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宵漫漫钟声长,心莲如镜两不知。

浮生若梦欢意短,萧音乐起旧时谣。

“嫂嫂,我哥哥一片诚心,你不领情也就算了,难道你不知道因果循环报应吗?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你爱的人,不爱你吗?你看我哥,这么痛苦,这辈子后代要是没指望了,你可得负全部的责任……”小姑娘讲七讲八讲了一堆之后,最终以夏紫候无情无义一点也配不上她哥为由,狠狠的再一次将夏紫候给念了一通。如果不是她停在马前面,她真的很想立马走人!此时的她,只能满头黑线的听着,还不时的要问一句。

“有句话叫做,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许天下人负我。不知小女孩你听说过吗?”她沉默了这么久,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呃……律晴被问傻了,她一个在草原里面流浪的小姑娘,哪里知道这些大道理?但是又不能在嫂嫂面前让未来的嫂嫂觉得自己太差,只能点了点头,求助的望向在一旁正一脸苍白的律风。律风回她一个好自为知,你哥哥我自身都难保了。

“其实,我们也不是不想走,只是,我们这马今天夜里实在不愿意走了,所以便停在了这里。”这马你要是抽它,肯定是愿意走的,但是耐何今天却是怎么抽也抽不走,再者这附近又隐隐有他们熟悉的声音,这才将马停在了一旁,不再往里面走。要知道,要去永安,是必须要穿过这一片林子的,白天还好,一到了晚上,便是出奇的诡异,甚至传言这里曾有野兽出没。

夏紫候眼神暗了暗,扫了眼那极远的地方发出的细细碎碎的声音,轻,但是,却又有着一定的力量……

她下了马走近那两匹马的身旁,嘀咕了两句,随即翻身上了马背,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露出的笑意倾国倾城,那白月光之下,一袭白衣洒脱卓然。犹如月下仙子般轻灵、优而迷人。律风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眼神望着她,始终不曾移动过。

“今日,便算是我救你们一次,后会无期。”她一夹马腹,挥鞭疾奔而去。律晴望着她那半呆不呆的哥,很无力的在他耳边吼了一句。

“哥!回神啦,你大妃就这么跑了!!”律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在他面前直晃晃,晃得他有些无奈的一把将她那脑袋给推开,这才没事人一样的站起身来,好像之前那些伤害只是装出来的一样,其实也确实只是装出来的,大概是被识破了,不然,她怎么会看也不看一眼。律风颇为压抑,别人看到他,不是尊敬便是恭敬,或者仰望,何来的像那个女人一样,根本就是无视!

“丫头,以后别叫她嫂嫂。”气归气,但是,他还是希望能从本质上征服她,她如同草原上的一匹烈马,想征服她,绝非易事!但是,却引起了他更为强大的兴趣。

“唉?为什么?所谓中原不是有句话吗?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哥,你得好好练练这个。”律晴上了马之后带着试探性的扬了扬马鞭,谁知那马竟然风一般的跑了起来。只留下一串律晴那爽朗的声音在树林里面阴森的回荡着。看着已经快消失不见的人影,律风无奈的也上了马。这丫头,真的不是太后抱错了才抱回来的么?失踪了这么久,怎么看都不像亲生的。

“……”

永安皇宫之内,皇帝的寝宫之中,夜色正深,春色无边,黄帐之内,一阵波动随后久久归于平静。那躺在龙**之人,正是夏木,此时夏木拥着怀中的贵妃,手缓缓的抚着她那艳丽的脸庞,那张脸,与一个人有着两分相象,特别是那双眼睛,在看到某些东西的时候,同样的带着几分不屑与疏离。

他的手缓缓的掐上了她的脖子,在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之中,才赫然惊醒,她,不是她,那双手随即也一同放了下来,勾起一抹笑意朝怀中的人儿语气轻和的笑笑。

“怎么?爱妃吓着了?”带着几分调笑的语气,那贵妃摇了摇头,细嫩葱白的手画上了他的脸,细细的,一点一点的将他的眉眼画的很真。那眼神中的真,却令他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化为了柔情万千的风流之态。

“皇上可吓不着臣妾,臣妾若是能死在皇上的手里,今生便是无憾了。”那温柔的声音,复而又将夏木那颗早已经腐蚀不堪的心复而又承继了那么些温暖,他将怀中的人搂紧,吻上了她的眼睛。低头朝她淡淡一笑道“爱妃,朕怎么舍得呢?爱妃可是朕的左膀右臂呢。朕爱你还来不及呢。”她在他的怀里很是满足。只是,她自己的心里却是明白的,一代帝王,轼兄轼父,最是无情,又何来的情爱!只是,她心甘情愿。

“傻瓜,说什么傻话,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朕可就要罚你了。”

