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就是这样,在大伙儿疑惑的眼神里开始脸红的叶扬天一把把已经红了脸的姜潇潇揽到了怀里,然后就往天上飞去。

牛包子凑趣,从叶扬天肩膀上跳下来,变大了,托着两个人走了。

当然,就目前而言,对于云山三十一中的师生们来说,整个事件的重点在于:叶扬天会飞了!他还养了一头会飞的牛!

那头牛还会变!

这让高三三班的学生们全傻了眼,连议论都顾不上了。

只有偷笑的班长陈晗,她悄悄地回到教室,不知从哪儿抓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把用手机拍下来的视频传到了网上有关“人飞”的几个大型论坛。

这一次,控制网络言论的“金盾工程”没有起作用,这段视频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网络,立刻被国外的知名媒体引用,无数知名和不知名的汉学家被媒体请出来,从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化胡的开始谈起,旁征博引…

抛开“叶扬天携美骑牛飞天”造成的影响不管,这一事件还有一个后遗症:芸山三十一中不得不再次招聘门卫,那个叫戚雷的门卫当天就辞职了,据说是要去找个门路出家做道士。

叶扬天没顾及这些事情,他抱着姜潇潇骑在牛包子背上,任小毕方在两人身边飞来飞去——接着很快就叫牛包子变得跟普通水牛差不多大小,落下来,就在柏油马路上跑起来了。

“对,包子,还记着你第一次喝咖啡的地方吧?咱们就去那儿。”叶扬天拍拍牛包子的脑袋,对姜潇潇露出笑脸,“潇潇,好容易我回来了,咱们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坐坐?”

“清静点儿的地方?”姜潇潇无力地看着牛包子步履矫健地又超了一辆丰田,被颠得晕了。

有人晕车。姜潇潇晕牛。

“晕牛”的人还有很多,主要是司机。

平心而论,牛包子很能领会叶扬天的意思,它跑得不快不慢,时速与路上的汽车基本持平,也严格遵守了交通法规,“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亮了等一等”,比刚学会开车的新手还要循规蹈矩。

可大白天哪儿有牛上马路的?又不是在印度。

还跑得那么快?

更别说牛背上还坐着两个人。

一连串儿地车祸。

叶扬天只是要造成影响,并没憋着想弄出人命来,他留神四周,暗地里各种法术接连施展,没让车祸伤到人。

只是他这一路过来,济南市的交通也瘫痪了一半。

长春藤咖啡堡门口的服务生一屁股就坐到地上起不来了。往常。他的工作是给坐出租车过来的客人开车门,给自己开车过来的客人指引停车场,没训练过该怎么应对一头牛。

按说也对,从来没听说过服务生要有畜牧业知识的。

好在牛包子并不是普通的牛,坐在地上地服务员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扬天一抱姜潇潇下了牛。牛就变小了飞到了叶扬天肩膀上,眼皮往上一翻,昏迷了。

“潇潇,喝茶还是咖啡?”叶扬天很绅士地为姜潇潇开门……,。

“叶子,你…这是想干嘛?”姜潇潇没动地方,回头看去,一路烟尘。喇叭震天——全是被牛包子惊出来的车祸。

“我在等人来找我。”叶扬天笑得很狡猾。

“等谁?”姜潇潇微微皱眉。

“至少记者会来吧?”叶扬天微笑,拉着姜潇潇进了长春藤咖啡堡。

还是那个雅间。

长春藤咖啡堡的服务员很有几个和叶扬天相熟的,对他穿成这样免不了有些疑问,但牛包子造成的局面就摆在那里,也没人敢过来细问,只是按照叶扬天的吩咐上了两杯蓝山——然后,长春藤咖啡堡的老板就躲在个没人地地方拼命拨起“110”来了。

“警察不会来的。”雅间里,呷了口咖啡,叶扬天笃定泰山地对姜潇潇说。

“哦?”姜潇潇歪着头,有些疑惑——一个多月没有见叶扬天。一见面就被拉到天上,接着就骑牛跑了半天,她一时还不能适应自己的角se。

“我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有些人早该知道了。”叶扬天好整以暇地笑着。“派警察?那还不如直接轰导弹过来——济南市人口五百多万。我倒看谁有这个胆子!”

“导弹?叶子,你…”姜潇潇从叶扬天的话里听出了什么。神se焦急起来。

叶扬天放下咖啡杯,晃了晃自己地左胳膊,说,“潇潇,我要是早几天回来,你看见我的时候非哭出来不可。”

“你怎么了?”姜潇潇急急地追问。

“也没什么。”叶扬天漫不经心地说,“就是被两个不知死的狙击手轰断了条胳膊。”

“啊!”姜潇潇惊叫着,猛地跳起来,抓住了叶扬天的左臂细看。

“没事,没事。”叶扬天顺势就把姜潇潇搂住了,笑道,“我就是没想到韩国珍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没吃亏。你别忘了,我是神仙。”

姜潇潇红着脸一挣,挣脱不开叶扬天的“魔爪”,只好低声问,“叶子,你真没事?”

