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知相思兮无穷极。

永安城内突然下起了雪来,这是今年的一件稀事,都说瑞雪兆丰年,却不知这从不下雪的永安城内原来也是如此。那永安城内的酒馆里面却是热闹非常,装修并不高档,但是那极其温暖。二楼的间里几人坐在那桌上饮着酒。赫连轩坐在那窗旁望着那满天的飞雪,若有所思。

“真非真,假非假。”赫连轩望着那远处的摄政王府,目光低垂。她终是如那年她所说的那般,还了天下一个太平,只是如今,却落得个古今两别离的下场。天像所书,真假,又如何分辨。

“你的意思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皇后不是真皇后?”凤聆端着酒杯走近他身旁,拿着酒杯替他满了一杯,眉色微挑的问道。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又热闹了。近些日子来,没有什么事可做,可闲坏了几位将军。卓远大品的喝了一碗酒将碗砰的一声便放在了那桌子上面。

“哎呦,死鬼,你轻点放啊,那也是要银子买来的。”门外走进来的王素英一听,笑着兰花指指了指卓远,卓远嘿嘿的笑着点了点头。“是是是,娘子说的是。”谁让他眼下是吃自家娘子的,连大声说话的气势都没有了。王素英为人仪义,这酒馆开得虽然不算好,但是也不差,总会有些熟人进来这里喝。那些有钱的人家来喝,都是王素英酿得的一手绝酿,那价格之贵,可不是一般人能随便喝得起的,真所谓是一坛百金也不为过。所以,卓副将实在是没有底气。

“如今没了战事,你我还能做些什么?”凤聆端着酒杯很是郁闷。

“那可未必。”一人推门而手,身事的轩辕赤与风然也各自提着几坛酒走了进来。那满身的飞雪带着些风尘仆仆的味道。

“师弟别来无恙。”风然将一坛酒放到赫连轩的面前,赫连轩喝着自个手中的酒抬眸扬了扬手中的酒,但笑不语。他本就是田园隐士,如今安生了,于他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熟识了这么些人,难免也会有所挂念。风然如今是国师,比起先师李子来,更上一层楼,必然也是受皇帝所重视的。

“哈哈哈,没想到你们这些当官的倒还有空来看我们。”

“大过年的,说这些做甚。来来来,喝,不醉不归。”轩辕赤端过一旁的大碗便倒上了酒,上好的酒香沾染得房间里面香气四溢。王素英看着那酒香笑道“上好的三十年香花醉。好酒。酒香而不浑,净而不纯,好酒,好酒。”一屋子里的人你一碗我一杯的喝着,桌子上满是酒瓶,屋子里带烧着碳火。这天气,比起往年来,不知冷了多少倍。

“师弟,反正你在这也是无聊,不如随我入朝,为皇上效力。”酒过三巡,风然端着酒杯坐在那地毯上与赫连轩背靠着背,毕竟是多年的师兄弟,那感情虽然先前有过过节,但是眼下天下已然太平,便也没有什么可急可气的了,一切都不过是先师李子的安排罢了。

“师兄,我早已习惯田野生活,如今若是再入朝,也非我之愿。”若不是那日‘夏紫候’在城门口阻止了那些人的进攻,眼下天下怕是又大乱了。他下意识看了眼一旁正在吆五喝六的凤聆,明明就是几十万大军的将军,眼下偏偏跟个流氓似的一脚踏在凳子上与卓远、轩辕赤划着酒拳。

“如此也好。你我许久不曾合奏了,可有兴趣?”风然与他配了一杯,两人挑眉一笑。赫连轩望了眼这房间里面,琴萧尽有。取站起身上前付出取过那支萧朝他晃了晃。虽不是上好的乐器,但是眼下却是最好的两位乐师。两人刚吹响时,那酒桌上的人微愣了愣,随后又权当没听见的继续玩了起来。

“相公!你在这啊,人家好找。”那破门而入的人显然便是桃衣,桃衣挑眉精致的媚眼,朝那正在**的赫连轩直抛媚眼。两人被一惊,一个吹错了惊,一个弹错了琴。干脆也就不弹了。风然缓缓将手按在琴上,朝自家师弟挑眉。眼角带着些不为人知的苦涩。

“师弟,这位是?”

