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是什么地方,东方不败是什么人,刘病已可说是非常了解。

在江湖上,日月神教的势力虽然不及天地会跟青龙会,但跟这两个帮会不同的是,前者的势力非常分散,高手都不在总坛,极易各个击破,而日月神教不同,其高手都在黑木崖。

更何况东方不败手段狠辣,三尸脑神丹人鬼色变,日月神教的教众对东方不败奉如神明,自是极难对付的了。

但为了不让小襄儿担心,故作轻松地道:“咱们既能闯天柱峰,又能闯襄阳城,这黑木崖也就没啥了不起,你就将心放在肚子里,有我、张兄跟士瀚三人联手,相信天底下还没有我们不能去的地方!”

郭襄怔道:“听你的意思,好像这次上黑木崖就你们三个人?”

刘病已笑道:“没错,元超他们都受了伤,需要休息,而你跟小昭就留在这儿照顾他们!”

郭襄的嘴角挂起一丝苦笑,知道刘病已这样说是顾全她们的面子,而真正的意思是,自己跟小昭的武功不高,上到黑木崖,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拖累他们。

张丹枫亦道:“离此十里有个天风寨,你们跟元超就先上天风寨,我们将事情办妥,再上天风寨找你们!”

刘病已则一锤定音道:“事情就么定了,我们先送你们上天风寨,再上黑木崖。”

说完之后,又对张丹枫道,“离泰山的武林大会越来越近,还请张兄传下绿林箭,将前段时间派出去的探子都召回天风寨,咱们在上泰山之前,要对整个武林态势有个全盘的了解!”

张丹枫则笑道:“这些琐碎的事,张某早已安排,就不用操心了。你还是将精力放在如何夺取黑木令跟解药上!”说到这儿,又打量着董伯方道,“我们要上黑木崖了,不知董兄弟作何安排?”

董伯方微微一笑道:“以张兄在绿林中的地位,都愿意帮助候爷夺取武林盟主之位,我董伯方不才,也乐意上黑木崖,与你们共成大事!”

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杨士瀚同样不太信任,他年纪小,说话也没遮拦,两眼一翻道:“只怕有你在,咱们想成事也成不了!”

“哟呵?我说小兄弟,是不是董某在哪儿得罪你了,竟如此不招待见?要不你说出个一二三来,董某该陪罪的陪罪,该道歉的道歉!”董伯方故作惊讶地道。

杨士瀚也是第一次见这董伯方,自然谈不上得罪之处,用手搔搔头道:“总之,你不能跟我们上黑木崖,有你在,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董伯方淡然一笑道:“如果你们真不放心我,可先将我的穴位制住,如有什么异动,你们只须轻轻一指,便可结束我的小命,这下总该放心了?”

对这董伯方刘病已同样不放心,但要说制住他的穴位,又显得气量狭窄,当即说道:“制你穴位那倒不必,董兄既然愿意同我们上黑木崖,正是我刘病已求之不得之事!”

张丹枫见刘病已同意,自然不便拂他之意,当即吩咐孟元超跟廖长风道:“元超、长风,你们先带人将这些人的穴位制住,再让天风寨的人来照看他们!”

时间比较紧急,将郭襄等人送到天风寨后,四人便快马加鞭向黑木崖进发,过了猩猩滩,继续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

张丹枫指着石道说道:“去黑木崖的路似乎只有这一条,而这条石道,总共有三道铁门,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杨士瀚望着那幽深的石道,不无担心地道:“如此重要的要道,日月神教不可能不派人把守,如果咱们从这石道过去,他们只须在通道里倒上桐油、硫磺等物,武功再高,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也只能变烧猪了!”

刘病已则笑道:“以咱们的轻功,又何必走正道?咱们就沿着两边的山壁前进,只是过了这石道后,还有一段的水路,咱们须得小心而行!”

董伯方接道:“咱们大张旗鼓来这黑木崖,而且东方不败已在途中进行过拦截,就不可能没有准备,以咱们的轻功虽然能踏波而行,但对方如果在崖边备有强弩一类的东西,麻烦可就大了!”

刘病已沉吟道:“我练九阳神功之时,不经意间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躯,倒也不惧强弩,只是这金刚不坏神功,运用起来极耗内力,就怕上到对岸,也没能力跟东方不败一较高下!”

杨士瀚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闻言接道:“大哥上到对岸后只须要搞定那些弓箭手,迎战东方不败之事,就交给小弟我!”

