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闻言冷笑数声:“不要以为你们瞒天过海,躲过了我的夺魂钩,就躲过了阴司的追捕。我法力不够,让你们这些怪物钻了空子。但当年你们身死之时,魂魄离体,已经上了名册,如今虽然不再是孤魂野鬼了,但一旦上了名册,就是阴司之鬼。这一点,你们要明白!”

高大的怪物冷笑道:“自然明白!但您也带不走我们,又当如何?”

老妇人要圆滑许多,忙说道:“大人,这尸王那么难抓,今日被你抓了,也是一件大功,何必再跟我么过不去呢?若不是我,恐怕你连他也抓不走的!”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妇人:“果然是你的计谋!”

“是老身的一点小计策。”

少年摇摇头:“罢了。今日我擒不得你们,但你们也别太得意。每五十年一次,大阴司都要来阳间抓捕名册上的漏网之鱼,到时你们一样在劫难逃!”说得虽然像是威胁,但实际上更像是警告和提醒:“再过十年便是日子了!好自为之吧。”说完,消失不见。

穿斗篷的高大怪物转身望着妇人:“你可真够狠的,竟然将他地送给了阴司。”

顿了顿,又继续道:“难保将来你不会连我也害了!”

老妇人冷笑一声,并不正面作答:“事情了了,你还不走?”

那高大的人影使劲嗅了嗅:“你屋子里有生人?”

屋中的李隐、夏阙还有水竹妍等人闻言,各自握好了剑心,严阵以待

“那是我的肥料。你又不食生人,问这个做什么?”老妇人警惕地问道。

那高大的怪物忽然将斗篷一掀,露出一张狰狞的脸,几乎就是一个骷髅蒙上了一张薄薄的黑色皱皮。

李隐一眼认出,他就是当年在密林中的那个高大怪物。当初若不是天外陨石将他砸倒,自己和夏颖早就一命呜呼了。

怪物瞪着老妇人:“我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哼!少废话,快滚吧。我今日不想跟你动手!”

高大的怪物闻言,露出极不自然的怪异表情。两人僵持了一阵,那怪物突然拔出背后的剑心,往空中一晃,然后御剑而去了。

李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老妇人却缓慢地转身回到了房中。

“果然是异世之物!”水竹妍警惕地说道。屋中众人虽不畏惧,但都做好了一战的准备。

那妇人回到房中后并不曾前来骚扰李隐一行。

不久之后,天色渐亮,李隐走出屋子,准备离去。

老妇人在屋中低声道:“老身白日不方便外出,就不远送了!诸位一路走好!”

李隐回身一抱拳:“多谢赐我们避雨之所!”

“恩!”老妇人应了一声,屋中便寂静下来。

众人四处看看,屋前没有什么痕迹也没有,那被尸王挖掘出来的女尸遗骸也都消失不见了。

大家都不愿久留,急忙上路继续往北而去。

等李隐一行走远,屋中有人说道:“姐姐,这么多上好的女子,怎么不取来做养分?”

妇人的声音:“那小子是剑魔的传人

。不惹为妙!”

“原来如此!”

经过前一晚的事,李隐对那高大的骷髅更感兴趣起来,也对阴阳界的事笃信不疑。早有传说,人死为鬼,死后入了阴司便永不能返回阳间。阴阳之隔乃是这个宇宙最基本的法则,看来不假。

李隐整了整后背的两把剑心,心中暗想:“难道想梦庄周那样超凡脱俗的剑客,死后也非得去那阴司不成?人世间就真的没人可以躲过这个阴阳轮回吗?”

林月夕和花凝兰都对那屋外发生的事心有余悸,两个人挽着手一言不发地往前行。李隐注意到两人的神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路边采下来两把野花,包扎成了两个花环给两女带上。

“月夕,你带上花环好像花仙子!”

林月夕露出灿烂的笑容:“师姐,你也跟花仙子一样!”

祝剑笑道:“瞧你们的神情,倒真是像极了一对花仙子姐妹。这样的姐妹,我只想到了娥皇与女英。你们可以算是第二对了!”

李隐闻言显得有些不自然。

水竹妍啐道:“胡说什么?”

凌岳儿整日缠着祝剑,见水竹妍啐祝剑,自然不服气,回嘴道:“祝剑大哥才没胡说呢!她们本来就像一对姐妹花,再说了祝剑大哥明明是夸她们!你凭什么骂祝剑大哥?”

水竹妍一向损祝剑,闻言本想再多说两句,但突然想到凌岳儿如此维护祝剑未尝不是好事,随即冷笑一声扭头走了。

祝剑忙道:“竹妍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碍事不碍事!”

凌岳儿见祝剑还在替水竹妍说话,哼了一声显得有些不快,随即兴致也不高了。祝剑是个老好人,见状越学李隐做了两个花环,一个送给水竹妍,一个送给凌岳儿。

凌岳儿见祝剑也学李隐给自己做了个花环,心里甜蜜:“李隐送给林月夕是送给自己的妻子。祝剑大哥送给我,难不成他想……”想到这里,连她自己也想不下去了。

水竹妍对祝剑的花环不敢兴趣,转手套在王侧头上:“王前辈带着比我好看哩

!”

众人看时,王侧一本正经地顶着一个花环,滑稽之极。众人忍俊不禁,大笑不已,昨夜的阴霾一扫而空。

到了晚间,众人都睡下了,李隐则靠着一棵大树守夜。凝兰轻声地爬起来,脸色微红地对李隐说道:“我有些闹肚子,你陪我去好吗?晚上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花凝兰在昆仑山时原是李隐的师姐,但如今武功修为上却远不如李隐,在这危机四伏的吐蕃自然胆小起来。两人强弱之势早已经逆转,凝兰在李隐面前也不由得流露出小儿女的神情来。

李隐点点头,轻声起来,生怕吵醒了身边的林月夕。

花凝兰微微一笑,蹑手蹑脚地往一片树丛走去。李隐跟在身后听见花凝兰的肚腹咕咕响个不停,关心地问道:“想是吃了生肉了?”

“我贪嘴,喜欢吃你烤的嫩肉,所以还没熟透的时候就吃了不少,结果就这样了!”

花凝兰回头看看,自己离众人已经有二十余米,于是寻了一个草丛,对李隐道:“你在这里就行。我看得见你就安心了。别靠太近!”说完,蹲下身去。

李隐别过脸去,望着熟睡的众人。

“这些年你和月夕过得好吗?”凝兰舒缓了一些,开口问李隐。

“恩,我们相亲相爱,过得很好。在峨眉山上的两年,非常的安稳舒适。你呢?”

“这两年不太好。月夕已经告诉你了吧?我跟丰絮分手了。”

“恩!”

“丰絮要有你一半好,我就会像月夕一样快乐了!”

“丰师兄从小便是天资骄子,难免有些自我。他又不喜欢解释,你们是不是有些误会呢?”李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凝兰,于是随口胡诌。

凝兰轻笑一声:“你就别替他辩解了。我比你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