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军校第一期学生讲演基本军事学之切要。

**干部挤戴传贤官粤。

附蒋介石对第一期学生讲演基本军事学之切要节录

你们到校上课,屈指计算,已经有了50天。这50天当中,有许多学生已把向来的言语、意志、习惯、行动,完全改变过了,和初进本校的时候比较起来,可说是截然不同,这是本校长最欣慰的一件事。可是还有少数学生依旧故步自封,和没有进过本校似的,总以为校里的生活干燥无味,动作完全机械,没有生气,没有兴趣。受了50天的教训锻炼,还有这样的思想议论,恐怕以后不容易改变他的思想了,他也不容易得到本校的教益了。你们有人对外面的朋友说,本校课程所讲的,总是浅近的东西,丝毫不能引起兴味,和初来的志愿完全相反。你们来到本校,原来是要想得到最高尚的最有趣味的军事学么?那我要问问你们,要想登泰山的,他不从那山脚一步一步的上去,就可以登峰造极么?要想漫游世界的,他不从足下一步一步的向前,就可以达到目的地么?无论做什么事业,求什么学问,都有一个根本,根本不做好,怎么可以做别的呢。

古人说:“登高必自卑,行远必自迩。”这两句话是千古不能磨灭的定理。你们要想得到高尚的有趣味的军事学识,总要由卑而高、由近而远的,决不是可以躐等的。

现在你们所学的东西,就是军事的基本学问,所教的战术,就叫基本战术,不把这基本学问逐条的解释明白,理会清楚,怎么可以得到高尚的有趣味的军事学呢?……我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候,操典不晓得念过几回,此外还有射击与体操等各种教范及战中勤务令种种,都是军事学的基本。这典范令三种书名,几成了一个名词,我们做学生的时候,看这典范令一见就明白,以为很容易,就不去注意他,到了后来,遇到各种战况敌情,以及种种困难不能解决的问题在我面前,就觉得没有把握,所以典范令虽是干燥无味的东西,然而不论到了战场上与野战实习的时候,都要拿这原则来判断的。从前我们的教官,有许多不讲明白这典范令的意思,与其重要的道理,只叫我们背熟来应他考试,等到考试过了以后,就忘怀了,哪里还能得到一点益处,有什么趣味可讲呢。比如步兵操典第一编的二百五十八条,第二编的一百三十三条的条文,都能背熟,可是这里面的意思没有完全领略明白,到了野战的时候,就不能判断情形与决心。所以典范令虽是很干燥无味的,但也是最要紧的基本,不论大学毕业的、做参谋的、做司令的,都不能离了这典范令,要是离了这典范令,那决定是做不好的。所以现在你们进了学校的学生,或是将来出去做军官,都要在这典范令里面过活的。

在我们中国一般军官,大多数只晓得升官发财,哪里还有工夫去研究典范令呢?至于外**官,不但是尉官、校官,就是做到将官,也都拿这典范令随时带在衣袋里来做宝贝,天天拿来研究,好像从前我们中国的读书人,把四书五经做生命一样。

从前考试题目,总不外四书五经,而现在我们要应用的东西,也都在这典范令的里面,所以下自兵卒,上至元帅,都是从这典范令里化出来的,这不是最要紧的东西么?操典第一编,虽只有二百五十几条,后编也只有一百三十几条,但是编定这些条文的时候,不晓得费了几多的心血及几多的时间,决不是一年半载能够定下来的,至少要经过战争以后,费了十几年的工夫,才可以一条一条的确定。

没有确定以前,只能叫做某操典草案,还不敢直说是某操典(如步兵操典草案,炮兵操典草案等),可知要成功一本操典要务令,是非常难的事情。编辑这典范令的机关,在外国是有特别专门的学校,或由军队里挑选老兵,专门研究这些原则,差不多天天要做同样的动作。比如研究步兵连教练,就天天要教连教练,三百六十日中没有一天不做连教练的动作,这不是极没有趣味的事么?但是他们研究试验,要得到一个完善无缺的动作,所以不厌再三再四的改正,到了没有疵病的时候,才敢定下这条的动作是这样的。

