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趁夜色回返。

微微亮的篝火旁,林月夕和花凝兰还在说话,见李隐三人回来忙不迭地起身来迎。李隐一把将林月夕搂入怀中。

凝兰见状,眉眼低斜略微有些尴尬。

“你们还不休息?”李隐轻声问。

“我和师姐在说话,反正也需要有人守夜的。”

李隐道:“你的剑心我取回来了。还有这些,我都分不清哪把是谁的,也都一并带了回来。”

到了下半夜,其余人都睡着了,但水竹妍因为想着师父妙淼子的事,却还在辗转反侧

。就听见月夕低声对李隐说:“师姐和丰絮师兄分开啦。”

李隐迷迷糊糊低声回道:“什么时候的事?”说完过了片刻,李隐似乎才清醒过来,追问道:“怎么回事?”

“两年前咱们昆仑支持石敬瑭取得了洛阳后,丰絮师兄便跟着蓑笠翁师伯下山去了东都。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姑娘,丰絮师兄就移情别恋啦。”

“什么姑娘?”

“我不知道,据说是石敬瑭家的二小姐。”

“丰絮师兄不是这样喜新厌旧的人呐?!”李隐有些不敢置信。

“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听说石家的小姐人长得俊,又极懂得讨好男人,父亲又有权势。你也知道丰絮师兄是个风流成性的人。”

李隐恩了一声不知道如何接话。

“在昆仑山的时候,丰絮师兄就有不止一个女人了。”月夕又道。

李隐吓了一跳:“我都没听说过。”

“你身在昆仑的两年都在孤台之上如何听说?就算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你还记得你那三师姐丘霜吗?”

李隐啊一声:“你是说风絮师兄跟她?”

林月夕一按李隐的嘴:“小点声。这事是凝兰师姐亲口跟我说的,她撞见过风絮师兄跟丘霜在树林里亲热的场景。”

李隐不敢置信,但回想起来,在熊天希门下唯独丘霜师姐对自己最为友善,那日上孤台还是她替自己求的情。看来这一切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了。

“师姐虽然知道这一切,但因为太爱丰絮师兄了所以一直默不作声。可是后来丰絮师兄去了洛阳后是越发肆无忌惮了,不仅四处寻花问柳,最后还跟石敬瑭家的小姐好了

。师姐迫于无奈只能离开了丰絮师兄。”

丰絮是什么样的人李隐并不完全知道,但却可以想象得出他在洛阳花天酒地的场景。听完,李隐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有一些同情花凝兰。花凝兰生得貌美如花,是昆仑山上有名的美女,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李隐,你不会和丰絮师兄一样吧?”

李隐将林月夕搂住:“傻姑娘,说什么傻话呢?”

水竹妍听得真切,心中却更加五味杂陈。一边是担心师父的安危,一边却又想起林月夕问李隐的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竟然惴惴的。

其实不光是她没睡着,不远处的夏阙,心中也涌起了涟漪。

第二日,天光刚亮李隐便翻身起来,灭了篝火,因为怕拜心教或者那地宫中所谓的双阴教的惹寻来。

众人也随即起身,一群姑娘各自寻找水源梳洗、方便。林月夕和花凝兰在一处。水竹妍独自一处。薛冰冰喜欢夏阙便与夏阙一处。黄山的凌岳儿也是个特立独行的主,于是也单独一处。

李隐草草地用水抹了抹脸后便开始跟王侧闲聊。两年多来,王侧与李隐感情逾深,说话也更投机。李隐了解王侧的个性,从王侧身上李隐学到不少东西,也以自己的方式引导王侧有更灵活的思维。

姑娘们梳洗完毕,分别认领自己的剑心。李隐一共扛回来七把剑心,出去林月夕、花凝兰、凌岳儿和薛冰冰的以外,还多出了三把。

“不知道这三把剑心都是何人的?主人难道都遇害了吗?”薛冰冰叹口气道。

“反正不是咱们的,扔了得了!”凌岳儿不屑一顾地说道。

李隐本打算将这些剑心带回峨眉剑冢,但想到这一路山高水远实在不易,于是也只能决定扔掉了。众人起身欲行,却有一把剑心哗啦一声滑到了林月夕的脚边。林月夕把剑心捡起,那把剑心兀自放出了光华。

李隐喜道:“这把剑心与你有共鸣,像是认主了!”

“一把破剑心有什么好认主的?”凌岳儿头一别说道

林月夕并不介意,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带走吧!”说完,将这把剑心往身后一系,与自己的‘隐月剑’合在一处。

李隐一行原有六匹马,元顺和祝剑骑走了两匹。后来王侧与双阴教的人打斗时又走失了一匹。于是,现如今只剩下三匹马了。

不得已,李隐带着林月夕和花凝兰共乘一骑。夏阙、水竹妍和薛冰冰共乘一骑。剩下凌岳儿和王侧原本可以共乘一骑。但凌岳儿死活不肯与王侧同骑,耍起了小姐脾气。

夏阙有些不乐:“凌姑娘既然不愿意共乘一骑,那就自己步行吧。”

凌岳儿闻言双眉倒竖:“你们这是欺负人!”

夏阙一乐:“这马是我们的,我们尚且要与人分享,如何是欺负你了?你若觉得我们欺负你,何不就此分道扬镳?人反正自由了,天南海北任你想去哪就去哪!”

薛冰冰为人温和,忙劝道:“凌姑娘,出门在外难免有些不称心的地方,何必过分讲究?你若独自一人难保不被抓了回去。”

凌岳儿心高气傲,听完这话心中不喜,嘴上道:“你们虽是分享了马匹,但都是女子。为什么偏偏要我跟一个男子共乘一匹马?”

众人见她说得也有些道理,夏阙便道:“既如此,那我与王侧前辈共乘一匹马,你来与水姑娘她们共骑吧。”

王侧忙摆手:“凌姑娘所言有理。男女授受不清,我与你们不似李隐和月夕是夫妻,共骑确实不妥。这样,我步行或者御剑,你们四位姑娘分骑两匹马吧。”

众人拗不过王侧,于是水竹妍带着凌岳儿骑了王侧的马。

一行人飞马扬鞭往东南而去。

李隐抱着林月夕,花凝兰则在李隐身后。随着马匹的颠簸,花凝兰不自主地靠在李隐宽阔结实的后背上,心中也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来。

王侧步行一阵,御剑一阵,与大队总是相隔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