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那脚步声,端木雨一阵心悸,自己跑的已经够快的了,怎么还被追上了,不过,仔细一想,却又觉得着实在冒了傻气,有一门道诀叫做千里传音,自己埋头御剑,却是忘了变幻方向,对方都是庄里的人,自然知道自己可能飞往什么地方,用千里传音通知周围的银月岛弟子围堵。

“看来得找个地方先躲一躲了。”

端木雨暗叹一声,那些普通的银月岛弟子倒是拿他没办法,却会暴露行迹,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眼下最好的办法是找个地方躲一会儿,那些银月岛弟子搜完附近,若是没发现踪迹,自然就会离开,朝着其他方向继续搜寻。

可是,这庭院倒是不小,却只有一片稀疏的梅林,自己往哪躲呢?总不能躲雪里吧?

端木雨眨巴眼睛思索着,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幢雅致小楼之上,这似乎是唯一能躲的地方。

提着鲨牙骨剑,端木雨就朝着那小楼而去,走到正门前,想了想,万一里面有人,直接进去的话,恐怕会将人惊动,自己的剑再快,也快不过人家一声惊叫,索性纵身一跃,上了二楼的屋檐,伸后推开那白梨木的雕花小窗,当一回梁上君子,却也在那窗户发出嘎吱的声响,缓缓打开的时候……

当啷!

端木雨手中的鲨牙骨剑就掉落在地上,端木雨的表情也是变成了错愕,僵化在脸上,带着一股浓浓的尴尬之色。

那屋内,雾气朦胧!

正中央却是摆着一个巨大的圆木桶子,桶里冒着白森森的雾气,桶边是个身材高挑的美貌女子,黑色的青丝挂着水珠,长长的睫毛之下,那双如同弯月一般,只是,那女人下身穿着一袭雪白的白褶宫裙,上身却只有一件小小的绸缎亵衣,裹在胸前,衬托出那高耸的双峰,**出大片大片细嫩的肌肤,带着一丝丝的晕红,流目透着一股小小的惊讶,手中还捧着一袭月白色的披袍,显然是美人出浴,还未来得及将外衣给穿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马上就走,我马上就走,哎呦……”

端木雨咕嘟的吞咽着口水,随即赶紧碎碎念着,拿手遮起眼睛,转身就走,结果脑门正好撞在那窗户的上檐,端木雨顿时惨叫了一声,狼狈的窜出窗户。

只是,那窗户刚被关上没多久,端木雨又一脸尴尬的推开窗户,单手捂着眼睛。

“姑娘,抱歉,万分的抱歉,不是我想回来,是我的剑掉你房里了,我拿了剑就走。”

端木雨闭着眼睛,半蹲着地上摸索着,好不容易抓回鲨牙骨剑,端木雨赶紧窜出屋子,可惜,端木雨正要翻身出庭院,耳边便连绵的出现脚步声,却是有银月岛弟子搜到这小院里来了。

“该死的!”

端木雨狠骂一句,只得又钻回那雅楼,推开窗户,那女人终于是将衣服穿完了,宽大的披袍罩着全身,透着一股庸懒,正摆弄着铜镜,似要梳理青丝,看到端木雨又跑了回来,顿时露出个冷笑,而端木雨也是颇为尴尬,但还是一个箭步抢身上前,直接将鲨牙骨剑架在那女人的脖子上。

“偷看你洗澡,纯粹是件意外,而且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是……”端木雨将剑贴进那女人的脖子道:“现在我被人追,不得以才躲进来的,你最好别乱出声,不然就别怪我手黑,拖你一起去阎王殿做伴。”

端木雨的话音刚说完,楼前响起喧闹,端木雨立刻示意那坐在椅子上的女人起身,慢慢的向后退着,一边继续用剑架住她的脖子,一边在窗户上拉开一条缝隙看去,屋外足有五六十人,为首的五人穿着各不相同,都不是普通银月岛弟子的衣衫,想来跟自己刚才解决掉的三个一样,全是内门弟子。

这时候,那楼下领队那人也是抱拳冲着小楼高喊道:“芷苓师姐,穷开心大闹喜宴,我们正在抓捕,不知道师姐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出现。”

端木雨有些小惊讶的看了那女人一眼,这位还是师姐来着,貌似没那么厉害啊。

那被称为芷苓的女人看了端木雨一眼,指了指鲨牙骨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摇摇头后,便拨开剑锋,示意端木雨退到一边,自己则是推开半边窗户,看着楼下,颇有些恼意道:“尺天笑,你不知道我喜静么,竟然带这么多人来我的梅园放肆,不想活了?”

