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风中似乎也有阳光的气息。

公子玉站在窗口深深的吸进一口气,恍如吸进了光明的香气,心中的阴影一扫而空,回头望去,萧飞烟坐在梳妆台之前,正在缓缓的梳着头发。

公子玉悄悄走到她身后,在旁边从镜子中望着萧飞烟的惊世姿容,忽然笑道:“烟儿,我今世还未帮你梳头画眉,这后面的头发你也看不见,我来帮你吧。”

镜子中的俏脸似乎皱了皱,随即嘴角泛起笑容,一瞬间便将镜子的光华全部消除,只有那一张脸,镜子竟似不存在了。

饶是天天相见,公子玉还是呆了呆,伸手接过玉石做成的细密梳子,轻轻为萧飞烟梳头,她的头发又黑又亮,而且极为光滑,犹如极品丝绸一般,放在手中摸着,就是一种绝妙享受。

萧飞烟也不出声,嘴角带着甜蜜的微笑,无声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两人虽然日日相对,但公子玉事情委实太多,怎么说也是一宗之主,况且势力战之中,往往也有许多麻烦事,前些年还需和许多幻心者打交道,套交情,以完成灵月交代的任务。

近几日好不容易闭门谢客,才总算能够享受一下温情。

公子玉的动作极为轻柔,但却甚是灵巧,不一会已将萧飞烟的头发梳好,搬个凳子坐在镜子前,轻轻为萧飞烟描起眉来。

其实萧飞烟甚少化妆,但这几日两人难得空闲下来,便想化妆一下,以最美丽的姿态面对公子玉。

萧飞烟看着公子玉的眼睛,心中充满了甜蜜、满足、还有那么一点心疼。

就是心疼。

公子玉为了她,舍弃了生命,舍弃了神级的修为,还用灵魂包裹着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然后为了她,公子玉踏上了艰难的修炼道路,几次险死还生,而在非人森林之中,自己还要装作不认识他,那时候的公子玉根本就让萧飞烟难以相信,他竟会变得那么落魄,那么失魂,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有时候萧飞烟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连累了他?若是前世自己没有与他相遇,或者选择了刀枪剑三神中的一位,公子玉是不是过得更加潇洒?

答案很不明确,萧飞烟没有答案,也不愿意去想答案。

她能和公子玉相遇,便是最好的答案,就算是回头重来一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公子玉。

因为公子玉值得,无论从任何方面看,公子玉和萧飞烟都是彼此相陪的一对,无论谁替换了他们的位置,都将显得不伦不类。

萧飞烟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她善良、纯洁,而且也不小气,否则也不会让灵泠去照顾公子玉。

她只是觉得公子玉若是属于她一个人,她就会感觉到累,倒不是公子玉让她难以相处,相反每一个和公子玉相处的人,都会发自内心的轻松。

萧飞烟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她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或许是前世今生的事情,让她变得更加感性,前世从未有过的问题,这一世居然都来了。

她只能告诉自己:“只是玉哥对我太好了,为我生,为我死,为我杀人,为我被杀,而我却终究与他正邪有别,想要保护他,照顾他,在他累了的时候给他安慰都做不到,所以我才有些受之有愧,也只有等到他真的将正邪之间的差距消除掉,我才能毫无顾忌,真真正正和他在一起。”

事实上正是如此。

没有任何女人愿意将自己的爱人向外推,萧飞烟也不例外。但若是推出去能够对公子玉好一些,她会义无反顾。

但若是公子玉拒绝,她也会妥协。

有时候她的确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似乎一切都在围着公子玉打转,但这何尝不是她最让人销魂的地方?

公子玉能为她做任何事,她也能。她甚至可以为了公子玉,去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人,只是为了公子玉能够活着!

这样的女孩子谁人不爱?

公子玉的手停了下来,他已迷醉在萧飞烟的温柔眼波中。

萧飞烟悄悄的伸出一双手,这双手无疑也是世间最美丽的一双手,单只这一双手,便能将所有男人的魂儿勾了去。

这双手却只属于公子玉,她握住公子玉的手,轻声道:“你每次为我梳头画眉,总是有事要告诉我,而且还都不小,这次呢?我想我已经猜到了。”

她的确是聪明的女孩子,她看出公子玉的欲言又止,知道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她替他说,语气很轻、很平淡,也很温柔:“你一定是要告诉我,其实你不是想要对不起我,但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会对另一个女孩子动了情。”

她笑的很轻,尽量不让公子玉以为她在生气,笑道:“其实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我承认,在刚才那一刻,我心里很酸,但我也很欢喜,你总算可以不单只为我而活。”她的笑容忽然凝结,然后在下一刻竟然无法抑制的哭了起来,梨花带雨,惊魂动魄。

公子玉早已知道自己为她梳头画眉,她必定便能看出自己有心事,却也想不到她居然能够如此清楚,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没有人能替代你的地位,没有人。”

萧飞烟抽抽噎噎的道:“我没有生气,真的,我是欢喜,很欢喜。你知道么?你对我的好,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将我的心压的沉甸甸的,险些便要碎了,现在这块石头没有了,尽管我很心酸,但我真的很快乐,我不需要完美的感情,有些缺陷,才能持久,不是么?或许前世便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太过完美,所以我们不能长久在一起,这一世总算改变了,是么?”

公子玉感受着萧飞烟的抽泣,听着她的话儿,嗅着她独特的发香,心中一下子涨得满满的,温柔的笑了,连连点头,眼中却滴下了泪珠。

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正是未到感动时!