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立刻背不驼、腰不酸,慢慢撕下**,脸上浮着暗淡无光的白灰色,朦朦胧胧的五官,尚且看不清楚真面目。他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继而哈哈笑起来:“你个臭丫头,我还不能叫吗?我还要叫多两声,臭丫头,臭丫头,臭丫头……”

我一剑刺过去。

我:“刺客,把解药拿出来,留你一条狗命!”

那人身法轻灵:“大言不惭!”

我同他刷刷刷就过了三十招。

他居然对我南宫家的剑法很熟悉,总是能险险躲过去。

我没有把他刺中。

他也不攻击。

我心里越发无趣,居然让这个刺客当猴儿耍了,我就把剑收了:“你不打我,我打不着你,无趣,我走了!”

“等等

!”

他果然拦我。

我回身就刺出去。

他的腰上就扭动,躲开,哈哈一笑:“臭丫头,你还嫩~~”他两根手指直直捏着我的剑身。

可惜,我放开剑。

手腕中的匕刃就刺入他的腹部。

棉柔的感觉,是纤薄的匕首入腹。

匕首乃防身之用。

我眉眼都笑了开来:“真的吗?”

他捂着腹部,立刻撤身退后,脸色微微苍白:“臭丫头,你——”

我有点遗憾:“你为嘛相信我没有第二把匕首呢?”

我吹吹匕首沾着的血色,薄薄的一层。

不过,闻着血腥的味道,我很快就发现异常了。

那人退后了两步,然后稳稳站住,露出笑容,也带着点遗憾:“丫头,你也不要忘记了这个世界还有刀枪不入的护身软甲。”

我摸着匕首上的血。

果然不是人血。

那人摸着腹部,把身上的小血袋丢了出来,说:“臭丫头没有良心,连亲舅舅都杀?”

我眨眨眼:“谁?”

他说:“我是你亲舅舅。”

我呸:“我还是你爷爷呢!”

那人在我身前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万分复杂的眼神,唯独没有猥琐之色。他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你出生的那一年,刚好是帝都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风雪,连凤皇城的宫棱都沾了雪珠

。姐姐生你失血过多痛晕过去,你被天门池的人抓了去,我那时候就一直带着你。你学会咽口水,你学会吃肉,你学会走路,你学会说话,都是我教你的……”

我歪着脑袋。

从来没有听我娘说过。

我小时候不是在南宫家长大吗?

我完全没有印象。

我舅舅,同我爹,互相厮杀,这个是为何?

我不懂。

我抓抓头发,说:“你是我舅舅,证据呢?”

他想了一下:“你手臂上有痣。”

我十分郁闷:“你是我的舅舅,你还毒杀南宫大将军?”

那人手指摸着脸,脸皮的白色一层灰慢慢消融:“南宫崇俊算什么大将军,他是个奸险小人!不说其他的,只是一条:他做父亲的,都可以不管亲生女儿的死活!当年是姐姐闯到山上,强硬要把你带回去南宫家。如果你不是离开我,你现在恐怕已经——”

“你别乱认亲戚。”

我心慌。

曾几何时听过这个故事?

我不大记得了。

他扯着嘴角笑意浓浓的,但是那种笑容是怒:“若然不是南宫崇俊,我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他褪去白色遮容的伪装,居然是一张异常明媚秀美的脸孔。

我看着不错:“你也挺好的。”

他不屑:“好吗?”

我反问:“不好吗?”

不同我争辩,他剔着一条眉毛,心情仿佛不错:“南宫崇俊中了西域的一种剧毒,无药可救,准备棺材山地吧。你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