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主祭东征军阵亡将士(为位,官长六十九员,士兵五百二十八名)追悼会,肃立灵前一分钟。

军校第三期同学录告成,序之。

附蒋介石为军校第三期同学录序

阋墙之祸,甚于外侮之内侵,革命之成,全凭同志之相爱与相亲。传云:“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革命之道,仁爱之道,亦亲亲之道也。大学之道,在于明德亲民而止于至善,革命之学,始于格致诚正而终于修齐治平,大矣哉革命之学也。革命之学,大学也;革命之道,大学之道也,不止于至善,不能穷革命之学,不明德亲民,不能明革命之道,止于至善者何?格致诚正也,明德亲民者何?修齐治平也,未不格致诚正而能修齐治平者也,亦未有不亲亲而能仁爱,不仁受而能革命者也。中正奉总理命创办本校者,乃欲穷革命之理,而行革命之大道也。深知欲革命之成,必使革命同志以维精之理,至诚之意,团结精神,以学校为家庭,以同志为手足,以亲亲之道而亲同志,以爱物之理而爱同志,则主义实行,其有豸乎。夫同志之共死生、同患难,其关系之密切,有甚于父子兄弟之亲也,而团体之存亡成败,乃有重于其家庭间骨肉手足之生命也。一年以來,集合五百同志,成立斯校于全国弥漫反革命空气之中,招募三千子弟,组织本军于四周假革命环境之内,回顾经过历史,晦蒙否塞,未有甚于此者也。今春孤军挺进于潮、梅,同志死伤者六百余人,桂军袖手旁观于东江,滇军且通敌以谋袭我后,孟夏回师广州,讨伐叛逆之杨、刘,死者、伤者以百数计。而沙基之役,帝国主义之英法,残暴袭击,竟使我同志死者至二十人之多,而伤者不计也。9月,廖公被狙,反革命派之阴谋毕露,先平梁杨,后灭郑莫,各方怀疑丛生,中正几成为众矢之的,且将伦比为冒天下大不韪之罪犯,而本军之危殆,亦成为飓风中之孤舟,其能支而不复者几希矣。10月,奉命重征东江,进攻惠州,世皆视为天险之老巢,人人以为难攻莫敌者,而本军将士目无全牛,视若坦途,自刘团长尧宸以下,如耿泽生、谭鹿鸣、徐廷魁、但德芳、张忠熙、鼓继儒、金鸣章、刘铭、陈作云、叶振南、王嵩、周德保诸子等,死者百三十余人,伤者如詹忠言、曾扩情、蒋先云,杜从戎、冷欣诸子,且四百余人。此其前仆后继,视死如归者何哉,主义之所感,敌忾之所兴,亲爱之忱,油然勃发而不能自己耳。海丰之役,以三百之众,而战四千之暴逆,唐子同德、张子志超等死焉。河婆之役,以一团之众,而敌三师之强冠。横江之战,林逆主力悉数來犯,谋以三面包围我军者,反为我所各个击破。惜乎,陈子厚、王步忠、侯吉文、范涛诸子,皆亡于是役。华阳一战,以三千初集之卒,而攻一万五千背城借一困守死斗之顽敌,殉难死者,自周团长保生、党代表姚世昌、周玉冠、车鸣骧诸子以下一百二十五员名,卒能转败为胜,扶危为安。呜呼,可谓荣而哀矣。自二次东征,以至克复潮梅,全军阵亡者,五百九十七人。嗟乎,死固壮矣,而生者悲惨,曷其有极。以师弟之亲,部属之爱,每得其死音噩耗,心酸肠割,不知其所止,虽百譬而终难自解。既知死者之不能复生,废者之不能复全,乃必欲驱此至亲至爱,情逾骨肉手足者,而使之死焉、伤焉。以我今日恸悼之哀,而推之于其死者、废者之父母、之妻子、之兄弟,其孤苦凄怆,更为何如乎。呜呼,何其忍心乃尔,中正之罪,诚万死而莫赎焉矣,甚矣。处动心忍性之逆境,当风雨飘摇残破零落之危局,极恶战苦斗之全力,而其所得之结果,徒丧失我宝贵而难得之信徒,不期庄严灿烂之黄埔,竟成为白骨之岳,赤血之渊。而为民生之痛苦,民权之斫丧,民族之衰弱,皆无补益于万一。至今军阀作恶如故也,列强横行且有加而无已也,五卅惨杀之仇未报也,不平等条约之耻未雪也,而我总理赍志以沒,一生之抱负及其遗我之明训,其果有见诸实行乎?杀我同志者敌人也,而驱我同志就死殉难者,中正也。丧失如许之同志,尚不能实行其主义于万一,上何以见总理在天之灵,下何以慰殉难将士之魂,纵人不我责〔责我〕,我之神明乃能泰然自安而无疚乎?此恨绵绵,虽倾珠江之水而不足以净洗黄埔之血痕与泪迹矣。嗟呼,总理逝矣,先烈亡矣,而其神其灵,不昧不爽者,唯在其所遗本校后死而未亡同志一线之命脉耳。吾人之聊足告慰先烈者,亦唯此而已。此一级未绝之命脉所遗者何?是乃总理一线相传之国民党内共产与非共产二者凝集而成之血统也。吾人至今,悔不问明当时先烈之死者为共产乎,抑为非共产而三民乎。中正兹预言以答后吾死者之问曰:吾敢率国民党内共产与非共产诸同志,集合于国民党青天白日之旗下,以实行吾总理革命主义而死也。吾愿死于青天白日之旗下,吾为国民革命而死,吾为三民主义而死,亦即为**而死也。