“也不能说没事…”叶扬天苦笑,另一只手用食指敲了一下桌上牛包子的脑袋,说,“潇潇,新疆大地震你知道?那是包子和我整出来地…”

叶扬天静下心来,对姜潇潇细细讲了别后的种种事情,其间不免用春秋笔法,抑或多少为自己说上几句好话。

与他想的并无差别,姜潇潇对这些没有太多兴趣,她很盲目地信任着叶扬天——胳膊断过?现在可是好好的,那就没关系;新疆地震?是有这么件事儿,可新疆远了点儿,也不值得关心。

只当叶扬天讲起他与董双蔻又打了一架时,姜潇潇眼中才闪起光芒。

“打赢他了?”姜潇潇问。

“不算赢了。”叶扬天苦着脸回答。“姓董的送两个老道上了天,我没拦住;接着他又想送萧如云上去,好歹拦住了——就算平手吧。”

“如云姐姐?”姜潇潇皱了眉头,没再说话……1#6#K#网。

“潇潇你别胡思乱想。”叶扬天有点儿慌,赶忙解释,“在一在二不再三,第三回我还拦不住,那不让姓董的狂到天上去?”

“你跟我说过。董双蔻也是神仙?”姜潇潇对这个倒记得清楚。

“是,他是。”叶扬天最不愿提起的就是有关董双蔻的事情,可他却更不想对姜潇潇隐瞒任何的事情,便说得很清楚,“他当着我的面现出了神仙地金身——你知道,很大的那种。”

“你怕他?”姜潇潇一语诛心。

“鬼才怕他!”叶扬天不承认,随即觉得几分心虚。又跟着解释,“他虽然也是神仙,但和我不是一个系统的…”

“叶子…”姜潇潇明白叶扬天的语气,“你不该解释地。”

“呃…”叶扬天卡壳了。

“潇潇,看着我地眼睛。”过了一会儿。叶扬天坐正了,双手扶住姜潇潇的肩膀,很认真地说,“我告诉你,我不怕董双蔻。”

“你?”

“无论如何!”叶扬天有些烦躁地站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声说。“潇潇,董双蔻他是神仙又怎么样?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我早晚要把他…”

叶扬天忽然想起了董双蔻临去凝碧崖时留下地那句话,“小叶子,俺回去凝碧崖里耍了——俺早晚能变得聪明了,到时你可得留神,俺师父…那个、如云;对了,还有你那个小媳妇儿俺也喜欢,瞅你不注意,俺就让她们都来陪俺!”

叶扬天愤怒了。

他大声嚷嚷着,“潇潇。你放心!不管是谁,我绝不让他夺走了你!我发誓!”

“夺走我?”姜潇潇被叶扬天地举动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问。

“这个…”叶扬天苦笑。

他只好把董双蔻说过的话对姜潇潇重复了一遍。

“叶子,我看你才该放心。”姜潇潇悄悄低下了头。用旁人很难听得清楚的低声。轻轻地说,“不是什么人都能把我夺走的…”

“哈!”叶扬天大为感动——同时意气风发。

“我也相信你。”姜潇潇抬起头来。很坚定的声音,“叶子,你知道,我一直相信你。”

“我知道。”叶扬天握住了姜潇潇的手,想要再度把她揽入怀中。

“而且,你连如云姐姐都没让董双蔻夺走,不是吗?”姜潇潇的身子僵住了没动,抽回了自己地手。

“嗯?”叶扬天一惊,也僵住了。

“叶子…”

姜潇潇坐正了,板着脸,叹了口气,轻轻地说,“这些日子,我上课懒得用心,就读了几本闲书。”

“嗯?”叶扬天没听懂——他只知道姜潇潇如果上课不用心,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也没有什么,高中的课程九成九是没用的,就算不提神仙这碴儿,以叶家的财力和门路,姜潇潇也没必要去挤高考地独木桥。

可“读闲书”是怎么回事儿?姜潇潇从来都是好学生的啊。

“我读了张爱玲的几本,《倾城之恋》,《红玫瑰与白玫瑰》…我记得有这么一句: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地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潇潇在轻笑,叶扬天却没从这笑声里听出一丝欢快的意味来——他觉得后背发凉。

“我在想呢,叶子,你说我是你的红玫瑰还是白玫瑰?”

“都是!”叶扬天一激灵,说完觉得不对头,又赶紧否认,“都不是!嘿…潇潇。你这话说的,让我都没法往下接…”

“你就又带如云姐姐回来了?”

