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机从JN到SH,只要两个小时。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还没飞出一半,萧如云就晕机了。

“呕…”

萧如云换了第三个呕吐袋。

“都是我不好…”叶扬天一边手忙脚乱地招呼空中小姐拿来温水一边自责,“早知道咱们就不坐飞机了…萧如云你没事吧?”

“小叶…我没事…”萧如云脸se煞白,有气无力地回了叶扬天一句,马上又换了一个袋子。

“真是,早知道就带上华九一块儿了,他身上还有葯…啊,治晕机的恐怕他没配过…”叶扬天翻着白眼埋怨自己。

上次去峨嵋山大家是坐的直升飞机,打开窗户就有天风,同行的青天真人等都没晕机,这回是客机,开舷窗是不用想了——叶扬天就纳闷:萧如云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时候多了,怎么一改坐飞机就晕了呢?

“如云…如云修为不到,让小叶受累了…”萧如云百忙之中,居然还“听见”了叶扬天的腹诽。

“行了行了,如云你少说话,叶扬天你也别添乱!”韩雨义不容辞地接过照顾萧如云的任务,不耐烦地叫着,“如云,咱们去下卫生间。”

“…真是怪事年年有,不如今年多,居然会晕机!”目送韩雨扶着萧如云进了卫生间,叶扬天连连摇头。

叶扬天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騒乱的声音。

“嗯?”叶扬天回过头去,看见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领着三个大汉急匆匆地从后面走过来,其中一个大汉还别着一名空中小姐的胳膊。

“不会吧?”叶扬天吐吐舌头,心头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

“对不起,我们正在劫机。”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面带微笑,一边往前走。一边很不好意思地对过道两侧大惊失se的乘客们解释。

在中年人背后,别住空中小姐的那个大汉手上分明拎着一把黑乌乌的手枪。

“啊!”

“劫机!”

“天…”

机舱内乘客们顿时乱成一团,纷纷惊叫。

“请大家不要惊慌…请大家不要惊慌…妈的!”中年人微笑着对周围的乘客们说着,却镇压不住此起彼伏地尖叫声,眉毛跳了跳,一下改口骂了脏话。

配合着中年人的语调,其余两个大汉也掏出了手枪,气势汹汹地左右比划着。枪口比什么都管用。两个大汉比了一圈,再没人敢说话了,有几个年老的乘客甚至在面对枪口的时候歪头晕倒,不醒人事。

“很好。”中年人笑了笑,说,“请大家不要惊慌,只要大家配合。我保证不会有危及大家生命的事情发生。”

说着,中年人的脸se又一变,“如果大家不配合,对不起,我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就象在经济舱白白送命的那两个人一样。”

枪口下没人敢说话。但听到中年人说有两个人已经被杀死了,乘客们都面如土se,接着又晕倒了几个。

“劫机啊…”叶扬天坐在座位上没动,心里只是觉得好笑,“在中国最没前途地职业就是抢银行和劫机,从来没有不被抓住的——看这人好象挺有文化,怎么选这一行呢?真是男怕入错行啊…”

中年人满意地看着机舱内鸦雀无声的乘客们。摆摆头,两名大汉拎着手枪往前走,看样子是去前面找机长了。

那个挟持空中小姐的大汉也走到了前面,只是用枪顶着空中小姐不放,威慑作用倒是起到了,那名空中小姐的脸se惨白,半闭着眼,跟乘客们一样,一动也不敢动。

“有这么劫机的吗?人数太少了吧?”叶扬天还在琢磨,“头等舱只有两个人。前面还有两个,经济舱可能人多些,顶多也就三五个,加起来不到十个人就想劫机?还有。手机站.cN这是要劫到哪儿去呢?台湾?不会吧?”

“不对。”叶扬天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帮人拿的都是手枪。按说自动步枪该比手枪好弄,威慑力也更强啊。这帮人能弄到手枪,干什么不用自动步枪?再说,连炸葯包都没有,太不专业了…怎么也该搞个不惜同归于尽地架势…”

对于叶扬天来说,飞机被劫持到哪里完全没关系,反正下了飞机自己再随便飞一下就回来了,耽误不了多少事情,所以他也乐得看劫匪们表演,毫没出手的意图。

不一会儿,飞机在劫匪和乘客的沉默中转向了,大概是机长那里出了什么问题,弯子转得有点儿急,中年人和那个大汉的身子都是一歪。

“怎么没人趁机会跳出来呢?按理这种情况下都会有英雄出现的才对…”等飞机恢复平稳飞行以后,叶扬天又在纳闷。

打死叶扬天,他也不愿做那个所谓地“英雄”