“啊!臣妾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哈哈……皇上……哈哈哈……”两个人突然嬉闹了起来,在外面值班的宫女太监皆是被吓了一跳,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便又继续的站在了那里,如同一尊人像一般的挺拔着。房间里面的声音渐渐的隐没了下去。

卧龙殿内一片宁静,夏木闭上了眼睛,疲惫的睡了下去。睡梦中,夏天临那张阴魂不散的脸,不断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手持尚方宝剑!他唤他为孽子!那愤恨的眼神,恨不得诛之而后快。

“孽子!就凭你也配得到这大夏朝万里河山?笑话!不肖子朕便是入了极乐,也要将你一同拉入地狱!哈哈哈哈哈,夏木,孽子!你胆敢轼父**,天理不容!……”

**的人满身上汗的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在颤抖,他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随即在望向那卧龙殿前的那株彼岸花的时候,却一切都归于平静。父皇,你从来不曾了解过我,你也从来不知道我夏木想要的是什么!!!他起身披了一件衣,走出了卧龙殿。

“皇上,您……”走上前来的,是他新提拔上来的太监总管,康海,此人很是精明,原本在福全德总管的手下,如今福全德被赐死,便由他来顶替。夏木扫了他一眼。

“都不必跟着,朕,自己走走。”康海连连点头称是,皇宫之中特别是皇上所居的重所,都挂有灯笼,是以,即便是入夜,也不比白天要暗上多少,那些走廊小道,还是能看清的。只是望着那夏木背影萧条,一时之间福全德心中也说不出的酸楚。

在御书房内,夏木静静的摊开那副画,那上面赫然画着一个女孩,那女孩满身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威慑间,带着八分十足的笑意,温婉的望着他,笑得眉眼弯弯,很是细致的脸上,正荡着欢快的笑意,他望着这幅画,坐在书桌前许久,直到眼睛累了,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打开一旁暗室的门,径自走了进去,那里面有着一个房间,房间里面另外还守着两个人,见他一身明皇而来,朝他福身,在他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他望着那房间里面那个躺在**动弹不得,满眼恨意的人,走到他床旁,着手替他理了理微凌乱的床单,将被子往上拉了些,替他好好的将头部以下全部捂进了被子里面,他叹了声气,转过脸望着他的时候,却满含笑意。“你曾说,朕配不上那个位子。如今,朕便坐在那个位子上,朕睡着你曾经睡的床,朕拥着曾经属于你的女人,朕配不配得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朕已经站在了这个位子上,你说呢?”他眉开眼笑,满目温柔的望着**的人,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怯懦与软弱,更不会再如同当年那样,对他言听计从。

**的人再次被气的脸色通红,嘴里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呼呼呼呼的干瞪眼!那眼光,如同刀一般的往他的心脏直指而去,但是,他不在乎,他突然靠近他的耳边,朝他笑道“朕亲爱的父皇,朕一直都知道,朕只不过是你最宠的妃子与别人生的孩子,当年太子妃娘娘所求,留我一命,舍母保子。哼,既然如此,朕便更是要得到夏紫候!如若不然,朕会亲手毁了她!”夏天临万万没有想到,当年因杀戮太多,不想再增杀戮而救了他,不曾想今天落得这么个下场。

他费力的想要用力给他一巴掌,但是,却做不到!眼神是唯一还能清醒的给予他的东西。夏木看着他那愤恨的眼神,大声笑了起来,他抚向夏天临的那张已经开始布上皱纹的脸。“父皇,朕最爱见的,便是你这满脸恨意的模样了,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夏天临在心里不断的自责着,当初为何要听信了他的谗言,将夏紫候以长公主之名下嫁曌国,现下好了,出了事,竟然无人可以成为他的助力,而他,只能如此日复一日,不能动弹的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他骄傲了一室,也辉煌了一室,最终得到的,却是妻离子散!

夏天临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他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突然而来的转变,夏木心中突的一惊,随即又很快的化为了平静。

“父皇,朕忘记了,父皇不能说话了。真是抱歉。”夏木伸出手替他解开穴道,夏天临开口便骂道“你这个孽子!这些年来,朕何时说过你不是朕的儿子!如今你胆敢轼父撤兄之位!好,好得很,你若是敢伤你皇长姐分毫!朕便是下地狱也要带上你!”

“父皇是不曾说过不是,可父皇,此事于皇家秘谱中写得清清白白,岂能有假!夏紫候!朕要定了!你休想以此来改变朕的想法,父皇还是好生歇息吧,再过几日,待长姐大婚之时,朕便将父皇驾崩的消息传出去。哈哈哈,父皇觉得如何?”

“你!……”夏天临突然没了声音,夏木收回点穴的手,淡道“父皇,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朕不会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