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斥军输站党军输库八号。此次运输站运到前方物品,以及他二,见多遗失。有山炮两个,系总理由豫军中调用之,埔注经员,无人起卸,竟为敌舰在汕头口外偷窃,甚诟之。

军校第一期同学录告成,余为之序。

附蒋介石第一期同学录序

乙丑春三月,既拔潮梅逆军根据地之兴宁,越二日,闻总理孙先生之丧,余乃收束军事,经潮汕而回黄埔本校,相〔想〕将为阵亡将士卜地安葬于八卦冈,且谋抚恤其遗族,冀安死者之魂于九泉,而了三越月来一日不能忘怀唯一伤心之惨事,思有以**于万一也。驻校未半月,诸同志迫余回潮就职,起节之前一日,政治部同志示余以本校第一期同学录,并属为之序。开卷见总理与全校同志之写真,万感交集,未序先泣,即序更苦矣。开校至今未及一年,在我之前者为癖理,在我之后者有诸生与各将士,昔日同生死、共患难者,至今几不及什之七。至亲如先妣,至爱如二子,每遭国难,奉电命,皆能弃置骨肉之恩于勿顾,而独于本校同志之间,须臾分离,此心遂觉怦怦不自安,故开校以来,不忍一日离。而乃出征两月,上自总理,下至诸生及各将士,如蔡光举、刁步云、胡仕勋、余海滨、章琰、叶或龙、林冠亚、樊崧华、江世麟、王家修、陈述、刘赤忱、袁荣、鲍宗汉等阵亡者四十余人;伤者如蒋营长鼎文、郭连长俊等十余人,尚在危病中,死生未可卜;其余如刘铸希、赵履强、陈志达、赵子俊、邓文仪诸子,折股断臂,洞胸穿肠,伤势更剧,几至残废终身,见之但有对泪而已。其中死事之尤惨者,为杨厚卿、章琰、刁步云、余海滨、陈述、胡士勋五〔六〕同志,检其遗骸,其弹颗之中脑部与胸部者,有五弹以致十一弹者,几使中正目不忍睹。其他伤者如沈营长应时、刘营长尧宸、丘生飞龙、宋生文彬、张生际春、项生传远、陈生琪、江生霁、王生治中、孙生元良、张生人玉、刘生明夏、马生励武、萧生赞育、王生梦、杨生步飞、刘生云龙、马生辉汉、关生麟徵、彭生宝经、侯生镜如、张生宴宾、吴生斌、唐生星、冯生春申、唐生同德、甘生丽初、刘生翰等数十人。呜呼!可谓惨矣!可谓义而烈矣!而士兵之阵亡及因伤残废者,共计六百余人,以第一期随余出征五百之子弟,与教导团三千同志之军,死伤几达三分之一。言念及此,能不痛心!呜呼,吾校同志前仆向继,每于肉博登城碧血淋漓之时,毫无悸怖状,浩然捐生,乐如还乡,其果何为而使然也?无他,总理主义之所感,而诸生精诚之所出也。今先于我者,总理既长逝,后乎我者,诸生亦多沦亡,而唯留不先不后不死不活之中正,贻笑于世,天下之至难堪,悲戚酸割而不能忍者,孰过于此。古人以敬活为羞,而其痛苦有甚于身死者,余视今日长上之死,与我学生将士之死,其难言之隐痛,实过于余之身死。夜深反躬,唯愧此身之不速死,以随总理与吾诸生之远游,超脱苦海,以免此终身之沉哀。今日者,战事告终既经逾月,回校且将雨来复,而惊魂憧忧不安,一如战场,每于梦中哭笑啼号,家人常为之震惊不置,及余醒后,恍惚几不自知其所以然,但觉对我已死之同志,凄惨悲伤,黯然消魂而已。呜呼,情感之于人,其深而切不能忘者,果如斯乎?余今又将离我亲爱之本校,而赴潮汕之任,余阅此同学录,实抱无穷之隐痛,愧我独生,何以对此死伤之吾师与吾徒。今尔后,消极自画以终天年乎?且将置党事于不顾?视已死与未死之师生如途人?果尔,则对总理、对主义为判徒,对诸生对将士为败类,罔上欺下,忘情负义,且将为禽兽之不若,岂复能自立于天地之间,自对对人乎?古人云:“不为圣贤,便为禽兽。”余更续数语曰:“不为信徒,便为叛逆”;更进一言曰:“不为同志,便为寇仇”。盖天下事不进则退,理固然也。吾今特告全校未亡之诸生将士曰:“如吾辈不能勇往猛进,打破此帝国主义及其傀儡之军阀,实行我总理三民主义,以继承先烈革命未成之志,则在同学之情感言,不啻为败类,在同志之公义言,无异为叛逆为寇仇,且将沦为禽兽矣。主义不行,党员之耻,本校师生同志之死,乃为实行主义而死,为雪耻复仇而死,为求我民族之独立、民权之平等、民生之自由而死,为正谊人道而死,为继续先烈之生命而死。若我本校未亡之同志,视已死同志之死如泰越,而不引以为耻为仇,不能以实行主义为己任,则我已死同志之死,可谓之非死于敌手,而实为吾辈未亡者不负责不尽职之伪同志所陷害也。盖不负责不尽职者之祸害同志,实甚于作壁上观者之中立派,乃与我对敌者之寇仇也。吾原本校未亡诸同志,共喻此意,共负继起之责,奋勇直前,不死不止,不成不已,勉为吾校已死同志之同志,各竭尽其同学、同志、同袍之职责,毋堕我本校乐死赴义、杀身成仁之风尚,毋忘我总理牺牲一切、完成革命之明教,期达我教育亲爱精诚、意志一致之方针,务成尔欲立立人、欲达达人求学之本意。则是录之编,正为我校同学生死终始、共同一致、精神团结之写真,使我世世同学与同志,藉悉今日本校精神之所在,且将从而兴起,继续我本校不断的革命之事业,甚庶几乎!吾同志其勉旃。”