凭着“顺风耳”的本事,叶扬天知道中年人说的什么经济舱死了两个人的话全是扯淡,经济舱的确有劫匪,但几乎没有騒动,要不然他早知道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叶扬天本能地怀疑这场劫机的把戏是公安九处搞出来的,大概就是为地看看自己怎么应对,叶扬天不是没有正义感,可他决不愿意滥用。

他甚至开始闭目养神了。

飞机又颤抖了一下。

“哎哟!”一声惨嚎惊醒了叶扬天。

询问叶扬天家里的“猛子”在网上卖了什么的那个乘客捂着胸口翻倒在地,中年人阴沉着脸,用一把小手枪顶住了他的脑袋。

乘客们噤若寒蝉。

“这是第三个!”中年人冷冷地说,“这是第三个!想当英雄的就要考虑到自己的下场!”

叶扬天一惊。

刚才趁着飞机的晃动,那名乘客扑向了中年人,却被中年人狠狠一个肘锤击中了肋骨,不但受创不轻,看样子还要被中年人当成吓猴的鸡给宰了。

“是真劫机?”看着中年人扣在板机上的食指缓缓动作,叶扬天突然不敢确定了——

叶扬天不能允许有人在自己面前杀人。

“请问!”叶扬天打破了寂静,“这位先生。能告诉我飞机现在是往哪里去吗?”

“嗯?”中年人的手枪依然顶着乘客地脑袋,缓缓回过头来。

“飞机现在是往哪里去啊?”叶扬天重复了一遍。

中年人没回答叶扬天。

“啪!”

手枪响了。

叶扬天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叶扬天动作快,中年人已经杀死了那名多嘴好事的乘客。

“又一个不怕死的英雄啊!”中年人阴恻恻地冷笑。中年人的手枪被叶扬天托高了,子弹擦着乘客地头皮射了出去,打到了一侧座位地垫子上,险些打伤另一名乘客的大腿。

“妈呀!”那名多嘴地乘客吓得尿了裤子。

“我地…”叶扬天满心都是后怕:“你真劫机?不是闹玩?”

“闹玩?小子,你才是拿着你的命闹着玩吧?”

中年人的手腕被叶扬天抓住了,晃了晃。没挣开,脸se更阴沉了,起脚冲着叶扬天的裆部就踹。

叶扬天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小子…嗯?”中年人愣住了。

叶扬天根本没动,还是抓着中年人的手腕,仿佛要害上中的那一脚根本没踢上。

“大哥!”旁边那个大汉喊了一声,把怀里的空中小姐推到一边,枪口抵住了叶扬天地脑袋。

“开枪!”中年人大吼。

“啪!”

又打空了。

叶扬天的另一只手抓住了大汉的手腕。

“你们…真是打算劫机?”叶扬天的额头上大滴的汗珠流下来。傻傻地问。

机舱内地气氛无比诡异。

叶扬天两手分别抓住一人的手腕不动,神情一片迷惑,中年人和大汉脸se扭曲,挣脱不开叶扬天的束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愣在当场“真不是开玩笑?”叶扬天继续问着。

“开你妈的玩笑!噢!”大汉跳着脚骂,刚骂半声,就改成了哀嚎。

叶扬天把大汉的腕骨捏碎了,大汉的手枪掉到地板上。

换成中年人的额头上出汗了。

“原来你们不是开玩笑!早说好不好?”叶扬天恢复了常态,半是后怕半是好笑地说,“我还以为你们…咳,实在对不住啊。是我想错了。”

“你…你是什么人?”中年人额头上渗出大滴地汗珠,嗓门也不阴沉了,语气倒象是绝望的吼叫。

中年人觉得自己的手腕象是被铁爪给抓住了,用再大的力气也没法撼动。

“这年头,劫机不容易啊…”叶扬天语重心长地“教育”中年人说,“主要是你们这一行风险太大,你知道吧?你想想看,飞机上有这么多人,备不住就…”

说到一半,叶扬天忽然不说了。盯住中年人背后的某处,眼球凸出,一动不动,仿佛吓呆了似的。

这会儿机舱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叶扬天身上。乘客们。包括劫机的中年人在内,都顺着叶扬天的目光望了过去——

叶扬天盯住的是飞机地舷窗。舷窗外,有个人正在敲窗户玻璃。嗷”地一声,坐在舷窗旁边的乘客猛地跳起来,脑袋撞到了行李架上。

上万米的高空,有个人在飞机外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