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丰絮制敌

师徒二人正在屋里小声计议,屋外的女鬼则按捺不住,那哭声渐渐转作尖啸怒号,窗外忽的狂风大作,蓑笠翁道:“看来她是要闯进来了。”

丰絮道:“也不知她在何处吞食这许多生人,竟得如此法力。”

蓑笠翁道:“如今先别计较这个,御敌为先。”说完将宝剑拔出,顿时神光熠熠,幻放着异彩,那宝剑射出内外两道光华,里面的乃是黄色光华,外面一层则是白色

。蓑笠翁握剑在手,严阵以待。

丰絮也站起身来,将身后斜背的宝剑拔出,捏个剑诀立在当地。他的宝剑也放着内外两层光华,里面一层是红色,外面一层是深蓝色。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狂风迭起,将门窗同时震开,原本贴于门窗之上的灵符瞬间化作灰烬。

丰絮道:“好大的力道。”言未尽,一道黑影已经飞入,在夜明珠的光华照耀下,显露出一张美艳的脸。

师徒二人以及李隐放眼看时,那女鬼秀发高束,穿黑纱青罗衣,神情飞扬。虽是鬼仙之体,但面容姣好,气色玉润,全不似异界之物。蓑笠翁喝道:“大胆孽障,敢闯我门户?”

那女鬼咯咯笑道:“此处原是奴家宅院,明明是你们硬闯进来,如何还要赖奴家?”声音竟清脆悠扬,与之前的哭声尖啸声截然不同,判若两人。

蓑笠翁道:“休要废话,你这妖孽,不知吞食了几多无辜之人,才修得今日之法力?如今意欲何为?”

那女鬼回道:“你这臭道士,不晓得吃了多少鸡鸭牛羊才长得这样身躯?不晓得害了多少性命才活到如今这个年岁?”

蓑笠翁啐道:“老子吃素的!你这个女鬼,真是口舌如簧。看剑。”说完举剑便刺。那宝剑带着劲原之力故而可击杀异世之物。那女鬼不敢怠慢,卷起一条衣带与宝剑斗在一处。

这女鬼本在此间居住,专一以生人血肉修炼元神,不时便要远游寻找生人血肉以练精魂。今日忽见师徒二人和李隐深夜至此,原本心中欢喜,暗道天助我也。谁知细细一看,三人中竟两个是武功在身的剑客,本有些犹豫,但想到自己修炼多年法力不弱,又眼看着再吞三、五人便可炼形功成,况且那两人道行到底多深,她并不周到,所以恶向胆边生,向三人下手。

蓑笠翁修行多年,武功极高,举宝剑转眼已与女鬼斗了十几回合,仍是不分高下。那女鬼颇感吃力,心中懊悔不该铤而走险,但如今骑虎难下,只能使出全力,但求速战速决,随即头一晃,露出青面獠牙的恐怖之相,从口中喷出七八道灰影,与本体一道同来扑蓑笠翁,用的乃是极其阴毒的‘鬼母子**’。

蓑笠翁见顷刻间如此多的鬼影来袭,忙将灵符散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屋内荧光飞散,青烟余彩,一片绚烂,但又诡谲异常

。这些小法术只不过是辅助作战罢了,现今天下真正算得上神通的只有劲原武功。蓑笠翁此刻有所保留,是想看看徒弟的修为究竟怎样了。

丰絮本提着剑在一旁掠阵,见状知道师父的意思,急忙将自己的宝剑一斜,立刻一道电光射出,轰隆隆几声巨响,便有三只‘子鬼’被打将下来。

那女鬼本以为老者功力高强,只需克制住他便可无碍,岂知身边的少年的剑一出鞘便是一阵惊雷,将自己苦炼多年的三个子鬼打落,那子鬼与己血脉相通,心意相连,如今被打落,自己也便受到了伤害,魂魄一阵颤抖几乎就要跌落。

丰絮笑道:“我这雷剑正是你们这些鬼物的克星,你练这阴毒的鬼母子阴阳**,不仅害了人的肉身还囚人的魂魄,当真歹毒至极。”

那女鬼心念急动,暗道自己大意,不曾防备这个少年,如今看来他或许得道多年,剑心的修为早已经臻入化境,故而可永保青春。急忙收回余下几个子鬼,立时换了一副柔弱的嘴脸,嘤嘤呜呜的哭泣道:“两位道长,小女子有冤情。”

蓑笠翁见自己徒弟武功修为高强,正在得意,闻言道:“以你所练之法,必定害了许多性命,如何有冤的反而是你?”

那女鬼叹口气道:“这处大宅,本是奴家生前所居,你们就不想知道,奴家是如何殒命的么?”

丰絮闻言,极不耐烦,回道:“我们没有兴趣,如今你害我们在先,眼见斗不过便想告软求饶不成?少废话,要么动手,要么乖乖束手就擒。”

那女鬼本觉自己不是对手,恐难以脱身,便打算示弱在先,然后借机逃遁,现见少年语气强硬,便更加柔弱道:“道长,你们都是慈悲之人,如何这般铁石心肠。”说着更是飘到少年眼前,肩上纱衣被风一吹,滑落下去,胸坦乳露,一片春色,加上一脸的娇媚,虽是鬼仙却也让人神魂颠倒。

那女子生前本就是绝色美女,风情万种之人,生后修炼百年,更增姿色,如今以生前之貌示人,又故意添加了几分柔弱风情,着实香艳。丰絮正是初知人事,心燥性急的年纪,如今见状,难以把持,心中虽知是假,却也不仅为之所迷,一时间竟怔在当场。

李隐在一边也不由得面红耳赤,但他的心性却比年岁稍大的丰絮要坚定得多,顾不得害怕,心中暗骂:“这不要脸的女鬼

。”

蓑笠翁年岁既高,阅历也深,急忙喊道:“徒儿,不要为她所迷。”

但丰絮已经被那美色吸引,竟然手握宝剑一动不动。

李隐见状,升出急智,操起地上的蒲团,朝着丰絮便仍了过去

丰絮毕竟天资卓绝,非比凡人,被那蒲团一砸立时醒悟过来。但只这一停顿,那女鬼转身已飞出屋去。师徒二人也不欲追赶,任他去了。

蓑笠翁笑道:“徒儿,你武功虽高,却抵不过女色。”

丰絮也不作恼,回道:“女色胜于道,如何与之敌?”话音刚落,一个小姑娘在门外咯咯笑道:“丰絮师兄,你还是这般的好色。”

师徒二人以及李隐闻声往外一看,进来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女,生得杏目柳眉,乃是个小美人。

丰絮忙说道:“晓月,你怎么来了?”

那少女笑道:“不仅我来了,我师姐也来了。”

丰絮忙道:“凝兰也来了?”说话间,屋外又走入一位少女,身披胭脂大红的丝绸斗篷,进屋来将斗篷摘掉,露出一张白皙俊美的脸庞。虽然年纪不大,却生得千娇百媚。

丰絮笑道:“凝兰你跟晓月到此间作甚来了?”

凝兰道:“怎么?耽误您的好事了?”

丰絮赔笑道:“这是哪里的话。”

凝兰看见李隐忙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丰絮急忙向李隐道谢:“李兄弟,刚刚多亏了你,不然为兄糗大了。”接着将李隐介绍给凝兰和晓月。这凝兰和晓月都是丰絮的同门师妹,只不过不是蓑笠翁的亲传弟子,而是蓑笠翁师妹的弟子。

凝兰和晓月都朝李隐点头问好,李隐急忙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