那女人说到最后四字之时,竟是陡然放出一丝灵力激荡,端木雨顿时眉头一挑,手中的鲨牙骨剑微微剑鸣,这感觉也让端木雨心头一紧,这女人很强啊,好在,那女人似乎并不针对端木雨,而是针对院中,地面上陡然卷起雪花,刮起寒风,那五六十人当既被吹的东倒西歪。

“师姐!”尺天笑只得苦笑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带人打扰师姐,只是,师父有令搜庄,还有弟子见着有人朝师姐的宅院而来,我也是无可奈何。”

女人冷笑道:“那你想进来搜一搜?”

尺天笑赶紧道:“不敢,既然师姐说没见到人,那就一定没见到人,再说,那人要真敢闯入师姐的居说,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我们……我们现在就走……立刻走……”

尺天笑见自己的那位师姐脸色不善,哪还敢继续废话,赶紧摆手,带着人,便灰溜溜的出了院子。

女人目送众人离开,这才回身关窗,信手就挥开端木雨那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鲨牙骨剑道:“你非我敌手,不过,我也没打算将你交出去,只是,我倒是未想到,名震海外的穷开心如此年轻。”

端木雨抹了把脸笑道:“穷开心那老不死有我这么年轻,有我这么拉风,有我这么帅?”

女人一楞,随即笑起来道:“你这人好不要脸,有人会如此说自己么?我看你那说话口气,倒是真有几分穷开心的感觉,至于面容么,谁不知道穷开心擅长易容术!”

“我真不是!”端木雨摘下自己的鲨骨护面道:“不信你捏捏我的脸。”

那女人歪着脑袋细细打量了一下端木雨,随即挥手道:“不是便不是吧,不过,你既然不是穷开心,那你又是何人?”

端木雨叹道:“我说自己是被穷开心陷害,替他背了黑锅,你信么?”

女人点头道:“我信。”

端木雨继续长叹道:“不信?哎,我就知道你不信,嗯,不对,你说信?”

女人洒笑道:“穷开心此人专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坑蒙拐骗,什么下三流的事情都做,你绝对不会是第一个被他骗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你帮他背了黑锅,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穷开心就是如此的脾性,大家都清楚。”

“对啊!”端木雨顿时一拍巴掌,脸露兴奋之色道:“既然这样,那就解释的通了?”

女人笑道:“你想解释?你觉得,会有人信么?”

“呃!”端木雨被噎了一下道:“你刚才不是说大家都知道穷开心的脾性,大家都清楚么?”

女人笑的更乐,指着端木雨道:“心中清楚,不代表要信,我且问你,大家真信了你,然后该怎么办?放你离开么?那满堂宾客会如何想?那可真是好大一场闹剧哦。”

端木雨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心中一想,还真别说,眼前这女人说的真对,满堂的宾客,如果没有一个交代,那绝对是**裸的打脸,这脸面丢的可就干干净净了,但是,抓穷开心,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穷开心纵横海外,惹过的麻烦还少么?想抓他的人还少么?结果谁抓到穷开心过了?

事实上,穷开心压根就不需要任何人帮他背黑锅,一来他惹的麻烦多的很,根本不差眼下一件,二来谁也抓不着他,自然不需要有人当替罪羔羊,那么端木雨为什么会被牵扯进来呢?简单啊,人家穷开心玩的就是损人不利己的勾当,见到端木雨那小脸长的挺帅气,心中不爽,整端木雨一把又怎么了?穷开心整的人还少么?指不准穷开心找就猜到那银月岛主为了脸面会将错就错的把端木雨当成同伙,抓起来给满堂宾客一个交代,也正如眼前女人所说,谁的心里都清楚端木雨就是个被穷开心害了的衰鬼,但谁都会心照不宣的装成不清楚,要不然,那银月岛主死命追端木雨做什么,要追也是去追穷开心!

“啊,啊,啊……”端木雨想通之后,顿时大怒的仰天长吼道:“穷开心,我一定要宰了你。”

女人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木梳,理着青丝道:“很多人都这么喊过,但从没有人办到过!”

端木雨顿时被噎了一下,干笑两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女人回过头道:“一笔交易,我帮你逃走,但是,你得带我走?”

“我带你走?”端木雨指指自己,然后指指那女人道:“你既然能帮我逃走,那为什么不自己走?而且,他们喊你师姐,你似乎地位不低,为什么要逃?“

“我没说要逃,而是要你带我走。”女人道:“我自己逃走和被别人带走是两回事。”

端木雨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挟持你?”

女人想了想道:“也可以,只要不是我自愿离开就可以。”

端木雨纳闷道:“为什么?”

女人笑笑,冲着屏风后面的绣床指了指,本来端木雨还不太好意思,那古时绣床可是女人的闺房私密,可不能随便乱看的,不过,既然那女人没意见,端木雨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大大咧咧的就钻到屏风后面,随即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那**摆着一套大红色的衣服,用金丝锈着边纹,刺着朝凰图,边上则是金光闪闪的凤头钗,竟然是古时结婚穿的吉服!

端木雨顿时失声道:“你是那个要嫁出去的七小姐?靠,你竟然要逃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