不但如此,你要晓得他们研究的东西,最初是拿什么做根据的,是拿历代的战史做根据的,这几千(年)来的战史,你晓得其中死伤了多少性命,消费了多少心血,才成立的呢?由此一想,凡是学问中称为原则的,并成为一种有系统的,决非一朝一夕所能,这是很重要很烦难的一样东西,切不可轻易看过。

平常人到操场上去看操正步,以为没有什么意思,不知这个里面有一定的规矩。比如走正步,一分钟走一百十四步,跑步跑一百七十步。又如步兵连的编制,一连只分三排,在连纵队的时候,每连的距离要离八步。这些原则,不是马上可以定下来的。我拿一析事比方把你们听,一连有一百二十六个人,这一百二十六个人之中,大小长短是不同的,那足步的距离就有不同,要定下这折中普通的距离,也要费很多的研究工夫方能定下来的。以上单是讲步兵的话,其余如骑兵三连制与四连制等各种编制,是更不容易解决了,所以你们以后不要以为典范令是干燥无味的学问,不去注意他。

无论什么时候,你若是不依典范令做,官长就要依着那些原则来责罚你,官长如不依着典范令来教导学生,就要被学生兵士看不起。现在学生不知道典范令,就和从前应试的相公们不知道四书五经一样的倒霉。本校把最紧要的东西教你们,把要分别清楚的。

我们对党与对校,固然要一样看重,然而论党与学校的性质,党比学校还要重要几倍,因为学校办得好不好,影响于解决中国问题,固然是很大,但是党的办法好不好,对于中国存亡问题更为重大,所以党比学校更为重要。各位党员对于党的纪律,须绝对遵守,诚心诚意,信仰主义比较遵守校规还要严重才好。因为学生遵守校规,还有军纪来规束,至于党员遵守党纪,唯有本诸责任心、自治心与服从心,只有用个人的天良来负责,毫不能有所强制的。

比如学校有禁闭室、戒尺各种罚则,党里便不然了,党的罚则,除非是犯了叛党卖国的大罪,或是在战时违背纪律,就要用军法处置。如果在平时犯了党纪,最多到开除党籍为止,这开除党籍,并没有痛亦没有痒的,若是不负责任的党员,你要开除就开除好了。……区党部组织以后,学校里的教育固然仍由教职员负责,至于管理权,我想可付给各位同志自己担任,由各组管理各组自己,过了一两个月,且看各党员自治的能力何如,再来决定方针。因为各同学中程度太不齐一,现在尚不能将此权完全交付你们,但是至少亦要以五之分四的责任,要你们自己担任,但望你们以后确实能够自治,总要使官长不必处处来监督,来干涉,这就是本校教育方针对于区党部组织以后的一点。……我虽然不能将肝胆剖白于各位之前,但能自己可以说一句,我对于各位同志的期望赤忱与我敬仰总理之心,丝毫没有分别,我但有以敬爱二字,对我同志即校中各位官长对于你们,亦非故意来强制的。我们纯是本胡林翼“爱人之道以严为主”的话待同志的。……比如打仗的时候,大敌当前,状况很险,有一个司令官要派你去做侦探,并且同你们说明利害,此去大概凶多吉少,或竟有九死一生的关系。这种时候,司令官问你“能牺牲吗?能担负这任务吗?”并且要求你立刻答复。如果你是一个没有受过军事教育的学生,那你要魂不附体了,你必定要求迟一刻再答复,甚或至说迟一天再答复了。但军事教育决不容如此,定要你一分一秒钟以内当面答复,这才是简捷了当的举动,这才是军人的行动,在军校里的教育,就要养成这样的习惯,所以非坚决严厉不可。若说同志感情的话,我以为感情是感情,责任是责任,切不可混同来看,不能因为是同志的关系,就将学生的事置之不问,或是一意放纵了,如果这样放纵下去,不诚实的感情或可弄得好,然而于军队教育上有好处吗?于本党有好处吗?于你学生个人有好处吗?于他官长自己有好处吗?这以私害公、以己误人的事,是绝对没有好处的,不是我所愿为也,非我所屑为,这种教育的弊病,我们应该积极的反对的。

