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面对张.林安从傅府中搜查出来傅鸿运亲笔书写的行贿记录,以及傅鸿运身中剧毒暴毙天牢的事实,痛心疾首,雷霆震怒。中书令张.林安奉旨查案,雷厉风行,一日之间逮捕了傅鸿运行贿账簿上牵涉的五十三名宫员,首当其冲便是当今权倾朝野炙手可热的王清友、王若弼父子,也是本朝的国丈和国舅。

张.林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行此动作,等相关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是尘埃落定,楚后和楚泰被软禁在各自宫中,一举一动受到楚王近卫的严密监视和控制,无力施展,而王清友等人已被秘密收监,隔离看管。

这个消息如生双翼,几日间传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楚国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深感当今楚王政治清明,楚国一统天下太平盛世之日不远。

朝堂中的众臣情绪则不像黎民百姓这样单纯,满朝文武锒铛入狱者近一小半,本就站在楚安一派,或者品行端正的大臣自然喜不自胜,曾经与楚泰一系交好的大臣们却不免忧心忡忡,还有一些骑墙派和中立派,也都觑着时机想要转投楚安,为未来发展谋局。

于是曾经备受冷落的世子楚安突然忙碌起来,不断有人相邀赴宴,或者收到想要拜访的帖子,健健康康的楚安却一反常态地称病拒不见客,不接受任何邀请、来访或者别人馈赠的礼物。

偌大的坤阳殿中,日上三竿,楚安坐在萧珉面前,闷闷地说道:“楚安听从公主谏言,拒不见客,闷在宫中可是实在无聊,公主总要陪我说说话才好。”

萧珉抬起头,眼睛里盈.满笑意,说道:“世子心焦吗,越是在这种时刻,越要沉住气。”

楚安赧然笑道:“我哪里是心急,公主神机妙算,听你的话自然没错,何况现在来奉承投靠的人,不过是见风使舵,没必要为见他们惹父王不快。只是你一直在看书,没有人理我,闷得快睡着了。”

萧珉听他一再抱怨,勉强把视线从面前书上移开一会儿,向着他甜蜜的微笑,如同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道:“世子觉得无聊,不妨准备一下向父王提议开设武生科举,选拔良将的奏折,或者去探看一下绣玉,她这几日身体羸弱,饮食不佳,你去探视她自然能心情好点。”

楚安不安地垂下头,他和绣玉之事,他一直没敢主动和萧珉提起,甚至为避嫌疑还闪避多日不见绣玉,却原来公主早就知道两人情事,不但不计较,还主动玉成好事,甚至以身替绣玉挨了楚后的责罚。可是他却在公主给他机会,故意试探说要替绣玉配亲时,信口雌黄,现在想来实在汗颜。

他看着公主,低头说道:“她不思饮食,我去又有什么办法,我既不是医生,也不是厨子。”

他此刻对萧珉的心情是既敬且怕,对绣玉的心情也很矛盾,却是既怜又恨,怜惜她吃尽苦头也不肯供出他的忠心痴情,心底却又有点恨她轻佻引诱,使自己背誓,在萧珉面前更加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