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命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对刘病已的要求自然没加理会,那双死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刘病已,显得异常的灰暗,也异常的阴冷。

对荆无命的这种眼神,刘病已早在神剑山庄学剑时就领教过了,那时的他非常害怕,但现在的他却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点讨厌而已。

荆无命没有说话,刘病已也懒得说话,荆无命虽然想杀而没杀自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上官金虹就在这个山庄里。有山官金虹在,自然轮不到荆无命说话。

也许是荆无命的脑子有问题,明明可以将刘病已将在靠椅上的,但他没有做,而是叫那四个人将刘病已连人带床又抬进大厅中。

大厅正中有张老虎椅,老虎椅上坐着的自然是上官金虹,他的两只手分别放在老虎椅的扶手上,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沉着,也异常的冷静,四平八稳!

“刘病已,刘候爷,刘盟主,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呢?你怎么就落在我们的手上呢?”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刘病已心神猛跳,冷汗狂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让刘病已阉割掉的尹志平,还真是物以类集人以群分,刘病已忽然感到裤裆凉嗖嗖的。

尹志平嘴角挂出一丝阴冷的笑容,将长剑伸在刘病已的小鸟处,左右翻来翻去,阴阴地道:“刘病已呀,你说我是从你的左边开始切好。还是右边开始切好呢?”

刘病已摇摇头道:“从哪边开始切都不好,尹志平,不是我刘病已看小你,就凭你这条连看家狗都算不上的人,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尹志平嘴角一阵抽缩,拿剑的手也开始在轻微的颤抖,可见他的内心也是相当的不舒服,刘病已还真说对了,他还真不敢下这个手。

这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刘病已,而是因为上官金虹没有发话。以让官金虹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有求于刘病已。那刘病已就来不到这儿了,早在客栈就被大卸八块了。

“尹志平,好好的人你不做,却偏偏跑去给人家做狗。你觉得自己这样对得起全真教吗?对得起你的师祖王重阳吗?”刘病已冷讥道。

尹志平虽然是听着刘病已的话。但眼神却是望向上官金虹。心里也感到颇不是滋味,刘病已还真没说错,上官金虹到现在都没拿正眼瞧他一眼。

上官金虹没有叫他把剑拿开。也无需叫他把剑拿开,因为快剑阿飞的快剑早将他的剑挡开了。

刘病已躺在那湿漉漉的**也颇为难受,斜着眼睛望着高高在上的上官金虹,“喂,上官金虹,你把本候爷抓来既不杀也不问的是啥意思?跟本候爷一起的东方姑娘呢?你又把她弄哪儿了?”

“天刚放亮,你口中的东方姑娘估计还在客栈睡大觉呢。刘病已,你现在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上官金虹的神色仍是那样的肃穆,语气中还有点苦口婆心的味道。

“本候爷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样躺着还是蛮舒服的!昨天晚上好像没睡好,你等等本候爷再睡会儿!”

听闻东方不败没事,刘病已终于放下心来,在说完后还故意打个哈哈,慢慢地将眼睛闭上,正想睡过回笼觉时,眼睛又顿时睁将开来,望着上官金虹道,“不对呀,你说东方姑娘还在睡觉,莫非她也中了迷香?”

“看来你的脑子还不算笨,前段时间,你派杨士瀚对我青龙会四处剿杀,杀我多少弟子,灭我多少分舵,笔笔血债沥沥在目,今天就算把你碎尸万段也不足过!”上官金虹说得咬牙切齿的,可见他心中的愤怒。

“后面的话还是由本候爷来说吧,但是,我上官金虹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之后,当然还有但是,想让我上官金虹饶你一命,你须得听我号令!我说得可对?”刘病已眨巴着眼睛,飞快的接下上官金虹的话。

上官金虹还没有接话,刘病已已接道,“你有但是,其实我也有但是,我的但是就是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是不可能的,我刘病已不可能听你号令!”