“这是桃衣,我……”赫连轩顿了顿,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事情。眉头下意识的便皱了起来,风然忍着将它抚平的冲动,不动声色浅笑安然的站在他身旁。

“嗯?相公,你说我是你的谁?”

“夫人。”赫连轩无奈的轻吐两个字。王素英朝两人笑得暧昧,卓远眉不见眼的看向这边,满脸诧异,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般好了?凤聆眉色微挑,爽朗的笑声响彻了酒楼。眼下大过年的,没办法,就他们这么几个孤家寡人一起过了。家世都已经不在了。也没有什么可牵扯的了,眼下府中都是独自一人,便在这酒馆里面混日子了。

“呦,男人婆终于嫁出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哼,比你个单身的光棍要好,你就等着光棍一辈子吧。”

“好好好,恭喜你嫁出去了,成吗?你可别咒我。指不定我未来的夫人正在走来的路上呢。”凤聆摇了摇手,开玩笑,好歹也是二十几的单身汉了好吗?虽然媒婆什么的经常往家里跑,但是,也没见着个什么心动的姑娘,如果连心动都没有,怎么过那漫长的一辈子。

“这才像话,我来,可是要带给你们一个天大的消息呢。”桃衣挽着赫连轩的手笑得很是夸张。但是只有凤聆知道,每次这表情便是真的有好事要发生,他挑了挑眉。

“什么好事?妹子,我也有好事要说,你先快些说吧。”一旁的王素英一只脚还踏在那凳子上面,两人相视一眼,桃衣便将事情压后了。“姐姐你说,你先说。我的不急,稍后也成。”说着她眼睛还往门外的方向瞄了一眼,这个动作被凤聆记在了心里,门外?

“正式宣布啊,我有喜了,四个月。”她伸也手比划了一下四,卓远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傻愣愣的问了一句。“谁的?”

“……”

“哈哈哈……哈哈哈。”凤聆很没形象的笑趴在桌子上,连一旁冰山脸的风然也勾起了嘴角。这卓远便是二得有意思。赫连轩抚额望向一旁的桃衣,语气轻缓试探性的问道“你不是也有四个月了吧?”桃衣笑得跟朵花似的眉眼弯弯,比划了一下三。“三个月?”

“相公,你再不给人家办个大婚,人家孩子都要出来了。”

“好,过完年便办。”赫连轩望着她那还看不出什么来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桃衣被他那眼神给吓着了。原本过年大婚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她们这快奔三十的人了,有了孩子不应该是好事吗?只是,这面无表情的模样,还是让她有些挫败感。

“卓远!老娘要休了!”反应过来的王素英一脚便踹在了卓远的腿上,卓远也顾不上疼,蹭蹭的就往媳妇身上挂。那一脸认错的模样,倒真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娘子不要生气,我……我是太高兴了,我太高兴了。我说最近怎么胖了不少。”

“你!……老娘要休了你,休了你!!!!”王素英对着卓远便是一顿好打,毕竟是学过武功的,即便有四个月的身子了,也不影响她打人,卓远只得受着,硬是不敢还手,这要是伤着孩子咋办。虽然说这些年他也不曾提过孩子的事,但是,这把年纪了,快奔三十的人了,有了孩子还是很激动的。王素英见他没还手,那脸上鼻青脸肿的模样,也不好再打下去。

“知错了?”王素英一脚踏在凳子上眼睛微斜的看着那一脸惨状的卓远,卓远身强体壮,耐打!

“知,知了。”卓远泪流满了心里,只能点头,他能说不吗?自然是不能的。不然,又要被打了,家有悍妇。

“哈哈,恭喜恭喜。”桃衣笑着作了个恭喜的姿势。卓远裂开一张惨不忍赌的脸笑得很是开怀,小心的将王素那踏在凳子上的脚给移下来,有孩子的人了,还这么大大咧咧的。真是。

“同喜同喜。”众人扫了眼凤聆与风然,他们里面,可就这两个人单着了。

“糟了,忘记正事了。”桃衣拍了拍自个的头,满脸醒悟。不过,晚矣。

“桃衣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连本尊也敢忘。”这声音由门外缓缓的透了进来。为首的女子面容倾城。只是这张脸,在坐的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便是化了灰也认得出来。女子的身后,牵着一人的手一并走了进来。见那些人呆呆的怔在那里看着她与那相双的手,便大方的举起来让他们看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