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病已心烦气躁的时候,张丹枫面色凝重地推门而进,告诉刘病已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朝庭派郭药师率领三万大军前来扬州,看样子,是冲着泗州城来的。

郭药师?

刘病已几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要知这郭药师在金兵第一次南下就投降了,现在怎么会带着兵来到扬州?

听张丹枫的解释才知道,这又是金国的主意,将郭药师送回来,并指名让他驻守扬州,看来金国在南侵前要解除对他们的所有潜在威胁。

虽然以泗州城现在的实力,并不惧郭药师这三万精兵,但如果现在就跟他们开战,朝庭必然会派大军弹压,到时开封的防守将更加空虚,毕竟这些主和派对外虽说是孙子,但对内却从来都不会含糊的。

看看那些起义军的下场,还真是没有一个好的,钟相杨幺是如此,方腊宋江同样是如此,所以张丹枫才会心急,刘病已才会生气,狠狠地一拳又往桌上砸去,但这次他却砸了个空气。

因为那张书桌早就将他砸烂了,刘病已深深地吸口气,慢慢地平复自己的心情,问道:“这郭药师既然投降金国,就算他回到华夏,他自己带的那帮兵金国肯定是不会放的,因为害怕这些人南归,张大哥,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他现在领的兵以前是属于哪一路的。”

张丹枫没有动,因为这件事他早已打听清楚。他做事向来都是这样细致,当即回道:“这些我都打听好了,这路兵马以前是种将军带的西军,向来以作战勇敢著称,在这支军队里,有我们的绿林兄弟,所以打听起来方便!”

刘病已听他说这是种师道的兵,面色顿时舒展开来,自己正愁泗州城的兵马不够,没想到朝庭竟然送来这么好的一只军队。好事。绝对的好事!

张丹枫见他突然喜笑颜色开,心里也有点纳闷,这刘病已最近面临的压力太大,莫非是疯了吧。但看他的样子又觉得不像。出声问道:“刘兄弟。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这郭药师,我以前听说这人也是一个能打的主,只是人品有点亏损!”

刘病已笑道:“就因为他人品不行。咱们才有机有乘,这三万兵马以前的将军是谁?那是种师道,种将军,种将军那是何等的英雄,他带出来的兵绝对不可能是孬种,种师道是怎么死的?他是被那帮主和派活活气死的,这帮兵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呢,可朝庭倒好,现在竟然派一个投降的将军来领导,你说这三万兵马不是我们的是谁的?”

“听你的意思是想杀掉郭药师取而代之?”张丹枫的脑袋并不笨,听刘病已这样一说,便知究竟,故而有此一问。

刘病已神色一收,接道:“没错,我就是要杀掉郭药师,但却不是现在,等到金兵起兵的时候,咱们就杀掉郭药师,快速插到开封,跟天波府的人汇合在一起,定然可以击退完颜色宗望!”

张丹枫沉吟地道:“那好,我这就去准备,咱们将元超从襄阳撤回来,让他坐镇扬州,并让向左使过去协助他!”

事情就这样定了,刘病已连日来的阴沉气也一扫而空,他一直在担心泗州城的力量薄弱,前前后后也就训练出一万多精兵,这下好了,一下子就来了三万训练有素作战勇敢的西军,更主要的是他们的肚里都有股气,只要好好地把他们利用起来,那就是一支虎狼之师呀。

朝庭做什么事都错,只有这件事做得好,而且非常好,刘病已脸上的阴沉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以前那股意气风华的神情,浑身上下,只能用开心两个字来形容。

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直都注意着郭药师的动态,生怕他走到一半就不来了,还好,就在张丹枫汇报后的第三天,郭药师便来到扬州。

这郭药师还真是一条称职的狗,他一来到扬州,连营都没有安扎好,便派重点守在泗州城跟开封之间重要关口,刘病已想去驰援开封,必须得冲破这层封锁。

就在刘病已开心没多久,杨士瀚便冲了进来,他对这个郭药师还真没什么好感,听说这条狗扼住房自己的咽喉,他首先就不干了,跑过来让刘病已允许他带兵,去端了这个狗仔子的窝,他受不了这份鸟气。

当杨士瀚气冲冲的说完后,却见刘病已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也摸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随后便摸着头嘿嘿地笑道:“大哥,你说吧,这人要怎么处理?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只要大哥一句话!”

