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一条白影在江面翻腾飞跃,强弓劲弩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在他的身周呼啸,嗖嗖地射落湖中,直瞧得岸上的人揪心不已。

刘病已足尖一点波面,刚避过射来十数枝利箭,又有十数枝强弩分上中下三层激射而至,刘病已忽地一声清啸,一个倒跃落入水中。

湖面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除了零星的箭族落入水中划起的涟漪外,也不见其他的异动,每个人都将心提到了嗓眼,特别是对岸那些弓箭手,犹为如此。

每个人的眼睛都盯着湖面,所有的弓箭手都弯工搭箭,只要湖面荡起一点浪花,无数枝利箭便如雨蝗般地射来,乌龟将会变成刺猬,刺猬会让你变成乌龟!

一阵箭雨之后,忽听“哗啦”声响,一团水花裹着一条人影冲天而起,升至半空,水花忽地四散开来,绝大部份的水花犹如一粒粒钢珠向岸边激射而去。

哎哟喂……

伴随着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嚎声,岸上的弓箭手纷纷被打倒在地,翻来滚去的惨叫不停,而刘病已则趁此机会快速飘身上岸。

一到岸上,病猫立马变猛虎,展开九阳神功,犹如狼入羊群一般,撕裂着那些弓箭手,刹那间,鲜血飞溅,残肢乱舞。

刘病已也随之变成一个血人,展开疯狂的杀戮,目的只是想杀出一片安全地方,为杨士瀚等人的登陆做准备。

杀戮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声莫名的清啸声,那些弓箭手又莫名其妙地撤退了,董伯方见状,对张丹枫道:“董某先过去,你们随后吧!”

说完之后,也没见他如何动作,整个人就平飘出去,如御风飞行一般,平掠过平静的湖面,落在刘病已的身旁,这份轻功,直瞧得张丹枫咋舌不已,杨士瀚更是惊掉了下巴。

论打架的本事,杨士瀚只要有擂鼓瓮金锤在手,放眼天下,估计还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但论到轻功身法,却是普通又普通,平常又平常。

张丹枫见董伯方已到对岸,说道:“杨兄弟,咱们也过去吧!”说完之后,飘身而起,落在湖面上,展开轻功,随浪起伏,踏波而行,倒也潇洒从容。

飘至十数丈,才发觉杨士瀚没有跟来,正站在水边搔头搔耳,想下水又不敢下水的样子,也不禁哑然失笑,跟着腰身一折,又飘身而回,落在杨士瀚的身边,故作不懂地问道:“杨兄弟,你怎么不过湖?”

杨士瀚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你也知道这打架的功夫,我自认还可以,但在水面功夫,却有点不咋地。这湖面太宽,我怕自己在中途掉下去,一不小心就喂乌龟王八了!”

张丹枫笑道:“原来我们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兄弟,也有害怕的时候,跟我来吧,张某就助你一程!”

说完,便提着杨士瀚,一个翻身落在湖面,刚一接触水面,跟着又是一个翻身,如此反复,当他上得岸来,早累得脸色苍白,气喘嘘嘘了。反观杨士瀚,倒还气定神闲,悠然自得。

四人聚齐,刘病已抬头望望山崖,说道:“前面就是黑木崖了,大家小心跟着我吧!”

杨士瀚则嘿嘿笑道:“大哥刚才已经冒过一次险了,这次就由兄弟我上吧,这东方不败听说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我杨士瀚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太监了!”

张丹枫笑道:“那些太监成天都待在皇宫里,又没得罪你啥,你讨厌他们干什么?”

“谁说他们天天待在皇宫里?那些个传旨的太监每到天波府,都是耻高气扬的,动不动就拿一块破布让我们下跪,特别是那个魏忠贤,有次气不过,还跟他打了一架!”杨士瀚有点愤愤不平。

“那好,这个东方不败就交给你啦,不过你的擂鼓瓮金锤没在手,你自信打得过东方不败?”张丹枫仍是笑着接道,但语气中却带有不少的疑问。

“东方不败能以小小年纪执掌黑木崖,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也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般好对付,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吧!”董伯方沉吟着道。

刘病已点点头道:“董兄说得没错,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吧!”说到这儿,又稍为停顿一下,接道,“东方不败既然有所准备,咱们也没必要急在这一时。他们的人既然退却,咱们就在这儿好好休息一下,尽快恢复功力,再上黑木崖!”

