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还是羊皮袄老头怪笑了一声,先开口道:“时间到了,咱们可以开始了。”

荷官中年人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了四块玉板,分别放在四人的身前,笑道:“大家可以用神识将自己的猜测刻在这玉板上,写好之后无法更改,而且更需说出这般猜测的理由,所以都要慎重了。”

虽然这句话看似是对三人所说,但是易天行却知道,这是荷官中年人在隐晦的提醒着自己。

毕竟在这场赌局之中,只有易天行是不折不扣的新人。

不过这些并不难理解,所以易天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开始按照那荷官中年人的告知,将那羊皮袄老头和白净书生的猜测用神识刻到了那块特殊的玉板之内。

他只写了对这两个人的猜测,并没有写上那荷官中年人。

这毕竟只是场赌局而已,并不值得让这个和易家有着极深关系的人身份泄露。

“老夫年纪最大,那我就先来好了!”

见到众人都已经写好放下玉板,那羊皮袄老头再次怪笑出声。

这种方法谁也无法作弊,毕竟刻好了之后就再也没办法更改,所以谁先来倒也无所谓,反正又没有先一步猜出就胜出的说法,所以众人倒也懒得和这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争什么。

见到众人默许,羊皮袄老头得意一笑,目光扫过易天行,最后落在了那白净书生的脸上。

可是,就在几人都以为他第一个要猜测的人就是那白净书生之时,却见羊皮袄老头突然一扭头,看向那荷官中年人道:“阁下身在金钩赌坊,但却偏偏又像是一个不受约束的人,这本身就有些不同寻常。老夫虽然不怎么来西北主城,也没见过这赌坊的主人,但是却也听过这赌坊的主人的传说,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允许手下有你这样不太听话的主儿。所以,你并非是金钩赌坊的人。”

听到这里,荷官中年人只是微微一笑,却是并没有开口,看着羊皮袄老头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吧嗒吧嗒嘴,羊皮袄老头继续道:“既然你不是赌坊老板的手下,但是却能得到开启这间密室的资格,所以无非只有两个理由。一是你的来头足够大,让赌坊老板不得不给你这个面子,二来你是老板的朋友。”

说到这,羊皮袄老头顿了顿,道:“而据老夫所知,这赌坊老板从来就什么朋友,所以第二点完全不成立,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你的来头足够大。”

荷官中年人依旧不置可否,不过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佩服之色。

不得不承认,这羊皮袄老头虽然看起来邋遢猥琐,但是这种观察力却极为不凡。

这番猜测,虽然不全中,但是却也已经相差不远。

似乎感受到了那荷官中年人的心里想法,羊皮袄老头更为得意,嘿嘿怪笑了一声后,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在这西北主城内,能够有资格让这赌坊主人给面子的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定北侯府!所以,老夫断定,你是定北侯的人!”

这种猜测对方身份的赌法,当然无法精确到连对方的姓名和祖宗八代都猜出来,所以只要大致猜测出对方出自哪里,就已经算是成功。

所以这一刻,羊皮袄老头可谓志得意满,那张猥琐的老脸上已经写满了骄傲和得意的神色。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听到他这番猜测之后,那荷官中年人竟然笑了起来,随后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你猜错了。”

猜错了!

荷官中年人的语气很淡然,语调也很平静,但是就这样轻轻的三个字,却让羊皮袄老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无比!

羊皮袄老头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想赖账,可是当他目光落在了荷官中年人身前的玉板上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这让他那张老脸一下子苦了下来,郁闷无比的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喃喃着:“老夫怎么会猜错!这怎么可能!”

他们身前的这四块玉板的用处并非仅仅是刻上神识烙印,而且更能分辨出对方是否是在说谎,如果对方说谎,那么有着神识联系的玉板就会炸裂。

可是现在那玉板没有半点的变化,这就意味着荷官中年人并非是说谎否认,而真的是羊皮袄老头猜错了。

见到这老头如此模样,众人都知道他无法继续再猜测下去,所以三人目光碰撞了一下后,那白净书生突然开口道:“我第二个猜测。”

说罢,也不待易天行和那荷官中年人同意与否,白净书生的目光就看向了易天行,眼中杀机一闪,淡淡道:“你是元帅府的大少爷易天行!”

这个猜测可以说简单无比,而且也没有半分的理由,但是结果无疑却是准确无比,让易天行顿时有些傻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很可能来自巫王殿的白净书生,竟然一下子就猜出了他的真实身份,这实在让人吃惊。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现在的易天行可是刻意乔装打扮了一般,而且更是在极力的掩藏着自己的气息,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熟人也未必能够将他认出来,更别提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家伙了。

见到易天行沉默,那白净书生脸上也没有半点得意的神色,反而只是轻轻摇了摇折扇道:“我赢了,不过我并不想要你桌子上的赌注。”

这句话终于让易天行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眼神一凝,沉声道:“那阁下想要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易天行能够清楚的从这白净书生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凝为实质的杀意,而这杀意针对的对象,明显就是他!

可是易天行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和对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就算这白净书生是巫王殿的人,而易天行和巫王殿的巫师也有过冲突,但是那种冲突根本上升不到见面就要杀人的程度。

尤其是在对方还明知道他是元帅府大少爷的情况下。

巫王殿的巫王也许不会忌惮易狂澜,但是那些普通巫师却不得不忌惮。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无论易家现在怎么不受帝国皇室待见,可是毕竟也是帝国的颜面,若是巫王殿的人敢于擅自击杀帝国权贵,那么就等同于向整个帝国彻底宣战,到时候双方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所以,就算巫王殿的巫师再狂热,这么多年来也很少出现过这种情况。

深吸了口气,易天行沉声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