携洁如赴汕船次,为情魔缠拌,怜耶,恼耶,殆无已时。

1925年4月18日,蒋介石到广州码头去接陈洁如,准备同回长洲要塞司令部,由于船未到,蒋介石扑了个空,这在往昔,他早就怒发冲冠了,可是这次,尽管他心中甚为懊丧,但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第二天一早,就又到码头去接了。4月26日,他与陈洁如一起乘船到汕头去。

莅汕头,寓于桂园,许总司令、廖党代表(及俄嘉伦)来会,乃偕往总司令部行营,密定方计。下午续议,至深夜方散。

呈请调任宋文彬为党军第二团第二营营党代表,郑洞国为党军第三营营党代表。

4月27日,黄埔军校党军总指挥蒋介石和党军总党代表廖仲恺,从广州来到汕头粤军的驻地,与粤军总司令许崇智研究平定杨、刘叛变的作战计划,决定调粤军和驻防梅县的黄埔党军第一旅回师广州平叛。廖仲恺先行回广州主持大局,蒋介石留潮州做回师准备。

下午,会议,议决回师平杨、刘,固根本。廖党代表(及嘉伦)先行。

第一次东征的胜利,并未使广东革命根据地安宁。帮助孙中山把陈炯明驱逐出广州的滇军司令杨希闵和桂军司令刘震寰,原本的目的就是借重孙中山的声望为自己打“江山”的地方军阀,他们自视对孙中山的政府有功,在广东抢占地盘,擅任官吏,私定捐税,开烟,开赌,无恶不作,极端残酷地剥削、压迫人民。在东征陈炯明时,滇、桂军担任左翼和中路军的任务,他们却按兵不动,目的是“养寇自重”和保全自己的实力,同时却不断向广东政府索饷索械。孙中山刚刚逝世,杨希闵就跑到香港去勾结英帝国主义。段祺瑞的北京政府也派密使到香港,以许诺杨希闵广东军务督办,刘震寰事成之后可分得广西地盘为诱饵,促其二人背叛广东革命政府。4月28日开始,滇、桂军不听广东政府指挥,纷纷从东江向广州集中,杨、刘的反革命叛变形迹暴露无遗。

上午,往林家祠校本部行营视察,旋诣病院慰伤病兵。云:“师弟相系,恩逾父子,无时不??于怀也。”