适才过湖面时,刘病已的功力确实消耗不少,虽说杨士瀚有信心对付东方不败,但刘病已却没那个自信,根据金庸《笑傲江湖》记载,这东方不败的武功简直惊若天人,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以及上官云四大高手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自是大意不得。

以杨士瀚的脾气,还真想直接杀上去,毕竟这黑木崖上,不但有大哥要的黑木令,还有自己要的那对真正的擂鼓瓮金锤。

虽然他送给岳云的那对锤,也是根据史书的记载,并按图纸打造的,既不重一分也不轻半厘,但在用锤人的眼中,惟有马援用的这对擂鼓瓮金锤才是正宗!

但刘病已既然这样说了,也就搔搔头道:“那好吧,大哥你就找一块干净的地方运功吧,兄弟我为你护法!”

董伯方随手一指道:“那个地方有个相对较安静也较干净的地方,咱们去那边吧!”

“你怎么知道那边有个地方较干净,莫非你来过这黑木崖?”刘病已心中有疑,很自然地反问过来。

“我当然来过这黑木崖,我的父亲本就是黑木崖的人,当年死心塌地跟着任我行,不愿意跟着东方不败,结果……结果……”董伯方说得这儿,眼圈一红,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结果后面是什么,董伯方虽然没有明说,但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中暗感默然,刘病已轻声道:“实在不好意思,刘某一句无心之言竟勾起你惨痛的回忆!”

董伯方双眼微红,渐渐地笼罩一股浓浓的杀意,恨声道:“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杀尽天下所有负我之人,你这次上黑木崖,正是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

张丹枫接道:“看时辰不早了,刘兄弟还是尽快练功恢复吧。这些伤心事,说起来我们也替董兄弟难过,还是留待见了东方不败再说吧!”

刘病已也知道时间紧迫,也就不再废话,盘膝而坐,运起了九阳神功,而杨士瀚三人也不敢大意,分别守在三个方位的三个角落,以防日月神教的人偷袭。

事情还算顺利,日月神教的人想来都退守总坛了,一直没人出来sāo扰,大约过了半柱香时刻,刘病已运完三个大小周天,自觉内力恢得仈jiǔ不离十,缓缓地站起身来道:“咱们走吧!”

董伯方见刘病已转瞬又恢复常态,对他的功力也暗自佩服,但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默然地跟在他的身后。

从水滩到黑木崖总坛,一路上虽有不少人的看守,但对四人谁都没有过问。想必是东方不败自忖这些人非他们敌手,故而下令如此的。

一路上无阻无拦上到黑木崖,果见大厅中的老虎椅上正坐威风八面的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刘病已还认识,正是昨日吹笛之人。

“你真是东方不败?”刘病已心有所疑,直言问道。

“哈哈哈……东方不败难得还有假的不成?”那人哈哈一阵狂笑,可谓豪气冲天,声波四散开来,直震得头顶上的瓦片哗哗作响。

“哈哈哈……”

刘病已还没说话,杨士瀚也跟着大笑起来,两人都是声若洪钟,两人都是中气十足,两股声音混杂在一起,将那屋顶上的瓦片顿时震落一地,灰尘在四周弥漫,直呛得众人咳个不停。

“你们还有完没完?”刘病已眉头微皱,不满地道。

东方不败注视着刘病已,面容倏地一收,双眼中顿时透射出一股虎狼般的光茫,沉声喝问道:“刘病已,我东方不败自居黑木崖,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觊觎我教至宝黑木令?”

刘病已微微一笑道:“皇上既然封本候爷为武林盟主,那本候爷自然不能做一个挂名的,得有点名符其实,而你手中的黑木令正好可以调动日月神教,所以本候爷就只能替你保管了!”

“想夺本教圣物黑木令,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东方不败说完,身形暴起,犹如一只大鹏,向刘病已飞扑而来。

刘病已仍然微笑着站在原地,对这飞扑之势,并没放在心上,因为在通常情况下,只要有杨士瀚在身边,自然轮不到他亲自动手的。

嗖!

一招毒蛇吐芯,盘龙枪急点而出,直点东方不败的咽喉,后发先至,拦在刘病已的身前,出招的正是杨士瀚。

东方不败眼见势猛,也顾不得伤敌,只得沉下身形,与杨士瀚战在一起,童百熊见状,大叫道:“教主,我来帮你!”

说完之后,也不管东方不败答不答应,挺起兵刃,便望杨士瀚的后心刺来!

“背后偷袭,找死!”

杨士瀚一声暴喝,盘龙枪倏地掉转枪头,“嗖”地一声,从意想不到的角度闪电般的刺向童百熊的咽喉,此招正是杨家枪法中最厉害的必杀招——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