这两个月以来,我们各官长教育各位学生,自问是尽智竭力的,很热心、很诚恳的,但所采取的手段仍是严厉的、坚决的、迅捷确实的,亦可说是先强制而后感化的。你们说这是“专重形式而不重精神。”这句话,我是不能承认的。你们要晓得军事教育必先由强制,然后可得精神团结,精神团结不是容易的,不是口说可以做得到的,要事实上一件一件做出来的,完全要有一个中心,这个中心就是主义。学校就是党办的,官长完全以党的主义来教育你们,你不要先认识官长,你先要认识主义,如果你认定这个官长是为主义强制我们的,是为主义而严厉的,这强制严厉,完全出于至诚的,是善意的,不是为他个人的,不是为自私的。所以你们如果认定三民主义是求中国的唯一主义,信仰主义到了极度,自然会明白我们教育的方针,自然能以主义为团结的中心。……比方地球的吸力,是最大的了,但仍要地球上面的物质有凝集力,这个吸力方才见也决没有光荣可言,与其初次公推发生许多麻烦的事,倒不如先征求众公的意思,再由总理指定。昨天主席既已指定各队长及分队长为开票人,各同志又何必一定要起来反对呢?……你们要晓得我们校里的党员,完全是信仰主义的,不但是情感结合,而且要精神团结的。

在校里面,除了同志关系以外,还有同学与师生的关系,如果校内选举也像外面的选举来斤斤较量,未免于情于理皆不大好意思罢。……现在我们做官长的,把管理学生的责任已经大半托付你们学生自己及各组长了,以后学校的管理权,就要请你们组长及你们各同志自己负责任了。希望你们各位以后要切实的服从与自治,再不要靠官长来监督你们了,因为学校里和军队里还有校规与军纪来范围你们。若是党里面,完全靠你们服从心与自治心的,如果党员没有服从心,也没有自治心,或者是互相争闹意见,或者不听组长的指挥,那就糟了。

……你们对于我所讲的话尽可批评,我说得不对,你也可以明讲,或用书面来问。我很虚心,我很尊重我亲爱同志的意思,我决不会刚愎自用,我除了赤心诚意勉励各同志努力进行这外,我决没有一毫强权压制的意思,这是要你们谅解的。

如果我说的是对,你们就要听我的话,就要照我的话来实行,千万不可缄默不言,以致讲的尽管讲,不听的尽管不听。

附蒋介石致谭延?书曰

顷奉手教,恍若面晤,别后想望,为之一慰。张师约日内可以出发,唯加入何翼尚未决定。在汝兄之意,视何翼前进较速,则加入何翼,中正主张以加入左翼为宜,而张师实力,中正不得不为先生直告之。其全部好枪不过两千,如欲其加入助战则可,若使其单独前进,担任一面,则恐牵累友军,倘贵军能抽两千以上之枪与之共进,则临敌庶有把握。如以为可,请即来电催发,并于电中言明“何部何时可以前进,只待张师速来,”则张师必可出发也。

此间情形如常,赣方北军将来之谣甚盛,中正之意,只要东江方面能有一翼前进,则各方隐忧可以立消,北军更不必惧。如果北军由梅岭入南雄,则贵军以一部由连平入三南,以捣其后,不须多兵即可抵制江西之敌。故中正所虑者,仍在东江之不能前进,不患北军之侵入我疆也。军中时疫流行,其原因多在饮水不洁,如可移驻之营,总以迁地为良。先生戎马多劳,更须保重,仲凯、展堂诸先生,对于贵军尤为关切,伙食一项可弗过虑。近日情报,林、洪二逆相轧益烈,当林逆未到汕以前,除逆在汕会议,已派定黄强、陈觉民等接收黄业兴与黄任寰等部,将欲实行改编时,而林逆忽到汕,故陈逆之计不得遂,此为逆部秘密消息之一,据此可知林、洪、陈水火之状矣。惜乎本部不克乘此良机以袭其虚耳,东江局面,非贵军速进不能再有第二希望也。言之痛心。专此,敬请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