“你这是找死!”荆无命踏前一步,提起刘病已的衣领,恶狠狠地道。

“本候爷这不是找死,本候爷是在找活,如果本候爷不小心死在你们手上,我敢保证不出三个月,你们整个青龙会将在江湖上除名!”刘病已神色一收,冷笑道。

荆无命没有说话,他赞同刘病已的威胁,现在的泗州城除了大量的江湖人外,还有杨士瀚训练的一万精兵,以青龙会如此分散的势力,还真难挡住他们的雷霆一击。

快剑阿飞却没有荆无命那么多的顾虑,上前忽地抓住刘病已肩井穴,正想给给来点分筯错骨之类的,哪知刚一用劲,便觉得内息源源不断地涌进刘病已的体内,大惊之下,只得赶紧松手。

他做梦都没想到,刘病已的在穴位受制浑身动不弹不得的情况下,还能施展他的北冥神功,心中怒极,正想一脚踢过去时,却听上官金虹道:“阿飞算了,有他在手,无论他答不答应,杨士瀚那一万精兵就得由我们去指挥!”

听他的语气,敢情是要强行将刘病已当成人质了,只是让刘病已想不明白的是,这青龙会的势办虽大,但都在朝庭的地盘上,就算给他一万精兵,他又能往哪儿摆?朝庭还不得以叛逆之罪诛他九族呀?

更重要的是他要这一万精兵干什么?刘病已心中虽然纳闷,却没想过要过问。听到上官金虹发话,那四名武士又一人抓住床头的一角,将他抬到一处地下水牢中。

刘病已这才明白他们为何要连人带床一起抬了,因为水牢的水并不深,还没淹过这架床,自己躺在**还可以免掉那冰水的浸蚀之苦。

水牢空间并不大,只有两丈见方,从水牢的构造来看,应该是整块山石掏空的,水牢的出口只有一个,就是刚才进来的那条通道,为防止犯人逃跑,通道上竟然加有九重门。

更重要的是每重门都有专人看守,而且相互守望,也就是说,你只要通过第一道门,第二道门的人就已经知晓,所以逃跑的希望还真是不大。

刘病已在这暗黑的水牢中,躺在**又一动不能动,还真是有点难受,更让他难受的是自己中迷香倒也罢了,毕竟自己对毒药不甚了解,但东方不败身为日月神教的教主,她身上的毒药没有十种也有八种,为嘛她跟自己一样也中了呢?

刘病已是通过水路来到这儿的,而东方不败仍留在客栈中,这不得不佩服上官金虹的心思缜密,没将自己二人关在一起,无论哪方逃脱都不得不投鼠忌器。

就在刘病已胡思乱想的时候,便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尹志平慢慢地走进来,他的脸仍是白净的,眼神却是阴冷的,在他的手上不但拿得有剑,还拿着两个乌漆麻黑的馒头。

这尹志平跟刘病已有割鸟之恨,他自告奋勇的来送饭,上官金虹倒也放心,反正以尹志平那柔弱的性格,也不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尹志平上下打量着刘病已,双眼中渐渐笼罩着一股杀意,冷声问道:“刘病已,我尹志平自问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一见面便割掉我的子孙根?”

刘病已轻轻一叹道:“唉,我都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你为何总是不明白?你刚才都说了与我无怨无仇,我那样做,当然是为了救你呀?”

说到这儿,刘病已又是沉沉一叹,接道,“早知道如此费力不讨好,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了,应该让你慢慢地烂掉才是!”

“刘病已你别骗我,我当日所中的毒只不过是普通的毒药,有蓝凤凰在,很容易就可以解的,是你,是你断我一生的幸福!”尹志平是越说越激动。

“断你一生的幸福?这话从何说起?尹志平别忘了你是全真教的道士,那玩儿能影响你的幸福吗?”刘病已听他这样说,差点喷了出来。

心里却在想着,你幸福了那小龙女就该痛苦了,我能让你幸福吗?想起在终南山时,小龙女并不怎么理会自己,心里也忍不住摇头叹息,自己给她这么大的恩惠,竟然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转念又想,自己做这件事的时候,原本就没打算让她感谢,只是发泄自己当初看神雕时心中的那份郁结而已。

见尹志平仍然愤愤不平的望着自己,刘病已又忍不住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我不但救了你的命,还让你跟令师兄的感情更进一步,如果有一天你们能脱离全真教,说不准本盟主还能为你们证媒!”

听刘病已这样说,尹志平的怒气很明显地消褪一些,过了好半响才道:“刘病已,就算咱们之间的恩怨可以放下,但你杀我丘师叔之笔帐,我尹志平无论如何都要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