刘病已笑笑道:“我既没想过要清蒸,更没想过要红烧,就他这种人,丢在臭水沟里都嫌臭,但现在咱们还不是动他的时候,再说你不能伤了我的兵!”

“你的兵?”跟张丹枫的反应一样,杨士瀚先是一愣,随后搔搔头,嘿嘿地笑道,“原来大哥早有打算,你放心,我只要郭药师的狗头,绝不会伤到你的兵!”

说话间,东方不败跟郭襄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见着杨士瀚还真是见着稀客一般,自开封回来后,杨士瀚一直处在备战中,吃住都是跟那些士兵一起的,没事他还真不来这候爷府。

至于东方不败跟郭襄,两人也不好意思直闯军营,所以他们虽然都在泗州城,却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了。

东方不败见杨士瀚似乎又长高不少,显得特别的精干,言语间自然是夸奖得多,还问杨士瀚看中哪家的姑娘,她去帮他做个媒啥的。

其实在东方不败的心里,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杨士瀚不可能有那个心思去谈这些,但她看到刘病已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凝重,想找个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她这一活跃不打紧,可把杨士瀚给窘住了,他这人让他冲峰陷阵那是二话没得说,但一说到相亲娶媳妇的事,脸色顿时通红起来,一边摇头手还一边求饶,让这个未来的大嫂放过他。

一家人在一起,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刘病已突然意兴大发,要留杨士瀚在候爷府好好地喝上一次,他还记得上次杨士瀚大醉的时候,还是去走马上任,跟郭襄斗酒,如今他人又长大许多,不知这酒量有没有增长。

喝酒得找个理由,刘病已的理由是今个儿高兴,朝庭给他送来三万精兵,所以得喝酒,还把张丹枫也叫过来,让他把手中的事放放,今天就是吃酒的日子。

张丹枫见刘病已难得开怀,自然将手中的活放下,过来陪他们,刘病已没有让厨房的厨子们烧菜,今天晚上他决定吃火锅。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火锅就安置在候爷府的院中,现在是七月,是一年中天气最热的时候,还真不是吃火锅的时节,但刘病已不管这些,今天他要的结果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开心。

是啊,开心,大家都受刘病已的影响,顿时开心地忙碌起来,东方不败跟郭襄负责去搬酒,小昭负责去整理菜,刘病已则忙着整理调料,张丹枫则忙着搭灶,杨士瀚更是跑到外面提百多斤的木碳回来。

很长时间没这么开心了,大家做起来自然是特别的卖力,惟一有点遗憾的是,孟元超、廖长风跟向问天没在候爷府,大家吃起来显得有单调。

但刘病已却是一个搞气氛的高手,今晚这么高兴,自然讲了许多的笑话,什么牛在天飞,那是你在地上吹,这类的都是小儿科,以至于弄得小昭一晚上都没吃饭,光顾着听刘病已讲笑话去了。

三伏天吃火锅还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好在大家的武功都不错,既然抗寒也能抗热,但饶是如此,每个人的身上仍然被汗水湿透衣服。

郭襄的剑法不错,但内功根基却不是很好,真有点怀疑她到底是不是郭靖跟黄蓉的女儿,放着这两个一等一的高手,而她的武功却稀松平常的很。

说这话的意很简单,就是说她耐不住这股极热,吃一顿火锅竟然跑到房间换过三次衣服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清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搞什么服装秀呢。

至于小昭貌似比较聪明,这晚上她不但没怎么吃饭不说,还打来一盆水,将脚一直放在水里,倒也显得清凉,双手托着腮,就在那儿听着刘病已讲笑话。

东方不败的功力不错,虽然额头见着汗,倒也能忍受得住,不停地在那儿给杨士瀚和郭襄倒酒,杨士瀚上次拼酒没拼过郭襄,这次说什么也要赢回来。

而张丹枫原本也是好好地喝着酒的,但喝着喝着竟然哭了起来,亦狂亦侠真名士,能哭能歌迈俗流。对张丹枫这种喝酒就哭的性格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张丹枫之所以哭,那是因为他又想起云蕾了,见面你伤心,不见我伤心,与其你伤心,不如我伤心,这是张丹枫常说的一句话。

只是大家看见张丹枫伤心的样子都不愿意说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