吾愿与党内死者诸同志,同穴安眠于地下,吾愿本党后死诸同志不分畛域,不生裂痕,终始生死,本我亲爱精诚之校训,团结精神,继续我先死者之事业,以完成我国民革命之责任,直接以实行我总理之三民主义,即间接以实行国际之**也。三民主义之成功,与**之发展,实相为用而不相悖者也。吾并不望后死者入彼出此,尤不愿其较长争胜,冰炭水火,以斩断我辈已死者之命脉,不然,生者之是否安心,姑置不问,而我辈死者,诚为枉死之冤鬼,而不能瞑目于地下矣。然则如之何而可,曰,知止于至善,行乎生者心之所安者而行之,止乎生者心之所安者而止之,不止不行,不行不止,革命之道,一以贯之。大学曰:“物有本末,事有终结”,未有本末倒置终始不一而能成其事者也。阐明革命之理,实行国民革命之成功,未有中国之国民革命,而可不实行三民主义者也,亦未有今日之国际革命,而能遗忘**者也。中国革命,不能不承认为世界革命中之一部,而实行三民主义,则**即在其中矣。吾辈死者,但知中国革命与国际革命,不能分而为二,则三民主义与**,岂有纷争之必要,而徒使吾辈死者痛哭于九泉乎?吾愿未亡诸同志,由定静安虑以臻于格致诚正,而求得革命之真理。如负少年一时之意气,斗争蜗角,徒赍盗粮而授人口实,以忘修齐治平之重任,是则为帝国主义与军阀所欢笑,而总理与廖党代表、一般殉难同志之所以痛哭也。生者有心,其当牢记校训,团结精神,以实行革命亲亲仁爱之道,则阋墙不生,外侮难侵,不忧瓦解,其必玉成。本校今日之精神,如不发生内部之分裂,则三民主义虽百世其可传也,合国际帝国主义者之全力而莫能御也。吾辈死矣,吾党不绝如弦一线之命脉,全凭诸同志相亲相爱团结之固以求存。本校之存亡,主义之成败,不在外敌之强弱,而在内部之分与合也。此作中正代我已死同志所答之言焉可,即为中正预留生前之言,以备死后答我未亡诸同志之言亦可也。呜呼,言者谆谆,而听者藐藐,吾泪已涸,吾声已嘶,精卫犹能填海,而顽石无法补天。分乎合乎,败乎成乎,唯在吾后死者之一转念,生死存亡之迫切,已不容毫发犹豫于其间矣。语曰:“鸟之将死、其呜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中正虽未届垂死之年,而革命工作实使吾早具决死之志,兹敢以至哀之言为同志告,而复益之以先烈之遗言,总理之遗训,同志乎。中正之言或不尽善而不足哀,倘一念及总理与诸先烈之死事,其能无动于衷乎?一念之是,可以兴邦;一念之非,足以杀身,同志乎。荆棘丛薄,此吾党今日之前途也,楚歌四面,此本校今日之环境也,艰窘危迫,疑惧震憾,未有如今日本党本校之甚也。列强日伺吾侧,军阀图袭我后,彼且掀髯,张目而声言曰:“国民党**产与非共产之争,已启内讧,不久其将瓦解,不须吾辈亡矢遗镞之劳,而彼已陷于自杀之境矣。”呜呼,是言也,何言耶?是否好设危辞,以耸同志之听耶,抑果有其事而不能幸免者耶。吾党同志可不警惕戒惧,反省自悟,刎颈交驭,犹恐不足,奈之何反以分裂为能事,不使党校与家国〔国家〕同归于尽而不止。以艰难产生遗腹之孤儿,竟匍匐以堕于井中,途人见之,犹且急切赴援,唯恐其不及,而其寡母师傅当之,则焦灼之心,果为何如乎。本校诸子,如能以寡母师傅保子之赤忱,以自救而救党,以骨肉手足家庭之亲爱,以自爱而爱党,则推而至于仁民,至于爱物,无所往而不利,何所事而不成,革命又岂难事哉,甚矣。亲爱精诚之校训,不可须臾离者也。子思曰:“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诚则亲,诚则爱,诚则精而诚则成矣。未有不诚而能实行三民主义者也。亦未有不诚而能实行**者也,未有不以诚对三民主义者,而能以诚对**者也,亦未有对**以诚,而对三民主义不诚者也。然则今日本校与本军何为而然者,曰:不诚而已矣。吹毛求疵者,不诚也,勾心斗角者,亦不诚也,未有不诚而能避免冲突与分裂者,亦未有冲突与分裂而其革命能成者。是故不成者,不诚也。本校诸子曷不反其本乎?此非特言在党之**者,应诚于三民主义,即三民主义者之对**,亦应以诚意相孚也。歧视者,不诚也,逆忆者,亦不诚也。已先不诚,而徒责人以诚,难矣。是故诚者无所往而不诚,不诚者,无所往而能诚者也。中正为三民主义之信徒,然而对于**者之同志,敢自信为诚实之一人,尤望诸同志开诚相见,本我校训,不负我总理之所期,则幸矣。第三期同学行将毕业,丐余以同学录之序言,余因今日追悼阵亡将士之有感,故录此以慰其乞序之殷,并以此勖我第三期之同志,使其知革命之学之大,革命之理之精,不外乎吾亲爱精诚之校训。不亲则离,不爱则妒,不精则杂,而不诚,且无以致亲致爱与致精也。诚则明,诚则强,诚则金石且为之开,而况于人乎?况于同志乎?吾同志其勉旃。民国十四年十二月五日,蒋中正序于潮安行营。

