉弹唱的,只有提亲的时候才奏乐。。。

沈傲很阴险的笑:“你懂什么,就是要让别人误以为我们是去提亲,姓邓的不同意婚事,他这女儿也嫁不出去了。”。

吴三儿擦擦冷汗,不知是对沈傲佩服还是唾弃,抑或是两种情绪都有。沈傲又对他道:“叫人把牌子打起来。。。

过不多时,人群中打起了无数个牌子,有的上书,“布衣沈傲。。。有的写着:,“晋王赵宗”,还有什么卫郡公石英、上高侯……诸如此类。

石英看到那牌子,顿时脸色大变,这一次真是想躲都没地躲了。原来人家连招牌都准备好了,是要全汴京的人都看见。

,“哎……”。石英摇头,这一世的英名算是今日折在这儿了。

倒是赵宗几个宗室看到自己的名儿也挂在牌上,喜滋滋的去拉了沈傲来。道:,“沈傲,这牌儿不好。。。

,“不好?为什么不好?我觉得很好看。。。

,“也不是说牌儿不好,你想想看,我是亲王,怎么能和什么布衣沈傲,鸿胪寺主簿杨明杰之类的名字用同样的牌子?好歹也得有个银牌,再贴上铂金才光鲜。。。

齐王、赵王连连点头,觉得赵宗想得很周到,纷纷道:,“不换银牌我们就不去。。。

沈傲咳嗽一声,板着脸道:,“银牌?做牌子的钱你出?你要舍得拿钱来。便是金牌我也给你做。”,赵宗不吱声了,灰溜溜的带着人混入人群中去。

喧闹了一阵,沈傲终于骑上马,大手一挥:,“走。”

呼啦啦的人群开始涌动,阵势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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