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艺比不上宫廷的御膳师傅,六皇子怕是要失望了。”沈青淡淡笑了一下,刚才她去拿作料要这么烧烤烹制的时候,还被傅彦澈随身带着的御膳师傅给嘲笑鄙视了一番。

“比不上,本皇子就不会循着香味就找到这来了。”傅彦澈看了看烤架上肉色金黄的狼腿,“而且,你做的东西卖相看着就很有趣,就算难吃,我也想试一下。”

沈青无奈的耸了耸肩,依百里云直和夏侯湛他们的话,她应该刻意跟傅彦澈保持距离才是,可今晚见到的他跟平时极为不同,没了那种贵气凌然的疏离和捉摸不透的神秘,倒像是普通人一般,她也不好刻意回避。

“我只烤了四只,既然六皇子这么想吃,那就把我的让出来给六皇子好了,就当是感谢六皇子今日前来救我。”

傅彦澈转头看她,“那你岂不是得饿着?”

“我一向吃的很少,待会跟将军云直他们分分就好了,纳都食量大,不能少了他那份

。”

退到一旁守候的纳都,闻言顿时满心感激。

“你这直爽的性子倒是很难能可贵,”傅彦澈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看了看,“我开始有些明白,为何他们都和你这么要好了。”

沈青不自在的笑了笑,被高高在上的皇子夸奖她是不是该跪地谢恩了?想到这,沈青这才忽然想起刚才他来的时候,自己一直就是坐着的,都没起身行礼,现在都已经聊得这,估计也不用回头去补了,怪不得他说自己直爽了,应该是大无畏吧…

“我只是个粗陋的民女,没什么难能可贵的,性子直了的是偶还常常冒犯到别人,若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六皇子多多担待。”

“夫人多虑了,性子直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说的都是真话。”

这话说的有些落寞,沈青转头看着他,在脑里编制他肯定是自幼在尔虞我诈的宫中长大,所以才这么说,所以才希望自己也多听到真话吧,心里轻悠悠的叹了声气。

她说自己性子直,可说的也是假话,第一次碰面就跟他撒了一大堆谎,“不管性子直不直,六皇子身边还是有很多真心人的,只要是真心就不会想要欺骗你。”

坐在身旁的沈青萝继续刷着酱料,傅彦澈轻笑了笑,出声道:“真心是什么?”

沈青动作一顿,愣愣的转回头,不知该怎么接话,也不明白他是不懂真心,还是不要真心…

狼腿烤好后,沈青诚意满满的递到傅彦澈的面前,“六皇子,尝尝我的手艺。”

傅彦澈笑笑的接过,拿起小刀在狼腿上划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刚咬了两口便十分满意的点头,笑意涟涟的望着她,“味道极好,很是别致,本想就算你做的不好吃,也得客气的夸赞几句,但现在都是由衷赞许的。”

沈青挑了挑眉,真想用dv录影机把傅彦澈称赞的对话拍下来,这样以后放到她的餐馆里,就不可客人不上门了~可惜没有dv…“多谢六皇子夸赞。”

“应该的

。”傅彦澈用小刀继续划狼腿上的肉,吃的津津有味。

“六皇子,这几块我得送去给将军和云直他们,那青萝就先告辞了。”沈青抱着包好的狼腿站起来,提醒着局促行了个礼。

纳都也朝着六皇子微躬身行了个礼,便陪着夫人朝自己的营帐缓缓走回去了。

傅彦澈回眸看了一眼,再转过头,筑起的篝火已经快要熄灭了,将手中的狼腿缓缓高举,然后砰然落回飞灰四溅的篝火中,狼腿沾满了杂乱的污秽,魅惑众生眼眸中暗浮起一丝笑意,“真心?”

起身返回自己的营帐,炉火升暖,他坐在桌边翻看着临冬城这三年来的税收记录,恍然从书中抬起头,想起那女人的话,不由的有些晃神,他都快忘了,世间还有真心这样东西…

正这时,帐外传来随从的传话声,“六皇子,季姑娘在帐外求见。”

傅彦澈微微蹙眉,回想起下午她被薛以旋绑着当成箭靶的事,“让她进来吧。”

话音落下,季连思穿着一件简易的青瓷白衫缓缓走了进来,妆容柔美,神态安宁,入内后上前轻轻福了福礼,“连思见过六皇子。”

“这么晚来找本皇子,是有什么事?”傅彦澈起身踱步,慢悠悠的走回自己的床榻。

季连思稍显局促的站在六皇子面前,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傅彦澈等了一阵,似看透了她的心思,慵懒的半靠在床榻上,“本皇子没多少耐心,你要是没事,就尽早回去吧。”

季连思身子动了动,柔柔弱弱的出声,“连思有事要说。”

“那便说来听听。”

季连思微带怯意的抬眼看了六皇子一眼,她心中清楚,这是孤注一掷的机会,若不成,她便再没有翻身的机会,想到这,她的手缓缓伸向腰间的系带,轻轻一拉,整件青瓷白衣瞬时滑落,墨发如雪盖在她的身后,光洁的身子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六皇子面前。

靠在床榻上的傅彦澈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每年都有不少的女人站在他面前做这种事,他早已见怪不怪了,自动献身的女人勇气是可贵的,却也是极度愚蠢的,冷然看着帐中央的季连思,“你这是在做什么?”

季连思低着头,不敢去挡自己的身子,“连思只想得到一点庇佑和怜爱

。”

“因为今天被当箭靶的事,所以你才这样做?”傅彦澈心中冷笑。

季连思点头却又摇头,傅彦澈微微眯眼,“那是为什么?就算你献出贞洁,本皇子也不会承诺给你什么,你若想借此等到富贵权力,还是一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好,季秉利当年在朝中也算是颇有风骨的一个人,你是他的孙女,书香世家出声,难道还看不清这些道理吗?”

“连思知道所有的道理,但六皇子此番回去了,你们也许终此一生都不可能再见,连思不想奢求什么,也不敢奢求什么,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得到六皇子的怜爱,以慰藉自己没有白白付出这一片真心。”

傅彦澈喃喃出声,“真心?”

季连思紧张的望着六皇子的神情,只听他似自言自语般的开口说道:“真有意思,今日第二次有人跟我提及这两个字。”

季连思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第二次?正疑惑着,就见六皇子目光一转,傲然出声道:“上前来。”

她紧张的一步步走了过去,不知自己是成功了没有,哪知刚靠近到最后三步,一只温暖的手忽然强有力的将她拉了过去,长发一扬,光洁诱人的身子已然躺在了软榻上。

他的身子跨坐在自己的身上,季连思微微颤抖着不敢出声,心情复杂,脑子却一片空白。

“好,告诉我,你打算怎样表露你的真心。”话音刚落,季连思弓起身子,吻在他的唇边,今日这一切都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情。

傅彦澈冷笑,这份真心很薄弱,他没什么感觉,但她隆起的身子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一手抚上雪白的圆润,一手缓缓往下探索…

这是季连思活了十几年,初次经历的最不知所措和激烈的一夜,深秋泛寒的夜晚,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主营帐内还是回荡起一阵阵绵长的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