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澈离开帝都前的那个晚上,我在他的枕边念着我的礼物清单。

我想要吃的东西,太辣的,太油腻的,太怪的,太难听的,太恶心的,都被南宫澈当场否定了。

他把我喜欢的东西否定了,我顿时感觉我的人生都被否决了。

所以,当时我发狠了,说要雪北的冰花。

那是不能完成的任务啊。

冰花只是雪北才有,不能离开雪北,一走出国王大道,冰花就会融化

南宫澈用他微冰的手捂着我的脸蛋,捂着很用力,然后就在我脸颊两边用力揉着。他玩得挺开心的,说:“给你礼物。”他的手指冷冷的。

我顿时无表情。

这也太敷衍我了。

我抱着他的腰,就贴着,自己不用力,蹭着,说:“大哥,你回来就好。”

南宫澈的腰很好抱。

均匀得很。

他比女人也不差。

当年他那一头女装,我可是记忆犹新。

往事依旧。

粉啄玉砌的南宫澈已经不粉了。

如果南宫澈有儿子,那孩子一定会很粉……

看出我有点不对劲的想法,南宫澈问:“你在笑什么?”

我绝对没有:“没有!”

南宫澈也不追究我的奇怪念头,他轻描淡写地问:“那么晚,你去了哪里?”

我知道他等久了。

这个寒冷的天,等久了的人,手脚才那么冷。

我去爬人家的屋顶,看人家的春宫,我同老明一起厮混?我当然不能把真话告诉他。我说,南宫澈这人有点古板的正直和正经,不喜欢那些风花雪月、偷鸡摸狗。

最重要的是,他说过不喜欢我同老明在一起。

我顾左右而言他:“你过来了多久,怎么不点灯?是不是想要吓我?”这里是南宫澈的家,他还不能进帝都,他算是偷偷回来。

南宫澈手掌心细细摩挲着我的耳朵后面

仿佛通过手指的颤动,就能知道我说的话。

他动手动脚,只是不说话,我就沉闷了:“你见了你娘了吗?”

南宫澈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滑到我的腰下,然后才说:“我现在还不能回来。”

我郁闷着,拉开他的手:“黑乎乎的,不舒服,我去点灯。”

南宫澈拉住我,说:“不要点灯。”

我问:“干嘛?”

南宫澈说:“不想让眼睛看见你的样子——”

我立刻炸了:“去死!”

南宫澈这点好,我骂他,他不会同我对骂,因为他肯定骂不过我。

他笑了一声:“即使以后闭上眼睛,看不见了。就这样摸着,也知道这个人就是南宫透。”他的手就不安分了。

我憋气。

不过,他不说我还不觉得,他一说我怕痒了。

我拉着他的手,怪嗔着:“色狼放手!”

南宫澈漠视我。

被他揉得我整个人热乎乎的,只怕这样下去还会有点很奇怪的事情发生。

我轻咳了一声,不笑了,不能让他以为圆圆扁扁很好捏:“大哥,放开我,嘿嘿,你再不放手,等一下我忍不住把你强了。”

南宫澈不屑我的话:“我倒是愿意。”

我吐:“你想得美!”

南宫澈突然唤了一声:“小透~~”

我有点惊吓:“嗯,干嘛叫得那么煽情?”南宫澈一直都是叫我南宫透

南宫澈:“以后就这样叫你。”

我哼了一句:“我不喜欢!”

“……”

我仰着脸,说:“以后请叫我宝贝亲亲!”

南宫澈明显想要吐了:“肉麻!”

我黑夜中都能瞪着他:“你不叫,除非你不喜欢我!”

是啊,曾经有个人说过,只是喜欢我一个人的人,那个人是谁呢?

南宫澈确实不能叫出口那种话,他轻轻撞了一下我的额头,男性的气息亲到脸颊,软软贴着:“小透就好了。”

我脸上痒痒的。

唇上被他亲了一下。

我顿时麻麻的。

我忽然就慌乱了。

我低着脸,说:“我去点灯。”

我摸着到桌子边上,摸出火折子,火光闪了一下。

我现在才想起来自己穿着的是夜行衣,手一抖,火折子就灭了。

南宫澈从后面接过我的手:“我来。”

趁着他点灯,我就偷偷溜到里间去换衣服。

我快速把夜行衣脱下来,夜色中也不管是什么衣服,就摸了一套出来,接着摸到梳妆台的梳妆盒子,捡了一根银制的长簪子,就把长发低低绾着。我摸着耳边的头发,但是手指却碰到一个冰冰凉的饰物。我记得我出门并没有戴这样的饰物,而即使有一些小饰物都被老明给扯掉了。

我摸着饰物下来。

对着外间微弱的火光,我看到是一朵尖凌五瓣小花。

弱光之中,透着淡淡的蓝色

摸上去冰凉冰凉的。

是礼物!

雪北的冰花。

虽然不能得到真正的冰花,但是他还是找人雕刻了冰花的发饰。

怪不得南宫澈摸了我的耳后那么长时间。

从心里头泛出的甜蜜。

我说不出的感觉。

我拔去了簪子,从新卷着长长的发尾,包成松松的垂髻,把额前的发梢整理一下,把发饰别上去,一边叫着:“大哥,我想出去玩啊。”

南宫澈正靠着桌边站着:“现在?”

我整理妥当,从屏风的里间出来:“是啊,我们今晚去学堂那边玩。不知道我当时做的秋千还在不在。我在树上有个秋千,你不知道吧?”

我挽着南宫澈的手。

他就跟着我出去了。

以前我们读书的学堂外面是个很大的庭院,我以前经常在树上偷懒睡觉。而,几年之后,这个庭院显得小了很多,这个大树显得大了许多。我两三下手脚就爬到了树上,南宫澈就站在下面唠唠叨叨:“南宫透,下来,上面滑,你摔下来,我不会接你的!”

“去你的乌鸦嘴,不要诅咒我!”我从桠枝里面放下挂着的两条长绳子。

我跳下树,去到墙边。

墙边堆放着有学堂夫子的小夫人做的腌菜缸瓮。

我拨开上面的薄雪,偷了上面的压板。

压板,绳子,这样就做成了秋千。

我坐到上面,荡着坐板,仰头看着南宫澈,得意地说:“大哥,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