“我说潇潇…”叶扬天无奈地叹气,“潇潇,如云她…很可怜地…”

“我就不可怜?”姜潇潇狠狠掐了叶扬天一下,“你说走就走了,几个月也不知道回来,把我干晾在学校——你知道同学都在说什么闲话?啊,好啊。你总算回来了,还又带回来一个?”

“哪儿跟哪儿啊…潇潇,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叶扬天从姜潇潇地话中听出了哭腔,立时手足无措。

“那是怎么回事?”姜潇潇不依不饶。

“那个…嘿…潇潇——我说你吃的什么醋呢…”劝了半天,叶扬天终于承认自己没辙了,只得仰天长叹。

“你才吃醋!谁吃醋了?”姜潇潇不给叶扬天叹气的权利。

“我也理解了…人家说的不错…”叶扬天看姜潇潇心情好些了似地,便又装着叹了口气。

“说什么了?”

“命运不是一只雄鹰。它像耗子那样爬行。”叶扬天极正经地朗声诵道。

“啊?”姜潇潇对“耗子”两个字很有反感,却也忍不住继续问,“谁说地?”

“伊丽莎白-鲍恩。”

“那是谁?”

“总归是个人。”叶扬天苦笑,“我琢磨着,我地命运就跟耗子差不多…那个。潇潇,你肯定是猫。”

姜潇潇看着叶扬天一本正经地把脸se弄成苦瓜地模样,不禁“噗哧”地乐了。

“好啦,饶了你了。”姜潇潇摇摇头,“拿你完全没办法。”

“那你现在是在等…韩国珍派人来请你?”姜潇潇很聪明,联想刚才叶扬天提过的别后情由,算到了他惹这么一出的用意。

“我等他干什么?一老头子。”叶扬天撇嘴。“潇潇,我是来和你喝咖啡的啊。”

“你再装?”姜潇潇不依。

“说起来也快到了晚饭的点儿了。”叶扬天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潇潇,要不然等会儿咱们换个地方吃饭?这儿虽然也有快餐…我是吃过的,那披萨地味道,真正的岂有此理。”

“吃什么无所谓啊。”姜潇潇狡猾地一笑,“叶子,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才对得起我好了。”

“潇潇,你这是怎么说?只要是你说的话。天有眼看着呢,我哪有个办不到?办不到你把我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叶子,你怎么说话越来越贫了?”姜潇潇憋不住乐,“我又不喜欢足球。”

“嘿…到底是谁犯贫?”叶扬天也乐了。“我好心好意把自个儿脑袋给你你都不要?还嫌弃?”

两人正浓情蜜意。说着说着叶扬天就想把话题往“不正经”的方向去走,雅间的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谁啊?”叶扬天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扔出来一句。

房门开了,一个穿军装地青年人脸se严肃地站在门外。

叶扬天眯着眼看人,不认识,只看出那青年人的肩章显示他是个少校。

“叶先生…”青年少校开

“出去!”叶扬天抬手,一股气流从掌心吐出,不等青年少校把话说完,直接就推人出了门——青年少校猝不及防,直挺挺地摔倒在门外。雅间的门关上了。

“叶子?”姜潇潇纳闷。

“就算我是在等人,总得找个我认识的过来套近乎吧?”叶扬天愤愤地,“怎么就不懂事呢?”

“你真过分。”姜潇潇微笑,“那人可是军队的。”

“军队?别跟我提军队。潇潇,我恨不得把这帮军队上的家伙先都打折一条胳膊!”叶扬天的火儿还没消下去。

“你…”

“潇潇,你说,韩国珍那俩眼,擤鼻涕用地吧?敢跟我叫板?反了!”叶扬天兀自不服气。

“叶子,你…”姜潇潇捂住嘴憋笑,“你就冲我过嘴瘾吧——那天是谁一口一个韩爷爷来着?”

“世易时移!现在我是债主!”叶扬天哼哼着。

“随便你怎么说。”姜潇潇还在笑,她对叶扬天这会儿的作风倒是颇有好感。

“对了,潇潇,你刚才说我就冲你过嘴瘾?”叶扬天忽然想起了什么,身子往姜潇潇那儿凑了凑,双眼笑得弯成了月牙儿。

“你啊…”姜潇潇认命般地闭上眼睛,只是苦笑,“不是流氓,装也装不像…”

与姜潇潇久违的叶扬天得偿所愿,又品味到了“温柔的小掐”与甜蜜的Kiss的滋味,他赶跑了前来交涉的青年少校,只想着等会儿会有自己熟悉的人物过来。

对于青云门——或者说天下道门内的那些事情,至少在这个时候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他以为在与董双蔻的那一场较量之后,应该会有很多人看清了形式:且不论董双蔻地真正身份是否已曝了光,就对于道门尽心与否而言,大家会知道,他叶扬天才真正是道门的朋友。

可叶扬天实在低估了某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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