张丹枫看着两手空空的杨士瀚道:“只可惜你的擂鼓瓮金锤被岳云拿去了,实力不及平常的一半,难不成你又要抱块大石跟东方不败放对?”

杨士瀚搔搔头,嘿嘿笑道:“就算有擂鼓瓮金锤在手,拿着这么重的兵器,也不可能踏波而行了,送给岳云,倒也不影响结果!”

董伯方则道:“咱们没必要在此讨论谁对付东方不败的问题,咱们还是先到黑木崖再说,如果到不了黑木崖,一切都是空谈!”

刘病已看着那狭窄而幽长的石道,说道:“我走前面,你们随后跟来!”

说完之后,便展开凌波微步,几个起落,便上到绝壁顶端,而董伯方跟张丹枫也相随其后,倒也没有落下多少。

四人当中,以杨士瀚的力气最大,但他的轻功却是最差,自然是最后一个上到,冲着刘病已一竖大拇指道:“大哥的轻功果然了得,小弟可是望尘莫及了!”

刘病已见他适才施展的轻功身法,仍然是杨家的普通身法,并不是自己传给他的凌波微步,眉头微皱道:“我传给你的凌波微步呢?为何不用?”

杨士瀚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时间长了不练,我搞忘了!”

凌波微步的轻功不谓不好,但杨士瀚却没有心思去练,在他的看法中,这门功夫纯粹就是逃跑功夫,就算花时间练好了也没啥用处,一对敌就逃跑,实在有损杨家将的威名。

刘病已跟他相处日久,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但此时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下定决心,等此间事了,还得多敦促他们练功。

四人在绝壁上奔走,早已惊动了守候在通道里的日月份神教教众,随着一阵紧密的锣鼓声,无数枝利箭从通道处激飞而至。

杨士瀚既然没练凌波微步,面对雨蝗般的利箭,顿有手忙脚乱之感,刘病已担心他的安危,复将盘龙枪交给他道:“小心应对!”

杨士瀚将盘龙枪接在手中,拔打着来袭的利箭,倒也得心应手,而刘病已则展开凌波微步,在箭雨中穿梭自如。

跟杨士瀚一样,张丹枫也没有利用轻功躲避,而是用长剑拔弄,四人当中,以董伯方的身姿最为诱人,只见他在茫茫箭雨中,犹如穿花蝴蝶似的,身形显得格外的飘逸。

四人很快来到绝壁的尽头,跟着飘身而下,来到一处水滩前,黑木崖也遥遥在望,而那些原本在通道处守卫的教众,见四人落下,尽皆呐喊着冲杀过来。

杨士瀚手提盘龙枪,一声大笑,对着刘病已叫道:“大哥,你就安心过滩,这些小喽罗,还不及我塞牙缝的!”

话未说完,便提枪返身杀入,这些日月神教的教众虽然不畏死,但在杨士瀚这个猛将面前,却只有挨打的份,毫无还手之力。

须臾间,便有十数人倒在他的盘龙枪下,杨士瀚一边杀戮着,一边大笑着道:“你们既然来送死,小爷就成全你们。不过以你们的身份,能死在这盘龙枪下,也是尔等的福分!”

这盘龙枪正是杨七郎当年在幽州城力杀四门时所使的武器,杨家上下莫不将其视为珍宝,这些普通的教众能死在这杆名枪之下,确也是值了。

众人虽不是杨士瀚的对手,仍然无所畏惧如潮水般的涌来,杨士瀚则大喝道:“真是油盐不进的家伙,看来小爷不大开杀戒是不行了!”

说完之后,枪式一变,正是杨家枪法中的旋风破道,眼见死伤的人越来越多,不知从何处忽地传来一声清啸声,那些教众闻之,呼啦一声尽皆退回石道。

杨士瀚嘿嘿笑道:“你们这些龟儿子,小爷不拿出点真本事,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语毕,又提枪返了回来。

却见刘病已早已施展凌波微步来到了滩心,正如大家所料,对方早有所备,人还未到,便有不少的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铺天盖地的激射而来。

刘病已足尖一点水面,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腾,足尖刚好点在一枝射来的弩箭上,又借势升起丈许,继续向前翻跃。

“好!”杨士瀚远处得见,猛地大叫一声!

张丹枫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刘病已在箭雨中穿梭,神情正紧,手心正捏着汗呢,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吓了一大跳,对着杨士瀚道:“你咋咋乎乎地干什么?想吓死人不成?”

杨士瀚没有说话,只是一吐舌头,他的眼光跟董伯方一样,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刘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