召集政治部员与党代表,讨论本党团结办法。提出二项:一、校内准**员活动,(凡有一切动作),均应公开。二、总理准**员跨国民党,而未准国民党员跨**,然亦未明言其不准,本校党员如有愿加入于**者,须向校特别党部声明并请准。(此句原为:“现在本校不禁止加入**,唯加入时,须向校特别党部声明并请准。”)

晚,召集各军政治部人员,开政治协会,讨议潮梅施政方针。

此时的蒋介石是左的,但是归根结底他是抱着个人的政治野心,代表的是资产阶级的利益。因此,在蒋介石这个人最左倾的时候,也不曾放松过打击革命势力。革命力量越发展,蒋介石就越加动摇、恐惧。第二次东征时的1925年10月,蒋介石率领的东征军未到海丰、陆丰一带时,彭湃同志领导下的农民自卫军已占领县城,选举了彭湃同志的哥哥当了县长。这就引起蒋介石对民众运动的畏惧。东征途中的12月8日,蒋介石召集了连以上的军政人员联席会,会上公开表示他的黄埔军校不可分裂,要求把所有在黄埔军校以及在军队中的**的名字都告诉他,所有国民党员加入**的名字也都要告诉他。当时担任第一军政治部主任的周恩來以此事关系两党,须请示中央才能决定,搪塞过去。后來蒋介石又找周恩來个别谈话,进一步提出,为了保证黄埔军校的统一,**员或者退出**,或者退出黄埔军校与国民党,并假惺惺地表示后者是他所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