午膳后,谒许总司令议事。

三时,如潮安,各团体候城站欢迎者五千人,驻节于西潮涵碧楼。

晚七时,在潮州分校施第二总队学生训话,诫其干涉教职员行为。

是夜,在梅县大名圾任排哨长郭济(渠)川,煽诱士兵,强迫见习官李士奇,挟枪向新埔市潜逃。

奉中央任命为党军总司令。

呈请任命顾祝同兼代教导第二团参谋长。

附蒋介石致第一期学生电

顷接何旅长陷电称:“第二团排长郭渠川于放哨时,诱惑哨兵,挟枪潜逃,幸为其班长士兵察破,唯郭逆漏网未获。”本校学生久受主义陶?,万不料有此叛逆行为,此不仅玷败本校革命军名誉,且为我全校官兵学生唯一之垢辱,而于我第一期之同志,尤应引为奇耻。中正教育无方,谴罪更难恕宥。回忆本校东征以来,第一污点,即桂永清等在兴宁私寄包裹,而今郭渠川挟枪潜逃,是诚中正梦想所不到,本校名誉已为郭逆一人陷于破产之境,而全校同志人格,亦为郭逆一人入于自杀之域。呜呼!吾党不幸至此,果何以使其然也?〔调郭、桂二人,籍贯皆隶江西,凡我江西学生同志,均应与全校同学引为仇恨〕。务望各尽党员之义务,切实侦查,必期缉获归案,以慰我总理培养人才之苦心。学生犯过,校长负责,前日桂永清犯罪,叛决枪毙,中正私心窃痛,过于我自身之枪毙。今桂已为中央特赦其死刑,而郭案复出,虽欲赦免,乌可得耶。乱世用重典,如不照律严惩,再行特赦,是唯有陷中正于自杀之一途,相从总理于九原而已!中正。江未。五月三日。

撰《戒官》、《长治游》文。

晚,宴各将领及学生,席间演讲:“本军如一人未死,即当与敌党拼命到底,务使总理主义实行而后已。”

广州因杨希闵、刘震寰军队移防,引起恐慌,胡汉民允任杨所保夏声为兵工厂委员长,而以杨列名讨唐通电为交换条件。

蒋介石于5月3日晚,即席演讲稿全稿佚。其中“本军如一人未死,即当与敌党拼命到底,务使总理主义实行而后已。”一句记于日记中。此与3月30日公祭之后,他在孙中山灵前所宣读誓词“我陆军军官学校全体党员,敬尊总理遗嘱,继承总理之志,实行国民革命,至死不渝”和当日灵前演说:“我们更要努力奋斗,牺牲一切,务要达到我们的目的,实行总理的遗志,继续总理的精神”相一致的。

蒋介石自知孙中山亡故,反反复复强调继承总理精神,实行总理主义,俨然总理的忠诚学生与当然接班人。可往日几请不出山,干几日便隐遁离去,几作儿戏,能做忠诚的解释吗?

下午,汪兆铭偕夫人陈璧君**(新自北京回)。访于湖轩,述“总理病瞀中,犹以微息呼介石,绵?不已。”闻之咽呜良久,既而兆铭倾谈党事,井谋个岳庙,观潮州全城风景。

5月8日,汪精卫从北京回到广东不久,就带着他的老婆陈璧君专程跑到东征前线的潮州看望蒋介石。汪首先对蒋说,总理在临危的时候,还不断低声呼唤“介石”。其实,孙中山弥留之际,口中不断叨念的是“和平……奋斗……救中国”,这是在场的宋庆龄、何香凝等许多人亲耳听到的。但是,蒋介石听汪精卫这样一说,大为感动,也明知这话传出去,是很抬高自己身价的。接着汪精卫和蒋介石“倾谈党事”,说他个人今后的出处,进退,要听蒋介石的一句话来决定。蒋听了汪的这番话,“甚感其亲爱”。这是汪精卫急于要成为孙中山的继承人,拉拢支持者的个人活动。在争夺国民党最高权力的角逐中,威胁汪精卫的有三个人,一个是以正统自居、在党内的势力颇具根基的“代帅”胡汉民,另一个是最有军事实力的粤军总司令许崇智,再一个就是忠实执行孙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被誉为“无产阶级的好朋友”,国民党内真正的左派廖仲恺。汪精卫为战胜上述这三位对手,根据当时广东的革命形势,他必须得到苏联顾问、**和广大工农群众的支持。同时,他也需要掌握军事实力的人物的支持。汪精卫这时的做法是急速地向左转,言行上同**密切合作,同苏联顾问紧密配合,积极支持工农运动。军事上他看出黄埔军校的重要性和发展前途,所以他选中了黄埔军校校长、党军总指挥的蒋介石作为盟友。蒋介石在党内的资历浅,他十分需要汪精卫这样的党中元老派的支持,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勾结起来,互相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